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聊天后,滅火器將抬手解散了照明法術,由于前行的船只不能算作是安全區,幾人沒有下線,而是各自找了個角落,縮在那里閉目養神。
船艙外,皎潔的蘇倫之光籠罩著大地,在她旁邊懸著的是永遠不會反光,只能憑借天際背景才能有所察覺輪廓的暗影之月。
誰都沒有發覺,那顆看似黑洞般的暗影之月,躲在蘇倫的背后悄然閃過一抹詭異的紅光。
在白言他們登上商船的第三天午后,船速忽然降低,緊接著甲板上響起了一陣嘈雜聲。
頭頂咚咚咚的腳步聲聽得人異常煩悶,不顧白言的阻攔,滅火器直接打開艙門,沿著木梯向甲板上走去。
“老白你們快上來,我們后續到費爾德曼了。”組隊頻道里響起了法師興奮的聲音。
到了?白言打斷冥思慢慢睜開雙眼,看了守在自己身旁的野蠻人一眼,撐著墻壁站起后,叫醒了正在酣睡的矮人和囚鎖,一同向著甲板上走去。
前方河道逐漸變窄,站在甲板上可以清楚地看到前方那座建立在巨大礁石上的港口城市。
午時陽光正盛,給前方的費爾德曼城鋪上了一層金色的閃光,迎面吹來的那股咸濕的海風,完全不同于北風凄涼,帶著一點暖意,帶著干凈的味道,擁人入懷,沒有任何沖擊。
減速后的帆船緩緩向前行駛,轉彎并入護城河后,進入了一條通往城中的水路,水道右側是一條寬四十多米的大理石道路,一直延伸到城內,盡頭是三座巨大的石制雕像。
中間那個一頭雪白的長發襯托出那完美的臉龐與動人心魄的翠綠雙瞳,擁有著修長美腿與細膩五官的人類女性,正是白言見過的月之女士蘇倫。
費爾德曼地處海灣,這里的討海人在夜間航海時極度需要良好的天候,因此他們信奉蘇倫,希望能在月之少女的保護之下免受海洋女神安博里的‘關愛’。
蘇倫左手邊的雕像是一位手持一把堅實的大型收割鐮刀,頭發雪白,臉上掛著慈愛微笑的中年婦人,白言努力回憶了一下宗教典籍,過了十幾秒才想起來這位神祇的身份,大地母神裳禔亞。
裳禔亞受到許多農人、園丁、農奴等依靠農耕維生的人崇拜,對于祂的教義白言不甚了解,所以只是簡單望了幾眼后,便將目光放到了最后那座雕像身上。
蘇倫右側的雕像是個獨眼、寬肩、長須的人類男子,他穿著半身鎧甲以及黑色的皮手套,一只眼睛蒙著黑色眼罩,剩下那只獨眼卻被一團回旋的火花給代替。
“你認識這個神靈?”順著白言的目光,七色球同樣注意到了那個獨眼雕像,偏過頭向身旁的好友小聲問道。
“不認識,應該是邪惡陣營的神祇,我在宗卷里沒有看到過。”白言搖了搖頭,心中思忖著為什么奧蘭因人會在這里建立一座邪神雕像。…
在幾人仰望雕像的時候,帆船并沒有停止前行,越過城門大道,拐了幾個彎后,停靠在了城市南側的商用碼頭。
跳下舢板后,七色球轉過身看向身后的幾位隊友:“我去聯絡出海的商船,你們是先去逛逛還是直接找家旅店?”
“作為一個奧蘭因人,我還是第一次來到奧蘭因的王都,還是先去逛逛吧,省得以后有人問起,我連門口有三座雕像的問題都答不上來。”
白言笑著自嘲了一句,然后讓囚鎖跟著矮人一同前往海岸上的碼頭,自己則是帶著滅火器和野蠻人一起向著房屋密集的區域走去。
王都確實要比邊境的格羅漢姆繁華,街道中隨處都可以看到玩家的身影。
近日來,有玩家在論壇中吐槽進階職業的缺點,現在玩家中的風向一改前日,很多人都是直接選擇了基礎職業晉升,所以白言在大街上看到典范階層的玩家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沿街欣賞著港口城市不同的美景,路過集市時白言還駐足輕嘆了一會,喃喃自語著只可惜囊中羞澀,不然非要進去采購一番不可。
一直逛到傍晚三人才有些興意闌珊,由于沒有收到七色球的信鴿,三人決定去碼頭附近看看矮人牧師到底是什么情況。
沿著運河旁的馬蹄石路,穿過一個個風車拱門,二十分鐘后,白言看到了那個左手拎著水桶,右手握著毛刷正蹲在一艘三桅帆船甲板上不斷擦拭著地面的矮人牧師。
在他身后,是化作水流漩渦,同樣在清洗甲板的術士囚鎖。
這兩個人在干什么啊……白言向前幾步,抬頭看著甲板上的矮人,一臉疑惑地問道:“你們這是?”
“老白,快來幫忙。”
七色球猛地抬頭,趴在船沿驚喜地望向碼頭上的三位隊友,然后哭喪著臉說道:“這有玩家愿意出海前往北方,但是他們又不愿意收取布龍,非要我們幫他們清理船艙才肯送我們出海。”
看著白言收起身上的武器,七色球不由暗自松了口氣,心想有人幫忙可太好了,嘴角剛向上彎起,卻看到白言身后出現了一道白色的傳送門,然后便聽到下方傳來一句:“我剛想起來還有事情要做,你先忙,一會旅店見。”
說完,便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鉆進傳送門里,只留下滅火器和雷錘二人面面相覷,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到底發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