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身后傳來了唐九低沉的嗓音:“這外面黑漆漆的什么也看不見,你該不會是想喊我出來看星星吧。”
居然忘了唐九沒有黑暗視覺看不到5尺之外的東西……
白言摸了摸鼻翼,指著外面奔流不息的河水,小聲說道:“水下有東西,要不要通知其他玩家出來。”
說完他看了眼周圍那幾個負責警戒的游俠和水手,游俠的警戒技能按理說應該比他要高才對,為什么自己能感知到水下有怪物存在,他們卻沒有發出任何警示呢?
白言的話立刻讓唐九打起了精神,正當他準備返回船艙叫人的時候,一只怪物從水中躍起,直接跳到了右側的舢板上,抓起身邊的水手咬了上去。
這只人身蛇尾的怪物有著類似于人類的面孔,額前腦后都長有觸角,細長閃爍的鱗片覆蓋著十幾尺高的蛇形身體,瞳孔燃燒著一種催人心智的光芒。
“是水納迦。”
唐九迅速返回通知船艙內的玩家,留在甲板上的白言翻身跳下了舢板,借助下落的沖力,用盾牌將那只還在撕咬著水手的水納迦砸回了水里。
水面上齊齊冒出了數十只腦袋,看著那些閃著微光的眼睛,白言頓時感覺大腦一陣刺痛,等恢復過來時再看向那些水納迦時,他心中居然萌生了一絲悔意。
想起剛才被自己砸入水中的那只納迦,白言心中悔意逐漸變得深刻,恨不得拿起長劍捅向自己。剛抬起右手,只聽到身后傳來了趙青青的聲音。
“解除魔法”。
這個法術讓白言及時脫離了懺悔狀態。
回過頭,船艙里的玩家都已經被唐九帶到了甲板上,個個全副武裝,只不過目光所視的方向并不是水中的怪物,而是剛才被法術控制著準備自殘的自己。
“近戰靠前,遠程站到甲板中間,小心別被擠到水里,不然誰也救不了你。”白言迎著一群玩家的注目禮,一臉淡定說道。
話音剛落,十幾道酸液從水中射出,目標正是那些聚在甲板上的玩家。與此同時,水里的納迦紛紛跳上了甲板,迅速與玩家們戰作了一團。
數十枚光球飄上夜空,照得河面上如同白晝。
這些怪物身上的鱗片是天然護甲,圍在他們周圍的近戰除了使用技能,普通攻擊根本造成不了什么傷害。
而怪物周圍過于擁擠,遠程職業并不敢使用什么威力大一些的法術,只能待在遠程看著,偶爾趁著間隙射出一支箭矢或者是扔出一個魔法導彈。
看著甲板上的怪物,唐九暗道自己有些失策,這群玩家才剛熟識,根本沒有什么有效的配合,完全組織不起來什么像樣的進攻。
怪物擁有智慧,知道船上的施法者不敢隨便施法后,哪里人多就往哪里鉆,這一下氣得唐九差點沒直接罵出聲來,趕緊喊道:“甲板上就留五十個人,等級不到5級和體力不滿的先回船艙。”
這一嗓子雖然作用不大,但還是有些看到甲板上過于混亂的玩家選擇了返回了船艙。
看到總算有了一些施法空間,后面的施法者開始頌唱起了法術咒文。
這些怪物怕火,可帆船上易燃物很多,他們不敢使用自己的火系法術,不然到時候把誰不小心船給點了,在場的人恐怕一個也活不下來。
垃圾分類用雙腿把自己固定在桅桿上,正有條不紊地朝下方的怪物拉著手里的長弓。其他游俠玩家見狀,也有模有樣地學著他那樣爬上了桅桿。
這種執行力真要到了戰場,恐怕一個回合就被敵人給全滅了……白言站在人群之外,看著同樣被擠出人群的戰士唐九,輕輕地嘆了口氣。
就在這時,一只雄性納迦向周圍發動起一記掃尾,圍著他的近戰瞬間向后飛了出去,幾名力量低的玩家居然直接落到了水中,眼看就要隨著湍急的河水向下游沖去。
戴上烏賊面具,白言果斷使用‘怪物召喚術’召喚出了兩只煉獄章魚,章魚用觸手卷起那些跌入水中的玩家,高高舉起送回了甲板。
“千萬別掛了,這附近沒神殿,要是掛回費爾曼城,再想繼續參加行動就只能靠自己前往鳥尾谷了。”
白言對那些渾身濕透了的玩家輕聲說了句后,沒有直接解散召喚物,而是控制著兩只章魚繼續跟隨在帆船兩側。
等會說不定還要用到這兩只章魚,現在解除召喚的話有些過于浪費神術了。
隨著十幾只水納迦被甲板上的玩家給消滅干凈,那些被魅惑的水手和警戒的玩家才開始悠悠轉醒。
看著不遠處皺著眉頭的唐九,白言走上前說道:“照目前的情況看,人多反倒還不如人少。”
“我剛才也在想這個問題,”唐九將自己的武器背好,與白言走到船尾的位置,繼續說道:“這種情況我也曾想過,畢竟大家之前都不認識,不過煙頭帶過大型團戰,明天下了船后讓他去跟其他人安排清楚。”
身后的玩家將怪物尸體拉回船艙,水手們正在清理著甲板,河面上突然響起了一段懶散的樂曲,隨著樂曲而來的是一陣柔美的歌聲。
“什么人在唱歌?”白言轉過頭,船身右翼的方向的河面上突然有水柱噴涌,隨后一個曼妙的身影出現在水柱上方。
由于背對著船身,他們只能看到那個生物的背影,海藻般的頭發,腰部往下是布滿了細致的鱗片尾鰭,懷里抱著一把珊瑚豎琴。
顯然歌聲就是從它那里傳出來的。
“該死,是人魚族,舵手快去劃槳,我們要趕快離開這里。剛才那些納迦肯定是受它的控制才會攻擊我們。”黑胡子看到那生物的模樣后,大聲驚呼道。話音剛落,河面一支水箭憑空出現,朝著還在掌舵的船長激射而去。
白言快步上前,用盾牌幫黑胡子擋下了這記攻擊。
水箭的威力很大,直接將鑌鐵打造的盾牌表面砸出了一個凹陷,而白言握著盾牌的手也在微微顫抖著。
“船長先回船艙里吧,這里交給我們就行了。”看著那個還在演奏著的人魚,白言沖著身后的黑胡子大聲喊著。
“不行,我走了船肯定會撞上岸邊。”
大胡子站起來后重新握起船舵將船頭調回航線,然后看了眼舢板上已經就位的舵手,對身前的牧師說道:“山鷹的眼睛不懼怕迷霧,船員自然不怕任何來自水中的危險。我可不想因為逃避而讓我的老伙計撞岸。”
白言回過頭看了他一眼沒有繼續開口,這黑胡子說得對,他跟唐九又不會掌舵,只能任由他留在甲板上繼續駕駛著帆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