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白言就從臥室的地鋪上翻身坐了起來。
轉過頭看了眼還在熟睡的女法師,他用幅度不大的動作從地鋪上站了起來,化身灰燼鉆出窗臺,在外面的露臺上迎著朝陽做起了晨禱。
半個小時后,當他睜開眼睛,第一眼看到的就是站在一旁伸著懶腰的千秋月。
年輕的法師一旁還飄著團煙霧狀的鬼魅影子,看到白言醒來,影子立刻變成了一個頭發烏黑、穿著白袍的女子,眼神中充滿了興奮,沖著他輕輕彎起了嘴角。
千秋月左右各看了一眼,連忙上前一步,笑著介紹道:“老白,給你介紹一下,菲米亞姑媽,來自風暴海灣晚星冒險團的朋友。”
晚星的人?還以為他們不來了呢……白言先是愣了一下,旋即展露出笑容,望著對方伸出了右手:“你好,恕我有失遠迎,你是什么時候來的,就你自己一個人嗎?”
說完,他偏過頭看了眼站在一旁的千秋月,小聲疑惑道:
“你什么時候有一位這么年輕的姑媽?”
“什么姑媽?我跟她可沒什么關系,是人家的名字叫菲米亞姑媽。”千秋月聲調忽然拔高了兩分,看著白言認真的解釋道。
這姑娘可真會起名……白言額角抽動了兩下,表情陡然變得有點復雜,他先是不好意思地望了千秋月一眼,然后轉過頭,笑著說道:“兩位里面請,有什么事情去屋里談吧。”
穿著白袍的女子跟在白言身后,一邊走一邊用胳膊肘頂了下身旁的千秋月,清了清喉嚨,不自覺帶上點笑容,壓低嗓音道:
“這位真是永恒之花的那位傳奇牧師?怎么看上去有些不像啊,在我的印象里,他好像一直喜歡留著一個大光頭,這頭發……有些長了點吧。”
“小點聲,你真以為他聽不到啊。”千秋月收斂起笑容,低聲回應了一句。
“你們看到的那個造型,實際上是我當時出了點意外,平時我可不是那樣的。”笑著解釋了一句后,白言走到壁爐旁伸出手點燃了爐火,然后將裝滿了清水的水壺掛了上去。
魔法火焰的溫度瞬間燒沸了壺里的水,白言“呵”了一聲,直接拎起水壺走回到沙發前,給坐在沙發上的二人各倒上了一杯。
“謝謝,”穿著白袍的少女端起茶杯抿了一口,一雙美目始終停留在白言身上,“我今早剛到就聽說了你們前夜的英勇事跡,真沒想到自己能喝上大英雄親手泡的茶,這回去以后夠我吹噓一陣了。”
這話要是熟人說出來,白言恐怕早就開噴了,可說話的是一個剛認識的妹子,他只能露出了一個苦笑,搖頭說道:
“大英雄?怎么聽起來這么別扭,任由命運和時光的摧殘,意志卻永不妥協的人才能被稱為英雄,我就算了吧,我意志不行,連狗熊都稱不上。”
菲米亞姑媽上下打量了他一眼,呵呵笑道:
“你可別這么說,事情的經過我都聽人詳細說了,你帶領大家守住了鎮子,并幫助劍圣擊毀了冥界之門,這名聲恐怕不出月余就會傳遍整個北地了。”
“打住,打住……我可不愛聽這個,這些話你自己信嗎?”白言抬頭撇了下嘴,然后笑著回應道:“這一大早就跑到莊園里來……你是月月的朋友,有什么事直接說就行了,不用這么拐彎抹角。”
偏過頭看了一旁的千秋月一眼,白袍少女挺了挺身子坐直了身體,直奔主題道:
“那既然說到這了,我就直接說了。聽千秋月說你們可以制造魔法船,不知道能不能賣一些給我們晚星。”
原來是你把鬼子給引過來的……白言沒好氣的看了眼低頭不語的千秋月,雙手向后撐住沙發靠背,偏過頭收起笑容,一臉平靜的說道:“你能給我們什么?你可別說錢,我最不缺的就是那玩意。”
菲米亞姑媽斟酌了幾秒,抬起手指了下身旁的法師,輕聲問道:
“新月給了你們什么?”
既然是談生意,那白言自然不會像對待朋友一樣那么客氣。
他冷冷地看了白袍少女一眼,冷漠地回答道:“新月什么都沒給,我和千秋月是老朋友,而且他們不管發生什么事一直站我們身旁,所以你提他們或拿他們來比根本沒有什么意義。”
言下之意就是他們永恒之花和新月的關系一不一般,你們晚星想要跟他們一樣就必須拿出應有的誠意來。
白袍少女當即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眸微微閃動了兩下,心念一動,彎起嘴角笑著說道:
“我知道了,錢你不要,那就是想要人咯,你看看我怎么樣,能給我們晚星換回幾艘像現在天上飛著的那種魔法船?”
明知她在開玩笑,可白言還是忍不住撇了下嘴。
他先是低頭沉思了幾秒,良久后挑了下眉毛道:
“我相信你也清楚魔法船對于交通不發達的北大陸意味著什么,這種東西我們只可能提供給自己的盟友,除非晚星和永恒之花結盟,否則一切都是白談。”
結盟嗎?菲米亞姑媽偏過頭望向一旁的壁爐,眼睛里映著火光,就在她想要作出回應時,背后忽然響起了半身人八步顯焦急的嗓音:
“團長,大事不好了。”
“別著急,慢慢說,是白塔中又出什么事了嗎?”白言抬起頭看著從陰影中擠出來的八步,抬手施放一道神術幫對方穩住心神,然后指了指沙發空閑的地方,“先坐下來喝口水。”
“不是白塔,是圣城,”半身人坐下接過白言遞來的茶水,也不管燙不燙,咕嘟嘟地一口氣灌進了肚子里,“有人帶來了東方的消息,不死者入侵了圣城,諾拉爾格……淪陷了。”
白言心中莫名一驚,猛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為了確認半身人的消息,他一下閉上眼睛展開了感知,化身迅速穿破虛空,降臨到位于諾拉爾格湖心島中央的太陽神殿跟前。
眼前的景象讓他驚呆了,那些曾經高高在上的精美木雕現已摔落在地上,上百根木條被燒成焦炭散落在高臺上,磚塊則像潑灑出去的一樣哪里都是,厚重的粉末和土塊在一層層在神殿前的臺階上堆積著。
周圍原本清澈的湖水變得如墨,天空中黑云旋轉,遠處的城市里不少地方都冒著濃煙和火光,此時已不見廝殺,到處都是不死生物的影子。
收回意識化身后,白言愣在原地半天沒有說話,一直恍惚了兩分鐘,他才張開嘴巴,有些不可置信的自語道:“不應該啊,這些家伙不是剛被清理過,怎么這么快就卷土重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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