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相疊加的特性之下,靜安的身型在空中呈現出一種扭曲到了極致的姿態。
僅是一眨眼的瞬間,他的身型便已經落在了對方的一側。
五指相并,將其緊握成拳后,由心臟帶動的血液飛速循壞,瞬間便將氣力積攢到極致。
“死吧。”
冷漠而又淡然的視線之下,靜安的右拳撕開冰霜與寒風,帶著一往無前的氣勢,直挺挺地砸落在了對方的側臉之上。
毫無保留的一擊。
皮膚,血管,肌肉,在強而有力的重擊之下被擊潰,碾碎。相對較為堅硬的牙齒,顴骨,則起到了些許阻擋的作用——但也只是片刻而已。
所謂的摧枯拉朽或許便是如此,隨著靜安右拳的揮擊,面前這位神秘男子幾乎毫無還手之力。
他當即便被擊碎了下巴,臉側,被擠壓而變形,甚至變成碎渣的肉沫混合著碎骨,噴涌著飛濺了出去。
猩紅色的涂裝,在瞬間便鋪滿了半個小屋之多。
姍姍來遲的熱氣從創口之中噴涌而出,升騰而起的白色霧氣縈繞在靜安的身旁,似是索魂奪命的鬼怪一般怪異而又顯眼。
靜安扭動著腦袋,打量著這被摧殘到已經近乎看不出原狀的小屋。
如同長條狀的內部構造,分為上下兩層的罕見格局。下方作為門廳與廚房,僅用簡單的分隔進行阻斷。而上層的臥室與倉庫,則堆滿了能夠保暖的棉絮與皮草。
他走到了那破口處的邊上,朝著外頭望去。
那是一整片,仿佛接連成山嶺般的小屋構造。它們緊貼著峭崖而筑,就像是吊垂在了天邊的星星一般,彼此相連,呼應——近了些的,是被冰霜所覆,只能依稀看清形狀的建筑。而遠一點的,卻只能勉強地透過風雪,依稀瞧見黃黑色的輝光。
那是壁爐在燃燒過后,存留下的余韻。
“還真的跟系統說的一樣。”
感慨過后,靜安轉過了腦袋,重新將視線調轉回了地上的男子身上。
在受到了重創之后,無名的男子便抽搐著倒在了地上。他的下巴被整個擊飛,連帶著里頭的組織一同被暴力擊穿,只余下如同空洞般的脖頸,不住地朝著外頭涌出深黑色的紅血。
發聲的器官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可因為太過于痛苦,下意識地想要慘叫,最后只能發出這般短促而又絕望的聲音。
“咯,咯咯咯……”
靜安絲毫不為所動,他無聲地半蹲下身,將手上的碎屑與血跡抹回在了‘受害者’的身上,隨后又抬起頭,四下打量。
重新又將諾爾的裹包重新背在腰間。
“啪嗒,啪嗒!”
這是因為無法呼吸,從而使得大腦缺氧產生的怪異反應。這名男子的四肢開始劇烈地抽搐,腳跟,手肘不住地敲打在了木制的地板上,發出如同濕潤拖把落地般的粘稠聲響。
一種‘看著就很痛’的既視感,突然涌上了靜安的心頭。
“很難受吧。”
那就快些幫你解脫。
喃喃自語的同時,靜安緩緩抬起右手,虛握成爪后,朝著地上那已經奄奄一息的家伙探去。
巨人特性之二,偉力。
淡金色的瞳孔上浮,玄妙的觸感涌上心間,再度將靜安抬升至那種萬物皆虛的直視狀態。
毫不留手的前提之下,便是靜安已經完全地想好了與之相對應的措施。
姓名,來由,動手的源頭?
這些情報點,作為尚且還處于迷霧中的靜安而言,其重要性自然不言而喻。
那么……
將其俘虜,之后再花上整整幾天的時間,去處理這個陌生的家伙?
如此低下的效率,自然不是最佳選擇。
念及至此,靜安便簡單地權衡了一番利與弊,隨后,他便很快便做出了最后的決定。
偉力掌控的靈魂名額,完全可以用在這家伙的身上。
略過審訊和分辨供詞等等各種繁雜手續,直接從靈魂中讀取信息,顯然是當下最為快捷,安全的手段。
而且。
對方的進化途徑,對靜安同樣也有著非凡的意義。
幻象途徑,2級變異方向——繪夢人
系統趕在了休眠與維護之前,邊將一切可能涉及到的情報與信息一同打包,余留在了靜安的腦海之中。而在其中,便完整地注釋了已經18個途徑的全部信息與內容。
“通過抽取周遭的環境要點,再加以改造,最后呈現出一種基于現實,卻又不同的一種幻覺。”
毫無疑問,比起其他進化途徑,眼下的這位可以說是最為特殊的一種。
而其中最讓靜安在意的,便是盡管他只有2級的變異層次,卻已經可以在某種層次上,發揮出不亞于領域級別的能力。
在變異者繪制的夢境之中,一切的事物最終都只是導向最后的終點——滅殺對手,直至失去呼吸。
從一開始模擬的下雨,就是為了讓靜安脫去衣服……從而讓他直接凍死在現實之中。
再進一步地說,甚至就連那群似是同一個莫子里印刻而出的行人,同樣也潛伏著殺機。只要靜安放松警惕,徹底融入其中,那么他的意識同樣也會被牽引,從而變成無意識的奴隸。
只因夢境之中,唯有執筆者為主。
不得不說,這個途徑的手段的確層出不窮。前兩點靜安尚且還有心理準備,多少能憑借著直覺躲開一些直白的致命點。可到了最后,居然還能通過強行拖拽的方式,來進行最直觀的攻擊。
或許也就是說……在夢境之中沉浸地越久,對方的能力也就越夸張嗎?
回想起對方那在最后關頭發出的放肆笑聲,靜安覺得自己的猜想也已是八九不離十了。
總而言之。
這的確是個非常值得關注的進化途徑。
可是想到這里,靜安卻又不由得心生出些許的困惑。
如果想要單純地進行催眠,為何不選擇更加貼近現實的特點來進行偽裝?
紅雨,平原,小鎮的設定也未免太過于荒誕。
哪有穿過山澗,就直接找到另一個世界這般夸張的程度?
完全經不起推敲。
更何況后面的婚宴,群眾的反響,甚至那一輛突兀的南瓜馬車。各種詭異的元素雜糅在了一起,就像是咸酸口味的滑膩雪糕一般,令人不由得心生出些許的困惑。
比起成年人那般危機四伏的抽象繪夢,整場構筑的幻境更似是孩童的夢話一般離奇。
僅憑系統留存的信息,靜安完全無法明白對方此番行徑的含義所在。
難道……是這家伙的個人興趣嗎?
搖了搖頭,將這些雜念暫且拋之腦后。
不論什么類型的問題,只要在完整地讀取了對方的記憶之后便能全部揭曉。
想到這里,靜安的視線也開始轉動。他那雙琥珀色的瞳孔自上而下,穿透了血肉與白骨,正好可以直指對方最為本源的存在……
可就在這一打量過后,靜安的臉色卻突然大變。
“怎么回事?!”
一聲詫異的驚呼出口,甚至因為太過于吃驚,以至于靜安都陷入了短暫的混亂之中。
“這,這個……這家伙的靈魂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