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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如其來的暴風雨驅散了海面上的濃霧。
目光銳利的巴托斯突然變得興奮,絲毫不顧微腥的海風打濕他的船長服,吩咐著一旁的水手固定好風帆的繩索,親自跑到駕駛室,控制著鸚鵡螺號在風浪中繼續前行。
“風暴之主趕走了迷霧,趕走了那些讓人作嘔的怪物,沒什么比這更值得讓人慶幸的事情了不是嗎?”包力斯悄悄走到白言身后,“走吧,船長讓我帶你去前面的船艙。”
兩人一同來到雜亂不堪的船艙,白言正要說話,包力斯卻丟下一句“我去甲板上幫忙”,轉身鉆進在艙外的木梯。
船體不斷被海浪沖擊著起伏搖晃,白言靠著艙壁安靜地待了五分鐘后,身形突然變得暗淡模糊,接著在兩分鐘后重新恢復正常,眼中出現了一抹笑意。
囚鎖稱他們已經安全回到了里特維爾,看到他發來的消息白言懸著的心這才放下,整個人看上去輕松了許多。
海上風浪越來越大,固定完甲板上重要設施的水手紛紛返回了船艙,他們似乎有些畏懼白言,不顧空間狹小十幾個人在對面擠作一團,看得白言不住在心中偷笑。
為了讓這些有些疲憊的水手們得到放松,白言起身離開船艙來到了上方的甲板。
用一根麻繩把自己固定在桅桿上的包力斯看到他后連忙招手,同時雙手環在嘴邊大聲喊道:“快回去,上面風浪太大,小心被卷到天上。”
白言抹了把飄在臉上的雨水,看著那個留著一頭灰色短卷發的包力斯嘿嘿一笑,身形閃動,轉眼出現在對方身邊。
“船艙里太悶了,我出來透透氣。放心好了,這點風浪奈何不了我的。”
“是奈何不了你,要是被巴托斯大人看到我沒聽從他的命令,少不了要挨頓教訓。”包力斯呢喃了一句,重新抓起一旁的繩索,控制著風帆上下起落,避免他們被強勁的颶風撕裂。
四十分鐘后鸚鵡螺號成功駛出了風暴區,烏黑的風暴云被他們甩在了后面,陽光重新出現在濕漉漉的甲板上,反射著金黃色的光彩。
海面變得風平浪靜,得到簡單休息的水手們離開船艙清理著甲板上的積水,包力斯解開綁在身上的繩子癱坐在地上,手指沾著身旁的海水涂抹在自己的額間,口中小聲表達著對海洋女神和風暴之神的敬意。
午后水手們在甲板上清理出來的空地上點燃了篝火,然后將那些圣水沒能救回性命的同伴丟進火中,一個接著一個,看著他們的軀體在火焰中變成灰燼,最終被拋向大海。
船員們站在圍欄邊默哀了片刻后,光頭船長將手中的銀紋長劍舉過頭頂,沒有安慰或鼓舞士氣的話,只是簡單喊了一句:“返航,目標凡納斯之眼。”
將周圍的船員解散后,他挺起胸膛環顧了一圈,看到那個靠在遠處圍欄邊的年輕人,他收起長劍快步上前,清了清喉嚨小聲說道:“時間不早了,一起去后面共進午餐如何?”
白言摸了摸有些干癟的肚子,笑著點了點頭。
尾樓里的餐桌上已經擺好了食物,用餐之前巴托斯先是向白言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妻子安蒂和侄女蕾,然后又說了幾句感謝的話,四個人坐下拿起餐具,在一片沉默中結束了用餐環節。
用餐結束后巴托斯攬著妻子鉆進了里面的臥室,把白言和蕾留在外面客廳的沙發,連一句交代的話都沒講。
不多時臥室里響起了一陣令人血脈僨張的喘息聲。
蕾的表情還算正常,應該是經常遇到這樣的情況。可坐在他旁邊的白言卻略顯尷尬,告罪了一聲后直接起身離開了尾樓。
找到在船頭左側海釣的包力斯,撿起他身旁的折疊躺椅,展開后直接躺在了上面。
“怎么了?船長的午餐不合胃口?”
包力斯偏過頭看了一眼他的表情,頓時擠眉弄眼的笑道:“是不是巴托斯大人和安蒂……這也沒有辦法,他們倆人這么多年都沒有子嗣,所以才會一有空就……”
“蕾是什么情況?巴托斯為什么要在不死生物出現時把她關起來。”
白言連忙起身轉移話題。
“蕾?”
包力斯回頭向后面的甲板望了一眼,回過頭小聲說道:“六個月前不朽之霧包圍了塔林群島,她的父母為了保護島民死在了不死生物的爪下。巴托斯大人不希望她在憎恨中迷失,所以才會在濃霧出現時將她關了起來。”
白言點了點頭,然后又疑惑地問道:“她的父母也是鸚鵡螺號上的成員嗎”
“當然不是,她的父親是暴風戰士,像他那樣的大人物怎么可能會跟著我們一起出海。”包力斯連忙抬起了腦袋,言語中帶著一絲敬意。
“你們那里經常出現迷霧嗎?”
白言有些疑惑,這一點光頭船長根本沒和他提過,不知道是忘了還是有意隱瞞了下來。
“只有兩次,另一次發生在三個月前……”包力斯還想繼續說下去,余光突然瞥到離開尾樓的蕾正朝著船頭走來,連忙給白言使了個眼色,迅速閉上了嘴巴。
白言嘿嘿一笑,枕著胳膊躺了下去。
陽光灑在身上十分愜意,稍微閉了會眼睛便感到一陣困意來襲。
聽著耳邊的海浪聲,他輕輕翻了個身,沒過多久便安心地睡了過去。
本以為能在睡夢中度過這個溫暖又舒心的下午,結果剛睡著沒多久便感到船身突然停下,耳邊響起了船錨下降的摩擦聲。
“嗯?這么快就到了嗎?”
白言睡眼惺忪地從折疊椅上坐起,揉著眼睛看向鸚鵡螺號停靠著的海島,上面植被稀疏遍地砂石,一眼望去一點人類生活的痕跡都沒有。
“他們要在這里修復斷裂的桅桿,不然憑這個速度半個月也趕不到凡納斯之眼。”躺在他旁邊躺椅上的包力絲掀開蓋在臉上的頭巾,瞥著白言小聲解釋道。
別人都在做著登島前的準備,這個灰發水手居然躲在這里偷懶。
但一想對方早上在暴風雨中的表現,白言瞬間明白了為什么后面那些水手沒有過來將他叫醒。
他對船只維護一竅不通,站在船頭向后看了一陣,覺得沒有自己可以幫得上忙的地方,于是重新躺下,呆呆地望著頭頂那蔚藍無際的天空。
半個小時后,一名水手匆忙跑來,輕輕搖醒了正在酣睡的灰發水手。
“船長說今晚在這座島上休整,讓你在天黑前安排好今天晚上的值守人員。”
“知道了,”包力斯懶洋洋地回了一句,透過頭巾的縫隙看了眼太陽的角度,伸著懶腰坐了起來,“你先回去吧,值守的事我會安排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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