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張假借愿意跟著常艷混,暫時獲得信任,其實是很冒險的一件事。
盡管常艷三人表現得很友善,很講義氣,但那是建立在肖張和季偉南愿意加入他們的基礎上,從這三人敢持槍傷人就可以看出,妥妥的忘命之徒。
一旦常艷發現肖張只是在和稀泥,估計下起手來也不會留情。
肖張接過手槍,勉強擠出個笑容:
“艷姐,不是這么殘忍吧?我這什么好處沒撈著,先弄個殺人犯的頭銜背著。”
季偉南也嚷道:“是啊,當我們是傻瓜嗎?還投名狀,電影看多了吧,我直說了吧,現在我們兩個雖然恭恭敬敬叫你一聲艷姐,但沒有好處到手,誰叫誰姐還不一定呢?知道我男朋友的前女友是誰嗎?劉芬芳,九街女王,要混社會,我們用得著跟你嗎?憑我們兩個的身手和智慧……”
“打住打住,我就是開個玩笑,我們不是濫殺無辜的人,五山村那么兇險,我們也沒有隨便動手殺人,”常艷被季偉南吵得頭疼,她并不是真心讓肖張納投名狀,只是想看看肖張的膽量而已。
常艷心中還是有所顧忌,五山村已經露槍了,一旦被公安機關知道,肯定會嚴查的,要是再摻雜人命進去,那警察一定會瘋了一樣的偵破此案。
“那這幾人怎么處理?”龍飛嘿嘿一笑,收起手槍。
“警告一下放掉吧,”常艷淡淡地說道。
“會不會留下什么后患?他們可是看到我們的臉了,”張弘揚在常艷耳邊低聲說道。
“我們又不是綁票,看見了又怎么樣?諒他們也不敢報警,就算報警了也沒事,我已經安排好了,”常艷胸有成竹地說道。
“行吧,你們先走,這三個人交給我來整治,”張弘揚獰笑道。
肖張看了一眼石艷這位老同學,心情還是很復雜的,石艷給他的印象,一直是個熱情善良的好人,怎么才短短幾天,突然就變成了那么心思惡毒的一個人。
季偉南牽上肖張的手,示意他可以離開了。
肖張心中輕嘆一口氣,沒錯,自己和季偉南都是泥菩薩過河,自身難保,石艷一家,自求多福吧,而且常艷剛才不是表態了嗎?不要石艷一家人的性命。
常艷帶著肖張幾人上了一輛奧迪車,由龍飛開著,駛離了碼頭。
“不等張弘揚了嗎?”肖張隨口問道。
“還有車,他自己回來就行了,”常艷回答。
“那我們去哪兒?”季偉南打了個呵欠。
“找個地方睡覺了,折騰一晚上,困死了,”常艷笑道。
“對,熬夜最傷身體了,”季偉南表示贊同。
“那我們是去住酒店嗎?”肖張又問道。
“你艷姐現在雖然是落魄了,但還不至于連個落腳的地方都沒有,帶你們住別墅去,”常艷神秘地一笑。
二十分鐘后,肖張站到一棟裝修別致的獨棟別墅前,張大了嘴角:
“艷姐,就這棟別墅,沒有千把萬拿不下來吧。”
“是我一個朋友的,”常艷推門而入。
別墅的裝修也挺精致的,常艷丟給肖張一把鑰匙:
“樓上第一間,你和小南先住,要是餓了,廚房有雞蛋方便面,有什么事?明天再說吧,我是真困了。”
“行,艷姐,東西我們就不吃了,那我就先上去了,”肖張說完就帶著季偉南離開了。
望著肖張和季偉南消失在樓道轉角處,龍飛壓低聲音說道:“艷姐,咱們對這小子,是不是還要防一手?”
常艷輕聲說道:“你跟張弘揚不是已經摸過他的底了嗎?”
龍飛想了想說道:“這倒也是,我聽飛毛腿公司的人說過,肖張這個人,一直向往江湖生活,前一段時間還和九街的劉芬芳有瓜葛,就是這樣季偉南,我們了解得太少了。”
常艷打了個呵欠:“咱們現在急缺人員,我個人認為,他們兩個,值得賭一把。”
“賭歸賭,該有的監視還是要有的,今晚我就辛苦一下,聽聽肖張的墻角,”龍飛賤笑道。
“嗯,小心駛得萬年船,我讓他倆住一號房,你應該明白我的意思,”常艷淡淡說道。
肖張住的那間房,安裝了監聽設備,是常艷以前的組織專門設計的房間,用來測試新收的小弟,曾經就是用這個辦法,查出過警方臥底。
“他們剛勾搭在一起,正是干柴烈火的時候,萬一等會聽到什么激情時刻,我怕忍不住啊,”龍飛腆著臉說道。
“今晚太累了,忍不住也得忍,”常艷沒好氣地說道。
“別啊,艷姐,好不容易張弘揚不在,你可不能偏心,”龍飛不滿地說道。
“好吧,我不鎖門,不過你多監聽一下,”常艷嫵媚地一笑,看來這三人的關系也是污穢不堪。
樓上,肖張一頭倒在柔軟的大床上,揉了揉腰間,本以為傷到了筋骨,現在又覺得好像沒那么嚴重,在五山村時難以忍受的劇痛,好像隨著車輛顛簸,慢慢消失了。
“哎呀,你的傷,”季偉南驚呼出聲?
碼頭的事讓人過于緊張了,以至于所有都忘了肖張的腰傷,季偉南也是看到肖張揉腰的東西,才突然想了起來。
“說來奇怪,我剛剛還以為肋骨斷了,現在好像又覺得沒什么事了,奇怪?”肖張脫掉衣服,仔細看了看自己的身體,結實勻稱的身體上,滿是紅腫和淤青,尤其是胸口下面,腫得非常厲害。
“還說沒事,這明顯有內傷了,你這是麻木了,趕緊上醫院吧,”季偉南急切地說道。
“內傷?不能吧,”肖張摁了一下,心一下沉了下去,果然是麻木沒知覺。
“走,找常艷要車,我們自己去醫院,”季偉南大聲說道。
二十分鐘后,急診室外,常艷和龍飛坐在不銹剛長椅上,歪著頭靠在一起,勉強控制著強烈的睡意。
一個穿白大褂的醫生推開急診室的大門,對靠在門口的季偉南說道:
“你是病人家屬嗎?”
季偉南趕緊點頭:“我是她女朋友,怎么樣?”
醫生戴著口罩,甕聲甕氣地說道:“兩口子打架不要下這么重的手,好在沒有傷到骨頭和內臟,去拿完藥就可以走了。”
“都說了沒事,你非要讓我來醫院,”肖張慢慢走了出來。
“我還不是為你好,”季偉南嘟起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