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巨人之心的作用下,靜安的狀態幾乎時刻都保持著最佳的狀態。他低下腦袋,瞥了一眼右手——作為與邊墻摩擦的代價,五根手指的指甲都有著一些翻卷的傾向。
卻并不是什么大礙,只要放至不管,沒過幾小時便會重新變回原樣。畢竟強勁的恢復力,同樣也是巨人之心的能力之一。
簡單地調整呼吸之后,靜安眼中的耀金色瞳孔也在同時消散。他一邊打量著周圍,一邊緩步上前,直至繞行到了這個房屋的正面。
碩大的招牌懸掛在二樓的窗臺之前,去因為使用鐵釘粗糙加固的原因,在此時顯得有些歪斜。
波沙酒館。
麥酒的酸臭味來源,便是源自于此處。
幾經打量,靜安并未能在周遭獲取道一些有用的情報內容。這酒館的地點并不算顯眼,并不修筑于斷崖隘口主干道的旁邊,反而坐落在一個絕壁的邊角處,顯得異常偏僻。
可同樣也是得益于此,在聚落分布的哨所并不能準確地捕捉到這一側的動靜。如果想要保持隱蔽性進行情報搜集,從這里著手,顯然是最佳選擇。
“里面……有些動靜。“
巨人之心帶來的特性之中,只有智慧之眼可以增加他的視覺感官。眼下他并沒有其它能夠強化聽覺的特殊能力,便只能通過最質樸的方式去獲取信息。
只見靜安逐漸貼近酒館的側面,并偏轉過了腦袋,試著用耳朵去捕捉一些里面的動靜。
細碎的聲音。
混合著莫名的笑聲,玻璃的撞擊聲,以及些許的咒罵與怒吼。這般復雜而又不含營養價值的聲音,讓靜安不由得微微皺起了眉頭。
可與此同時,一些讓他不得不關注的信息,卻又包含在了里頭。
“商隊……大雪封山……被迫滯留……”
只言片語之間,靜安敏銳地察覺到了一絲異樣。而當他想要試著繼續去深度分析的時候,里頭的動靜卻突然小了下去。
酒局結束了。
座凳摩擦地板,發出的刺耳吱呀聲在此時連成一片,就連隔著墻壁靜安都能毫無障礙地完全聽見。他試著往后退去幾步,便透過一樓的毛胚玻璃,瞥見了里頭那不斷翻動著的人影。
數量不少,應該……不會少于十人。
看到此景,靜安心中的困惑與此刻卻是不減反增。
一路過來,崗哨上人影綽綽,連帶著房屋里頭的壁爐同樣長明不滅。不管從什么角度看來,都是一幅正在正常運作的聚落模樣。
那他昨天看到的又是什么?
明明昨天還是一幅荒無人煙的模樣,為什么不過一天的功夫,便憑空冒出來了這么多的人?
難道我還處在幻象途徑的繪夢之中嗎?
如果不是考慮到可能會暴露的風險,靜安甚至想要返回昨日與另一個變異者交手的地點——他有一種非常微妙的感覺,如果沒有猜錯的話,昨日交鋒從而產生的破損,在此時應該也沒有了影子才是。
現實與記憶交錯,與此刻產生的強烈錯位感,讓靜安一時之間陷入了呆滯的狀態。他幾經思量,最后更是簡單地橫量了一番自己與對方的比較,最后做出了一個簡單的判斷。
“還是抓一個人回去,仔細詢問一番吧。”
很明顯,這種時候顯然是當場進行一對一的私密‘交流’更為安全。可是很遺憾……靜安并不會熟練運用北方通用語。
在系統的幫助下,他能夠毫無障礙地聽懂,但卻不能進行復雜的口述。
時至今日,不過幾天的功夫,靜安也只能進行最簡單的指令交流。
想要更深入地交流,那就只能通過艾莎進行翻譯,才能完整地轉述表達他的意思。
下定了主意之后,靜安也不再猶豫。他四下一打量,再度催動了智慧之眼。他的目光穿透了木墻的束縛。
通過模擬成像的輪廓影像,靜安從身高,穿著,以及簡單體型上做出了最為直觀的判斷。
“十一個成年男子,三個幼齡兒童,兩個青年女性嗎……”
得益于酒館的分層架構,靜安很容易地就看到了各個的住房里頭的情況。
一聲沉吟過后,他調轉方向,直至調整到了另一邊的窗臺之下——在透視的作用下,他清楚這個房間里頭并沒有人。
伸手,試著去拽動了一番。工藝并不復雜的推拉式毛胚玻璃并沒有插銷的概念,反而在靜安的推動下,當即便被掀開。沒有絲毫的猶豫,靜安一躍跳入房中,反手將身后的窗戶再度合攏。
迎面擺放著的是數個堆積在了角落的木桶,散發著的酸臭味到,頓時讓他皺起了眉頭。
隨意地打量了一番,在看到了懸掛在灶臺上的臘肉與炒鍋之后,靜安多少也明白了當下的所在地。
這應該是后廚的儲藏室。
正當靜安還在觀察的時候,一陣腳步聲便由遠及近。伴隨著悉悉索索的私語,一并傳入了靜安的耳中。
“把這些東西都放好,特別是碗碟,上面都是干掉的油漬……記得全都給泡在水槽里頭!不然待會兒哈特老爹看見了,你少不得挨一頓臭罵。”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什么不懂事的小鬼,這些都還要讓你提醒嗎。”
二人的聲音從屋外經過,直至推開靜安身旁的側門。
“那幫商隊的旅人都已經住了快一星期多了,姐姐,你說他們真的有錢付賬嗎?”
“茉莉,這些就不需要我們擔心了,哈特老爹會有他自己的考量。更何況……這幾年酒館的生意可不怎么好。要是再這樣下去,說不定老爹還會為了節省開支,把我們給解雇掉。”
言下之意,正是讓這個不懂事的小妹能夠收斂一些。
“起碼不要再說這些風涼話了,可以嗎?”
“呃……好吧,希望這幫粗鄙的家伙不會賴賬。”
“那這些餐具就麻煩你收拾一下,我先去樓上一趟,把這些客人的房間都給安置一下。干完了就回來幫你。”
應承的回應過后,木門推開,合攏的聲音先后傳來。僅剩下了一人的后廚之內,名為茉莉的女子一邊哼著不知名的歌謠,一邊低下身去,從燒熱的木桶里頭倒出整整一大盆的熱水。
為了洗去油漬,肥皂與熱水都是不可或缺的必備品。
而正當她準備完了這些工作,正準備大干一場的時候,一雙手突然從她的后脖處延伸而來,并且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巴。
“閉嘴,不然,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