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暫的沉默后,切斷靈光傳輸的白言一邊喘著粗氣,一邊沒好氣地說道:“合著你這是在逗我呢,我剛才的樣子是不是很蠢……”
“當然不是,”花影笑著搖了搖頭,“在沒有月光的情況下,傳送門需要至少七顆月亮石才能開啟,剛才你那一番操作為我們剩下了五千個金布龍,這怎么能叫做蠢呢。”
白言側對著她,搖著頭呵了一聲:
“我還是習慣靈光充沛的感覺,體內空蕩蕩的讓人很沒安全感。”
“放心,只要有我在,就算是傳奇來了你也死不了。”女戰士一邊回答,一邊抬起腿踩向身前的虛無,腳踏虛空,直接消失在了光門之內。
白言見狀沒有絲毫猶豫,吸了口氣一下跳進了光門。
眼前的畫面在恍惚中急速轉換,半分鐘后,眼前出現了一片茂密的森林,頭頂是晴朗的夜空,星河在天幕中淌過,入眼盡是繁星。
“歡迎來到奔放之野,老白,我能這么稱呼你吧?”
花影不知道什么時候換上一套淺藍色的緊身露背連衣裙,頭發簡單束在腦后,臉頰、脖頸和胳膊上裸露的花紋在月光下閃著別樣的光芒。
見身前的牧師用疑惑的眼光看著自己,她露出了一個淺笑,旋即開口解釋道:“這里溫度比較高,所以沒有戰斗的時候我不喜歡穿戴鎧甲。”
經她這么一說,白言也發現了周圍溫度的異常,此時他還穿著那套棉衣,額頭正不斷向外冒著汗水。
過了幾秒,他對著身前的女戰士點了點頭,在對方愕然的表情中迅速脫下棉衣,掏出黎明長袍套到了身上。
“你……還真是……”花影轉過頭嘴角抽動了兩下,臉頰染上的些許紅霞又飛快褪去,抬頭看著天際繼續說道:“這里離荊棘之枝還有一段距離,你應該有飛行坐騎吧?”
有是有,就是不讓隨便乘騎……想起那頭整日都在沉睡的紅龍,白言忍不住露出了一個苦笑,搖著腦袋輕聲說道:“沒有,我一般都是靠特殊形態飛行趕路。”
“好吧……”花影猶豫了下笑道,“很難相信你是永恒之花的團長,蝶舞還真沒騙我,你是真的窮。”
說著她向前兩步,用精靈語對著前方的森林輕呼了兩聲,一只鷹首鹿身、比成年獅鷲體型小上一圈、但體態更為優雅的魔獸立刻從林間飛了出來。
“這是?”白言沉聲問道。
花影轉過頭看向白言,笑吟吟地說道:“它叫風角,一只即將成年的角鷹獸。”
角鷹獸扇動著翅膀緩緩降在二人身前的空地上,女戰士輕輕一跳,斜坐在鹿背上掖了掖裙角,然后拍了拍身后,示意白言一同乘坐。
見一位青春亮麗,容光照人的少女如此客氣且毫不見外,白言當即怔在了原地,過了十幾秒才漸漸緩過神來。
女戰士嘴角含笑,后靠身體,翹起右腿,雙手撐著鹿背,滿是疑惑地問道:“你該不會是從來沒有坐過飛行坐騎吧?沒關系,說出來我不告訴別人。”
“怎么可能,”白言輕輕吐了口氣,跳上角鷹獸的后背,身體微微后傾與女戰士保持著些許距離,“我真不是瞎說,初入游戲那會兒我就騎過獅鷲,記得那時我還不到五級……”
還沒等他說完,便感覺身體一輕,角鷹獸已經拍打著翅膀將二人帶上了天空。
“這些話你還是留著去騙別的小姑娘吧……你是不是還想說,那頭巨龍也是你五級之前碰到的?”花影轉過頭饒有興致地問道。
這年頭說實話真沒人相信……白言無聲嘆了口氣,知道再解釋下去肯定會被對方當成是夸夸其談之輩,索性直接閉上了嘴巴,將目光偏過一旁,環顧起了這個陌生位面的環境。
月光像朦朧的銀紗織出的霧一樣,安靜地灑在兩個人身上,閃現出一種莊嚴又圣潔的光芒,這一刻時間有若凝固,只剩下角鷹輕輕扇動翅膀和兩個人心跳的聲音。
飛行了近一個半小時,白言終于看到了七彩森林中的荊棘之枝,頓時被這個森林中的建筑群吸引了目光。
不愧是精靈的領地,這么多花園和水池根本不會出現在其他種族統治的城市……步道旁種著白皮樹木,其間還有著不少白色大理石柱,白言跟在花影身后,在廊柱與樹木間漫行,不由得感慨自然與藝術居然在此完美地融合在了一起。
登上臺階后,花影指著前方那棵遮天蔽日的大樹輕聲說道:
“最中央的建筑就是薩那諾斯的宮殿,整個荊棘之枝都是他的領地,不過你也知道天使這種生物擁有無限壽命,我和蝶舞來了近半年也沒見過他本人到底長什么模樣。”
白言看了她一眼,頗為好奇地問道:“他平時都不在自己的領地嗎?”
花影當即搖了搖頭。
“據說是和其他天族一起去了地獄,好像跟某個惡魔領主或大魔鬼有關,具體我也不知道,畢竟這種問題只有薩那諾斯身邊的那些顧問清楚。”
而就在此時,女游俠突然加入了隊伍,身影同時出現在了二人身前的長街盡頭。
女游俠穿著一套手工輕甲,上面以壓花、尖頂和凹凸起伏的曲線加以裝飾,混合了人類和精靈的風格,精美又不失華麗。
“你總算來了,”蝶舞蹬蹬地跑了過來,打開面板看了眼時間,接著抬頭說道:“弦月旅店二樓我為你準備了房間,里面有熱水,好好泡個澡休息一下,明天一早先跟我們去趟放逐之地,花影姐還剩下幾個任務沒有完結。”
說著她瞇起了雙眼,拿鼻子在白言身上嗅了嗅,皺著眉頭繼續說道:
“你來的時候遇到戰斗了?身上怎么有一股精靈的味道……還有,你臉色怎么那么難看?對方是什么等級,居然能把你給累成這個樣子。”
戰斗是戰斗了,根本沒費什么工夫,至于臉色……那就要問你身邊的這位好姐妹了……白言偏過頭看了一眼女戰士,可對方只顧著偷笑根本沒有任何想要解釋的意思。
“好了,人沒事就行,趕緊去休息吧,弦月旅店就在前面左拐第二條街道中央,我們回去了,明天見。”
他還沒想好怎么解釋,只聽到女游俠丟下一句話后直接退出了隊伍,拉著一旁的花影消失在了街道盡頭。
沒有歡迎儀式至少要有頓晚餐吧……白言頗為無奈地嘆了口氣,一度覺得自己是不是做了錯誤的決定,開始就不應該答應蝶舞來到這里。
思緒紛呈間,他找到了蝶舞說的那個弦月旅店,表明身份,跟著一個精靈侍者來到了自己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