劉芬芳整理了一下妝容,整理了一下思緒,準備跟女兒好好談一下。
該從什么地方入手呢?劉芬芳正在思考,桌子上的電話響了,是前臺打來的:
“喂,劉總,您的女兒說是跟你約過了?”
劉芬芳皺眉說道:“對呀,我不是交代查少剛跟你們說了嗎?”
前臺輕聲說道:“沒有看到查經理,就是您女兒和一位姓肖的先生。”
“肖先生?”劉芬芳主人格的記憶里,似乎沒有這樣一位人物。
劉芬芳望向監控畫面,女兒曹筠慧的身邊,站了一位身材勻稱的年輕人,不過低著頭,看不清楚臉。
劉芬芳想了一下,對著電話說道:
“你告訴曹筠慧,讓她自己上來,那個肖先生讓他在大廳等一下。”
劉芬芳覺得,今晚要說的事,顯然不適合外人在場。
監控畫面里,前臺將劉芬芳的話告訴了曹筠慧,不過這個劉芬芳的主人格,顯然是沒有搞懂情況。還用這種高高在上的態度來跟女兒說話。
只見曹筠慧不屑地一笑,對著大廳攝像頭比了個中指,挽著肖張向外走去。
“這丫頭瘋了嗎?什么態度?”劉芬芳被女兒的行為震得目瞪口呆。
“你對兩個女兒知道多少?”紅姐不知什么時候走到了劉芬芳身后。
“這,”劉芬芳尷尬地笑了笑。
“我順便問一句,你對這二十多年發生的事知道多少?”紅姐好奇地問道。
“怎么說呢?我每天除了睡覺,大多數時候都是以一個旁觀者的身份,在接收著這個身體看到聽到事情,只是不能發表自己的看法,所以第二人格經歷的事情,我大多數都知道,不過好像她對教育女兒,也失敗得很,”劉芬芳喃喃說道。
紅姐搖了搖頭嘆道:“要我說呀,你除了這些年事業搞得不錯,其他方面可以說一塌糊涂。男人,一個好的都沒找到;女兒,叛逆的叛逆,冷漠的冷漠……”
劉芬芳不服氣了:“你別以為我不知道,曹筠麗就教育得很好,又乖又聽話。”
紅姐嘆氣更重:“小慧只是擺明車馬讓你有個交代而已,可你知道小麗在做什么嗎?”
劉芬芳不解地問道:“她做了什么?”
紅姐苦笑著打開劉芬芳面前的電腦,打開了一段監控視頻,內容居然是曹筠麗在這間辦公室里用U盤下載東西。
劉芬芳愣了一下,她當然知道,既然紅姐提出來這件事,曹筠麗當然不會是來玩游戲的。
“小麗不知怎么搞到了你設置的電腦密碼,她已經把公司的內部帳本全復制到U盤了,你也知道這個酒店有些賬目是不能曝光的,”紅姐說道。
“搞什么?這么多年還沒徹底洗白嗎?”劉芬芳不滿地說道。
“這不廢話,我們這個行業,哪能一點內幕沒有啊?總之,小麗現在已經掐住了你的喉嚨,這個東西一旦落到官方,別說你,整個酒店都要歇菜,你說現在這個時刻,你口中的乖女兒,她是要干什么呢?”紅姐感慨萬分。
這真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母女三人,沒有一個是省油的燈。
劉芬芳一時語塞,她其實從來就不擅長這些陰謀詭計,叫曹筠慧過來,只是想告訴女兒,過去發生的事情。沒想到,曹筠慧一言不合,居然轉身就走,搞了劉芬芳一個措手不及。
這邊劉芬芳還懵著圈,紅姐已經摸出電話打給了曹筠慧:
“喂,小慧,我是你媽的好朋友,我現在跟她在辦公室等你,請放心,虎毒不食子,事情有些復雜,只能當面說。對的,辛苦你回來一趟,肖張,當然可以一起來,好的,我等你。”
劉芬芳在旁邊嘟囔道:“我怎么說都是她媽,用得著這么客氣嗎?讓她趕緊滾過來就對了。”
紅姐笑罵道:“收起你那一身江湖習氣吧,別再用你那套思維來跟小慧她們接觸,現在的年輕人了,不得呀!”
劉芬芳嚷道:“什么了不得?那些年拎著板磚到處拍的毛駒子,我們可見得多了。”
紅姐搖頭:“那種匹夫之勇不算什么,你知道小慧現在的實力嗎?”
劉芬芳不屑地說道:“不就是寫小說掙了幾個錢?還能翻天嗎?”
紅姐苦笑道:“你這個媽,當的是真不稱職,”
說著站到劉芬芳對面,盯著她的眼睛繼續說道:
“我現在有點回過神來了,當年的超級大玩笑,今天讓查少剛去綁小慧,以我對你的了解,你應該是想給小慧壓力,讓她明白生活的險惡,從而迅速成長起來……”
劉芬芳點點頭,滿意地說道: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臭屁紅。”
“呸,”紅姐啐了一口,繼續說道:
“不得不說,你當年的玩笑起了巨大的作用,小慧她成長為你所想象的那種人。”
劉芬芳愣了一下:“我想象的人?我想象的什么人啊?”
紅姐也愣了一下,隨即笑道:“是另一個你想象女兒成長的樣子。”
劉芬芳有點期待地說道:“快說,這個我還一點不清楚。”
紅姐說道:“你的第二人格告訴我,事業發展到現在,她不再需要什么能打能拼的人,也不需要什么做生意的奇材。這個公司,還有你的家庭,需要的是一個八面玲瓏,長袖善舞的沉穩領導人。”
劉芬芳笑了:“八面玲瓏?長袖善舞?我雖然沒跟小慧生活過,但是這八個字,怎么也輪不到曹筠慧頭上吧?你說她古靈精怪,脾氣倔強,我倒相信。”
紅姐也笑了:“你說的八個字,只是小慧故意讓大家認定的形象。要不是這兩天我動用了手段仔細查了一下小慧的底細,我也跟你一樣,會認為古靈精怪,脾氣倔強,就是她的真實個性。”
劉芬芳收起笑容:“你為什么要調查小慧?”
紅姐露出古怪的笑容:“這是另一個你吩咐我做的,因為她跟我一樣,感到了一張巨大的網,正在慢慢地束縛著我們,越來越緊,持網的人,正是你口中的乖女兒。”
劉芬芳驚訝地說道:“你們在道上經營一,二十幾年,會被小慧網住?開什么玩笑?”
紅姐苦笑:“我也希望是個玩笑,可從我收到的情報來看,為了你當年的玩笑,小慧可是費盡心思,等待某天逼你就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