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月二十八日清晨,西城周邊天氣云霧彌漫,微風緩緩吹過,讓人感到一陣清爽,放眼放去城外天地,那一面面旗幟宛如黑云一樣壓在周圍使人感到頗具壓力。
呼呼——
泛黃落葉被輕輕卷起,塵土略略微揚,這些魏軍士卒們手持盾牌與長槍正在不斷朝著城池緩緩推進,這場面規模之宏大是上官雝從未以主將的身份看到過的。
卻見蜀軍戰旗高高矗立在城頭之上,第十六營高牙大纛就插在上官雝所站在的地方,但又生怕敵軍看不到這面旗幟,他特意令軍中以前當過裁縫的士卒連夜趕制三面軍旗插在周圍城墻上。
“鄧銅將軍,您在夷陵之戰后效力大漢為將,論資歷不知道要比在下高出多少,能與您并肩作戰,實屬晚輩之幸。”上官雝站在城頭上轉頭對身為其副將的鄧銅頗為恭敬地說道。
的確如此,上官雝論年紀來看要比鄧銅小十五歲,現在的他也不過三十而立之年,論年齡與資歷來看,鄧銅四十五歲與接近十年的軍旅生涯的確要比上官雝高上一大截。
而且論官職,鄧銅如今也只不過是中郎將的職位,上官雝卻已經爬到了討虜將軍這個位置,除了地位不同以外,論其他資歷來看,上官雝對鄧銅的敬重實屬應當。
站在其身邊的副將鄧銅聽到這些敬重之言卻是一笑而過,他并不奢求別人如何尊敬自己,因為他所希望的是能夠帶領他的上司是一個才能出眾的大將,而不是阿諛奉承的小人。
“子修,你是丞相眼中的人才,別的我看不出來,但就這次給予第十六營編制番號的事情來說,他是希望你能夠在這場作戰當中帶領將士們全身而退的。”
聽著鄧銅的話,上官雝雙眼望著眼前黑云壓城的場面定了定心神,又提了提精神對鄧銅說道:
“丞相之意晚輩很清楚,鎮守西城兩個月,對于這座城池的上上下下一切事物都可以說得上是了解至極。
如果換掉我這個主將的話,新上任的將領不熟悉此城事物,他需要最快時間來了解西城部署。
那么最壞的可能性就是調整部署,這需要相當的時間……如果不能順利調整,迎接他們的將是全軍覆沒。”
這時,云霧逐漸消散,那束令人感到刺眼的光線直穿云層射至大地之上,身在城外準備進攻的郭淮與張郃已經打好招呼,只要云霧一散就發動進攻。
身為三軍副帥的張郃現在儼然一副沖殺戰場的將領般果敢毅重,名義上他現在的身份看似是統帥之一,實際上卻是與那些將領們一樣,都肩負著馳騁疆場的責任。
“傳令郭淮,一刻鐘之后發動全面進攻!”張郃望著面前逐漸清晰的城池輪廓,他提著掌中五虎斷魂槍對身邊的副將陳泰令道。
很快,北門郭淮得到張郃的進攻命令開始準備兵力投入戰場作戰,待一刻鐘時間過后,兩方兵馬一同進攻,在最短時間內攻破西城。
提著掌中長槍的郭淮雙眼凜冽地盯著面前城門不覺有些感到不太對勁,只聽其小聲呢喃道:
“嘶~不對勁啊,這城頭上插的旗幟怎么有些不太……哎?蜀國有第十六營的編制嗎?”
“將軍,怎么了?”牛金策馬上前對臉色表現得十分詫異的郭淮開口問道。
還在沉默懷疑之中的郭淮被牛金的提醒所回神,他迅速轉頭對身后的所有將領們詢問蜀國有沒有第十六營的編制,可得到的結果是蜀軍根本沒有這個營。
縱觀與蜀國打了這么多年的仗以來,在大小戰場上碰到的敵軍不計其數,并且根據情報斥候所整理出來的敵軍編制情況來看,蜀國除去常備軍,出國征戰的編制只有十五個營。
但時間已經不足以讓他繼續思考下去,張郃的命令已經下達,郭淮提起精神握著掌中飛云紫金槍朝西城北門一指高聲令道:
“西城就在眼前,大魏的將士們!給我殺!”
駕——
殺呀——
剎那間,西城周圍殺聲震天,大地顫動,層層黑云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坐鎮城池的上官雝提著掌中兵器對身后所有大漢將士們高聲令道:
“這是我大漢第十六營第一次與魏軍主力作戰,諸位要拿出十二分力量與對手拼死相抗,把咱們的看家本領統統使出來,讓那群魏狗好好見識見識大漢真正戰力!”
說話間的功夫,守城一萬五千將士紛紛進入作戰狀態之中,留在城內作為補充兵力的八千多人即使是沒能輪上第一個參戰,但他們依舊緊握兵刃隨時準備頂替御敵。
微風漸漸地開始呼嘯狂作,濃厚的硝煙正在四處彌漫,郭淮與張郃二將親自率領部隊坐鎮城外指揮作戰,場面一度陷入沸騰與激情的混戰狀態。
卻見北門守城士卒掌中利刃如同柴刀一般削鐵如泥,每次敵軍貼近城墻凹口,他們都以最兇悍的實力來將對方砍殺下去。
上官雝與鄧銅二人分別應對北門與東門的攻勢,場面頓時陷入膠著狀態,且敵軍攻城速度變緩,在某種程度上貌似是刻意的減慢速度。
張郃趁著此時策馬上前來到東門前約有二百步距離處望向城頭的軍旗,他雙眼匯聚一點看到了第十六營的營旗,這讓張郃有些頓感驚詫與懷疑。
“蜀國不是只有十五個營嗎?怎么會多出個第十六營?”張郃看著城頭的那面旗幟很是疑惑地自言自語道。
但通過對方的守城態度來看,這第十六營仿佛要打算在這里與他們死磕到底,每一次進攻他們都會以最為猛烈的反擊力度來打退敵軍進攻。
這讓張郃更好奇這支隊伍的真實性,于是便命手底下人暗中探查有關于這第十六營的具體情報,他要弄清楚這支部隊的真實底細。
殺——
此時,戰場狀況依然如火如荼,手中兵刃相接血肉橫飛,登城魏軍士卒數次被守城士卒打退,更有甚者竟然敢一人登城拼死一搏,其結果也是相當慘烈。
望著眼前硝煙彌漫與尸橫遍野的戰場,上官雝抿了抿干裂的嘴唇吐了口唾沫對身后的親兵校尉上官遠輕輕嘆氣說道:
“賢侄,其實你有選擇隨同丞相離開的,但你為何要留下來?這本就是一場血戰,會死多少人你心里很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