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啰嗦了,上車再說,后來公交車馬上進站了。”
王兵已伸手將后座車門打開,洪剛見狀不加思索地鉆進汽車后座。
剛坐穩車門還沒關上,雅閣車“唔…”地一陣轟鳴聲中駛離公交站臺,揚長而去。
“哇噻,這車真漂亮、闊氣,喲…還是章哥在開車啊,對不起章哥我沒瞧見你。”洪剛一上車就連聲贊嘆,心里羨慕的不要不要的。
洪剛老家是大西南貧困山地,與程有福老家是同一個縣。
他走出大山來到大城市,羨慕這里的一切,做夢想成為一個有錢的城里人,有車有房有美妞。
章尚榮從后視鏡中瞥了一下洪剛調侃道:“我現在是你王哥的御用司機,不打招呼沒關系的。”
洪剛聽罷訕訕道:“章哥就喜歡拿我開涮,你們都是大老板級別的,我一個打工仔那敢不理你。”
“別聽你章哥胡咧咧沒正經樣,說說你干嘛這么晚才回家。”
王兵一副關切的模樣,他這是明知故問。
他和章尚榮在對面馬路僻靜路段,開著車走走停停了半個來鐘頭,親眼看見劉勇茅新的稽查組離開京賓大廈。
“唉,一言難盡啊,又是該死的加班查帳…哎王哥,我們這是要去哪兒呀?”洪鋼這才想起自己莫名其妙地上了車,還不知目的地。
“噢,我們幾個主管要聚會,從京賓大廈前路過,瞧見你這么晚還要乘車回家,就拉你上車一起去吃個晚飯啰。”王兵把剛才的精心設計,說成剛巧路過的偶遇。
“哎喲,我那有資格參加你們主管們的聚會呢。”洪鋼訕訕道。
“咦,你又不是第一次參加我們的聚會,現在還是那幾張老臉孔。”章尚榮笑呵呵說道。
章尚榮的話,勾起了洪剛的美好回憶:
他是九三年春節過后到的巴京,那時候王兵與張佳麗剛開始談戀愛,膩膩歪歪的。
對于這個嫡親表弟的到來,王兵當然是要在張佳麗面前表現,當然是熱心照顧,買衣服、吃飯游玩不在話下,充當好“表姐夫”的角色。
那時的王兵,帶著洪剛這個小舅子,經常參加市場部主管們的聚會,吃飯喝酒唱歌。
每次主管們賭錢時,洪剛在旁邊倒茶遞煙的服務,每次都能拿到可觀的小費。
那小日子過得滋潤啊,別說多美呵。
洪剛對王兵這個未來的“表姐夫”非常滿意,高顏值、秀氣的外貌,舉止文雅、風度翩翩,不像其它主管那么粗魯,而且在這些主管中頗有威信。
不知咋的,后來洪剛發現,表姐對王兵的意見是越來越大,倆人在一起經常為一些瑣事吵架,有次還相互對罵,什么陰險狡詐、野心太大、脾氣太大精神有問題等等。
終于有一天,表姐嚴肅告誡洪剛,不準再接受王兵的任何贈品,除工作之外不要來往密切。
表姐張佳麗的話那就是圣旨,洪剛從此與王兵保持一定距離,只是平時開會時見面、辦理調貨、對帳結算時還是相當客氣的。
王兵呢,好像也失去了往日的熱情,從此再沒主動贈送物品或邀請他吃飯等。
洪剛過了二年多的“小舅子”寵幸生活,現被打回原型,單調枯燥、無色無味的二點一線生活,非常的乏味。
不久,他參加了巴京某大學的函授會計課程,是表姐幫他聯系的,這讓他的生活充實了許多。
去年下半年,表姐又允許他跟陳靈兒談戀愛,他的生活才進入了多彩多姿。
在洪剛的心目中,王兵才是他理想中的姐夫,對傳聞中的蕭建軍更是十分不滿。
上周末回北郊別墅,一向對他言從計聽的靈兒,忽然盯著他裸露的上身嚅囁,“剛子,你應該經常去鍛煉身體,別整天在辦公室里,你看…你的膚色白恰恰的沒有一點血色,瘦精精身上沒有多少肌肉,你看人家蕭哥…多健康多壯實啊…”
“蕭哥?是蕭建軍嗎?你…你怎么見到他裸體的…這…”洪剛聽了遽然變色,他指著小靈兒語無倫次起來,仿佛被戴上了一頂大綠帽。
“呸…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前幾天在麗姐臥房中見到他的…”
靈兒把那天的情景大概告訴了洪剛一邊。
她對那天的情景印象深刻,平時見到長相英俊,高大帥氣的蕭建軍,靈兒頗有點愛慕之心。
那天的突然撞見,蕭建軍古銅色肌肉,勻稱身材讓靈兒心里落下深刻烙印,儼然成了她的夢中情人。
有了對比就顯出優劣,這才有了剛才這番言語。
洪剛不傻不呆,靈兒明顯有點嫌棄他,這嚴重挫傷了他男人尊嚴。
“哼,這個癟犢子是‘癩蛤蟆吃天鵝肉’,這廝兒比我年齡還小半歲,小縣城出來的就算是個小白臉吧,我表姐怎么就這么寵愛他呢,送房送車還…”
洪剛心里是憤憤不平,認為表姐真是昏了頭,被人灌了迷魂湯,像王哥這么好的人不要,偏偏寵幸這個從小地方來的癟犢子。
今天,
王兵把他邀上車,他其實心里挺開心,這也是他首次違背表姐的旨意行事,潛意識里對她的抗議,為王兵打抱不平。
白色雅閣開了約摸40分鐘,來到郊外一處很辟靜,名叫‘仙境’的山莊里,這是集吃喝玩樂為一體,王兵他們是這里的常客。
洪剛一下車就看到那熟悉的桑塔納2000型,三廂夏利車等。
一進山莊大門,洪剛就好似‘劉佬佬走進了大觀園’。
“哇噻,這里面好大喲。”他扯了扯王兵的衣袖嚅囁了一句。
王兵滿臉鄙夷,嘴上還是很熱情,“就是嘛,這幾年你姐不讓我帶你出來玩,你整天就關在大廈里,時間久了人都要變傻,你應該出來多走走,見見世面。”
“謝謝王哥。”
“不用謝,雖然你姐對我無情,但我不能不義,我還是很念舊情的,今后,我還是你的王哥。”王兵乘機煽情。
“嗯…”洪鋼從心里為表姐婉惜,為王哥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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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就別煩了再等會,剛才電話里說了馬上到,王哥這樣安排自有他的道理。”肖景元呵斥道。
他們邊說邊走,七拐八彎地來到一間大包房。
包房里肖景元和另外三個主管正斗著‘地主’,看似等得不耐煩了。
“真搞不懂老大葫蘆里賣什么藥,為了昔日過氣的小舅子,讓我們這些大爺餓著肚子等了二個多小時。”
“就是嘛,一個鄉下上來的小秘書,土得掉渣的二愣子,請他來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