類似的感覺并不陌生,半身人也經常這樣藏在影子里跟著白言,所以當那個提夫林游蕩者鉆進他影子的瞬間,他就察覺到了異常,繼續維持著之前的樣子,控制著面部的表情狀似隨意地環顧著周圍的人群。
走著走著,玩心大起的他不斷左右挪移著身體,不停改變角度,讓魔法路燈照出的影子接連移動,戲耍著藏在影子中的那個倒霉鬼。
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舉動惹火了對方,走出了五十米后,他突然覺得自己背后仿佛有一叢荊棘亂生,刺撓著他的皮膚,讓他的精神一下變得緊張了起來。
這種感覺轉瞬即逝,說明對方暫時不愿暴露行蹤,白言自然愿意遂他的意思,假裝沒有感覺到什么,繼續朝著街道盡頭的方向緩步走去。
十分鐘后,他拐進了另一條黑暗的小巷,周圍的人影也逐漸稀少了起來。
印記城可真是亂啊,自己這個初來乍到沒權沒勢沒有身份的新人居然剛到出門就被人給盯上了……無聲嘆了口氣后,白言故意拐進了一條漆黑無比的巷子,精神迅速鎖定了隱藏在自己背后的那位,對著墻壁做出了一個小解的動作,將背后的破綻全都暴露了出來。
就在這個時候,他感覺到身后多出了一道微不可查的邪惡氣息,接著后心和右腰被兩把帶著森寒之氣的匕首同時抵住,耳邊多出了一道輕微的呼氣聲。
“慢慢轉過身,不要亂動,我可不敢保證自己的雙手會不會突然顫抖。”
魔鬼……還是惡魔?白言沒有半點緊張,慢慢將褪下的褲子提起,雙手舉過頭頂緩緩轉過身體,微瞇著雙眼低頭看著映入眼簾的那對卷曲羊角。
“看什么看,把身上值錢的東西拿出來,別想著騙我,我早就聞到了你身上的金錢味道。”見被自己挾制的人類一眼不眨地盯著自己,提夫林狹長的眼睛一下睜圓,壓低著嗓音威脅道。
白言連忙抖了抖嘴唇,裝出一副極為害怕的樣子,聲音顫抖著說道:“別,別殺我,我有錢,我有好多好多錢,都給你,你放開我,我都給你。”
那名提夫林游蕩者露出難以掩飾的興奮表情,握著匕首的雙手向后縮了半寸,可還是滿是戒備地鎖定著白言胸前的弱點。
這個NPC還真是警惕,只可惜今天遇到了我……身體向后稍微傾了傾,白言放下右手順勢往懷里一摸,旋即掏出了那枚銀色的圣徽,伸手遞了出去。
“以光之名,束縛。”
提夫林才剛放下匕首,還沒來得及伸手,只見兩道刺目的金光出現在自己手腕處,沿著手臂纏繞向上,一眨眼就將他的身體給捆了起來。
看著對方如同變魔術般從左手旁的虛空中抽出了一把閃耀著星光的長劍,被金光捆住的提夫林游蕩者先是一愣,然后退后兩步與喜愛癱坐在了地上。…
“等等、等等,大人……對,對不起,請放過我……”
白言嘿嘿一笑,舉著長劍架到對方脖子上,輕輕比劃了一下后,直接將長劍收回包裹,接著蹲下抬起頭笑著說道:“看在我今天剛來到印記城,心情還算不錯的份上,這次就饒過你,不過下次見面我可就沒這么好說話了。”
輕輕彈了下對方的額頭,白言站起身子轉身就要離去,可剛邁出腳步就看到一個人影出現在巷子口,無聲無息,毫無預兆,沒有一點聲音和靈光的波動。
那個人穿著寬大的褐色長袍,安靜地飄浮在幾尺高的空中,閃耀的刀鋒環繞在臉龐周圍,眼神沉靜,漠然的臉上看不出一絲喜怒哀樂。
白言滿是戒備的盯著巷口,還沒來得及思考,就看到那個人的身影漸漸暗淡,接著融入背后的虛空,無聲無息的消失在了他的眼中。
“還好你沒有沖動,大人,”被捆住的提夫林不知道什么時候已經跪在了地上,“那是沉靜陛下,當然你也可以稱呼她為女士,剛才你要是有所動作,肯定會被她的眼神撕成碎片的。”
痛苦女士?白言回頭望了他一眼,心中雖然好奇,但還是忍住沒有提及那位的名諱。
輕輕點了點頭后,他抬手解除了束縛對方的圣光鎖鏈,雙手交叉抱在胸前,微瞇著雙眼沉聲說道:“說些你知道的,比如印記城,又比如那位……唔,女士。”
“沉靜陛下是籠城真正的大佬,她平時并不插手籠城的凡塵瑣事,而且居無定所,沒有宮邸也沒有神殿,凡是想要追隨她的人,都被她剝開或者是大卸八塊,然后丟到了附近的街上。”
“籠城?”白言疑惑地問了一句。
那位提夫林爬起來指了指頭頂的天空,然后挑著眉毛輕聲說道:
“你不覺得整座城市像一個籠子嗎?還有,我聽人說沉靜陛下并不是一位真正的女士,甚至不是人類,有人說她是一位神明,還有人說她是一位洗心革面的惡魔領主,總之什么說法都有,待久了你自然就會從他們口中聽到了。”
“我是勒西,來自感覺會,謝謝你今天放我一馬,如果有機會再見面,我一定不會再對你出手了。”
看著提夫林伸出的右手,白言勾起嘴角露出了一個輕笑:“我叫白,來自永恒之花。我覺得咱們最好還是不要再見面的好,不然我怕我會忍不住對你做點什么。”
勒西先是一怔,然后蹙著眉頭疑惑地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