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紅姐看到的什么神秘契約,那壓根是曹筠慧為了給自己增添神秘光環,胡編亂造出來的。
至于為什么這么做?答案跟劉芬芳當年一樣,為了增加壓力。
當初劉芬芳異想天開,想用恐懼來刺激曹筠慧成長。
今天,曹筠慧也想弄個子虛烏有的強大背景,讓劉芬芳畏懼,乖乖,說出實情。如果有什么誤會當然好,假如說劉芬芳真是個人面獸心的惡毒母親,那么這份假資料對她也有一定的威懾,起到保護曹筠慧和姐姐的作用。
今晚的入侵監控系統目的也是如此,曹筠慧看到劉芬芳都找人綁架自己了,決定放個連環大招,逼迫母親在今晚徹底交底,她必須要知道發生了什么,而不是聽到什么為了你好,暫時不方便說。
事實上,曹筠慧還準備了一整套說辭,總之就是要完完全全鎮住劉芬芳這個老江湖,讓她坦白從寬。
不過這些精心準備的說辭,都已經派不上用場了。
這是因為曹筠慧前些天偷偷在劉芬芳辦公室裝了一套監聽設備。
她雖然跟母親關系不好,但畢竟是親生母女,進入劉芬芳的辦公室還是很容易的,甚至是整個酒店的監控系統密碼,她都輕易得到了。
今晚是曹筠慧第一次使用這套監聽系統,剛一開啟,就聽到劉芬芳和紅姐的對話,恐懼多年的事情就此揭秘,曹筠慧就這樣輕松得到了答案。
盡管還有細節不清楚,但明確了母親的雙重人格,知道了母親并沒有要害兩姐妹的心思,曹筠慧已經大大松了一口氣,一副沉重的枷鎖總算扔到了九霄云外。
冥冥中,老天爺給兩母女開了個玩笑,一場撲朔迷離,仿佛都市懸疑大片的情節,終于劃下了句號,接下來就是處理劉芬芳的雙重人格了。
“媽,紅姨,我敬你們一杯,”曹筠慧倒了三杯紅酒。
“好啊,今晚我們兩母女好好暢談一下,”劉芬芳開心地接過酒杯。
“得有個什么說法吧?”紅姐笑著接過酒杯。
“祝健康吧!”曹筠慧提議道。
三只酒杯碰在一起,都是海量,酒很快干了。
“如果我把酒店交給你姐姐,你會接受嗎?”劉芬芳試探地說道。
“不接受!”曹筠慧回答得干脆。
劉芬芳心中一沉:“雖說你比小麗更聰明,情商更高,但……”
曹筠慧笑笑打斷了劉芬芳的話:
“媽,你誤會了,我說的不接受,不光是替老姐說不接受,連我,也不會接受。我就不說了,已經找到屬于自己的路,沒有八年前那件事的困擾,我可以徹底放飛自我,一飛沖天了,至于老姐,被你安排了這么多年,我估計早就不耐煩了。”
“不可能吧?小麗跟阿芳的感情還是很深厚的,”紅姐有些不相信。
“紅姨,你們剛才說的事忘了嗎?”曹筠慧露出狡猾的笑容。
“什么事?等等,你是說小麗把酒店賬目下載走的事情?”紅姐若有所思地說道。
“沒錯,如果我猜得沒錯,曹筠麗是想做什么事情,斷定老媽你不會答應,所以弄這么個U盤出來,是準備不惜一切也要你點頭同意,”曹筠慧是很了解自家姐姐的。
“會是什么事呢?小麗這么乖,不會是想跟人結婚吧?”紅姐疑惑地問道。
“應該不是,她男朋友都沒有一個,剛剛才費盡心思擺脫了一個追求者……”說到這里,曹筠慧心中浮現起曹筠麗和肖張在酒店大堂低語的畫面。
“不是愛情,那就是工作了,前些天阿芳叫小麗辭職,不過她答應了,還答應得很爽快,”紅姐又說道。
“她也告訴我準備辭職了,我讓她給我當經紀人,當個米蟲,她答應得也很爽快,”曹筠慧心中也不知道姐姐具體為了什么事,居然直接掐起母親劉芬芳的脖子來。
“那為什么呢?”
三人互望一眼,都不知道答案。
“總之,憑我的了解,曹筠麗絕對不喜歡做一個需要交際應酬,每天喝下去一斤酒的夜場老板。老媽你要擔心的,不是我們姐妹為爭奪你酒店反目成仇,而是我倆無心商場,你后繼無人。老媽你想退休,門都沒有,”曹筠麗嘿嘿一笑,對劉芬芳剛才的試探,了解得很透徹。
“呃,先不說這個,說說你感情上的事吧。你知道,我說不定天一亮就不見了,心中最牽掛的,自然是你們姐妹的歸宿了,”劉芬芳有些黯然地說道。
曹筠麗臉色變了一下,打起笑臉說道:
“這個真不用擔心,姐姐的追求者從小學就沒有斷過,二十七歲還沒談過戀愛,老媽你功不可沒,只要她點頭,大把青年才俊排著隊讓她挑,至于我……”曹筠慧想了想說道:
“剛才的帥哥你也看到了,對我可以說死心塌地,雖說窮點,但是咱家不缺錢,”曹筠慧為了安劉芬芳的心,瀟灑地說道。
“剛才的小伙子確實不錯,對了,他叫什么?”劉芬芳立刻來了興趣。
“前兩天你可是棒打鴛鴦,堅決不同意我們在一起的喲,”曹筠慧有點無可奈何。
她現在發現了,母親的這個雙重人格,更像是一個人的記憶劈成了兩半,一個人格分了一半。
第二人格對生曹筠麗她們以前的事,包括她自己小時候的事,都是模糊不清,基本上絕口不提。
而面前的這個主人格要好一點,后面曹筠麗她們成長的這二十多年,她知道的就不是很清晰了。
“為什么反對?我的第二人格應該不是嫌貧愛富的人吧?”劉芬芳轉頭對紅姐說道。
“三言兩語說不清楚,我覺得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當務之急,是決定以后你要怎么辦?”紅姐趕緊轉換話題。
紅姐心里嘀咕,真是一段孽緣,曹筠慧和曹筠麗都和這個肖張牽扯不清,現在阿芳一提到這小子,又是兩眼放光,千萬不要搞出什么奇葩事件出來。怪就怪這個肖張,像什么人不好,偏偏跟劉芬芳認定的初戀情人很像。
“你別聽你紅姨的,我的事情第二人格早就安排好了,我也看得很開,只要你們過得好,那我該消失就消失吧!”劉芬芳的話讓辦公室陷入一片寂靜中,曹筠慧和紅姐的心都像壓了一塊鐵鉛,沉重得說不出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