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小蕭,你怎么不請我跳呢?”吳王茹見蕭建軍無動于衷的神色,忍不住靠攏過去,用手臂拐了他一下。
看上去她蠻癡迷于跟蕭建軍跳舞。
“我們得給他們守著包,先讓他們跳去吧。”蕭建軍呶了呶嘴,把座位上幾個包收攏起來。
那是周大姐和姚姐的小挎包,還有一個應該是張大林的夾包。
其實到這種大眾化的歌舞廳來,最好不要帶包,因為這里不是KTV包房,應該說小偷也不會少關顧。
“她們怎么會帶包出來呢,我的包都放在店里。”吳姐挑眉埋怨道,顯然她比較有經驗。
“可能是下意識沒想到吧,不過這也沒關系,這里跳舞會很熱,我們三對可以輪流跳,這樣還可能有休息時間。”
“只能這樣了,哎你今年多大了?”
吳姐還真八卦,突然問起年齡,像閑不住似的,估計也是不想冷場,蕭建軍暗忖,“我…二十一了。”
“哇,真是太巧…”吳玉茹驚呼道。
“什么太巧?”蕭建軍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
不過他快速地反應了過來,明白吳玉茹為什么問他年齡,又驚呼的,那是因為他的那位初戀情人,那年生離死別時也是二十一歲吧。
“七年前,他離開巴京時,也是二十一歲。”蕭建軍猜得沒錯,吳玉茹神色穆然,但也沒有特別難過。
就這樣,倆人相互交流了起來。
音樂聲大,只能低下頭來幾乎是嘴貼著耳朵在交談。
吳玉茹告訴蕭建軍,她是家中老大,今年二十七歲,本地人,還有個妹妹在南方深城特區。
她是學藥劑的中專生,分到國營的東區醫藥公司,芝靈大藥房就屬于其下屬企業。
吳玉茹在十九歲時,有個初戀情人,長得很像現在的蕭建軍,簡直就是一個模子出來的。
但一張嘴,口音截然不同,蕭建軍是標準的江浙普通話,怎么也沒有一點京腔味。
從她的交流中,蕭建軍估摸著她的家境很不錯,父母應該都是國家干部。
她現代的老公,承包了東區醫藥公司第四經營部,整天就在外面跑,晚上不是陪人打牌就是喝酒應酬,顯然沒時間來陪著她。
“那姐夫的經營部,是配送藥店還是醫院?”
“醫院和藥店都有,你們公司也可以到我老公那里開戶呵。”吳玉茹還不忘給她老公拉生意。
“哎,你對我說這些沒用,我小兵渣子一枚,沒有這么權力呵。”蕭建軍聳了聳肩說道。
“姐看好你的,將來你就是一條龍,咯咯…”
她手掌擱在他的肩上,動作親昵,蕭建軍有些緊張起來,呑咽了一下口水。
倆人有一句沒一句地說著,氣氛曖昧。
這時,音樂停了,張大林和周大姐先回來,“哇,跳得真熱…”周大姐用手掌當著扇子搧著風。
確實,這種舞廳里還沒有中央空調,只有吊扇和四周通風氣窗,跳上熱情奔放的華爾茲,確實有些熱。
陳剛和姚姐也回來了,打開冰啤酒就喝上了,“下曲你們二人去了,我們要歇會。”
接下來的舞曲,自然是蕭建軍第一時間,主動起身邀請吳玉茹。
她脫了外衣,襲一身輕柔連衣舞裙,配上高跟鞋,更顯得身材高挑,凹凸豐滿,曲線迷人,絕對是人間尤物。
吳玉茹的舞姿上佳,蕭建軍只要輕輕一帶,就能變化無窮,走著花步來個滿場飛舞。
“吳姐,跟你跳舞是一種享受…”蕭建軍情不自禁地贊嘆道。
“那你就好好陪姐多跳幾曲…”
吳玉茹媚眼一挑,那雙豐腴嫩白的玉手,環上他的脖頸,修剪圓潤的寸甲輕輕撩撥著…
舞廳里的舞曲在不斷地變換著,但越到中后場,播放的大都是慢四步,燈光調得更加的暗淡。
舞池里的一對對,幾乎不怎么舞動了,而是面貼面的在相互依慰,氣氛變得十分曖昧。
蕭建軍和吳玉茹倆人也靠得很近,幾乎貼在一起,她的下巴搭在他的肩膀,雙手環脖…
男人粗壯的喉頭嚅動聲,在歌曲柔和的間奏中顯得特別清晰。
吳玉茹又輕輕貼上了一點,低低的嬌聲道:“放松自然點…”
她是在暗示,蕭建軍自然明白。
瞧瞧舞池里緊緊摟在一起,甚至于擁吻的男女們,男性荷爾蒙在他身內急速翻滾著,讓人沖動。
尤其那腰臀之間的弧線隨著舞步起伏,當胸膛感覺著她的壓力,和脖頸上涼涼的指甲尖滑動……
他既不是不解風情的梁山泊,更不是坐懷不亂的柳下惠,但他今天有備而來,始終保持堅忍的毅力和理智。
幾十年的人生沉浮,讓他明白一個實理:男人在功成名就之前,必須要克制的那些事。
而情欲這一關恰恰是首當其沖。
重生之后的蕭建軍是清醒的,具有堅強自制力,否則,重走一會老路,又有何意義呢?
望著刻意保持那點比紙還薄的安全距離,若隱若現,吳玉茹第一個感覺是,這個漂亮的男孩膽怯了,他選擇落荒而逃。
“怎么,怕我吃了你?”她嬌聲道,語氣中帶有著明顯的挑釁含意。
“沒有,姐也吃不了我。”他自信道。
“哦?沒覺得有機可趁嗎?”她緊追不舍,毫不放松。
“其實有想過。”蕭建軍并不想挫傷吳玉茹的自尊心,老老實實地說。
“那為什么要逃避,因為女朋友?”
“女朋友…呵呵…分手三個多月了,她現準備出國中…”
蕭建軍被突然提及舊情,微微有些愕然,他悠悠道。
按時間推算,夏晴應該是在辦理出國護照等手續,九十年代公派出國,審核手續還是挺復雜的。
前世好像在電話里,夏晴跟蕭建軍提了一下,因為政審也會了解出國者的社會關系,包括戀情。
蕭建軍的分配單位,紹城縣防疫站人事股,曾接待過江洲市的外調人員。
這些事是蕭建軍辦理留職停薪時,才知道的。
吳玉茹頓了頓,從蕭建軍的肩頭抬眸,酸酸說道:“那看來,還是姐的魅力不夠。”
“不是,絕對不是,吳姐的魅力很大。”他下意識地緊了緊,摟在她腰間的那只灼熱右手。
“那么,是害怕、不敢么?”她很執著,從不輕言認輸。
“嗯,算是吧,我覺得我現在還沒資格泡你!”
他說得很直接,確也想不出更合適的言語來表達此時的內心。
但語言語調很圓滑幽默,讓人聽上去一點都不生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