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給你剛好讓你體驗一下什么叫感冒，免得以后我有點感冒發燒你就覺得我要死了似的。”何塵沒好氣兒地道。
賽麗亞不說話了，看何塵樣子確實不是什么大病。
如果真的很嚴重的話他肯定不會這樣想。
放松下來的賽麗亞閉上眼睛，這邊雜物間的彈簧床很小，本就是一個單人床，兩個人睡的話有點擠，她只能像這樣被何塵圈在懷里。
感覺到何塵的手放在自己肚子上，賽麗亞伸手隔著衣服按住他，慢慢睡過去。
一夜無話。
翌日，何塵醒過來時已經是早上九點，賽麗亞不知道什么時候跑了，床上只剩他一個人。
伸個懶腰下床出去客廳，一股生姜特有的味道彌漫出來，賽麗亞聽到動靜從廚房探出頭：“我煮了姜水。”
“我不想喝，很難喝。”
“不，你要喝。”
賽麗亞端著一大碗出來，看得何塵眉頭直跳。
對于這個東西，他是拒絕的，雖然可以吃香菜什么的，但生姜是真的沒辦法享受，吃飯的時候碰到都要挑出去。
不過看賽麗亞樣子好像無法拒絕。
最后洗漱完的何塵硬生生被賽麗亞捏著胳膊灌下去一大碗姜絲煮的湯，呸呸呸在那兒吐嘴里的姜絲殘渣。
賽麗亞也陪著喝了一碗，可以預防感冒。
“要不要打一套拳出出汗？”
“不要了，我只想安靜地待一會兒，你去玩游戲吧。”
何塵披著毯子窩在沙發上，不停地流鼻涕，一手拿著鼠標，另一手搭在紙巾上。
渾身無力，感冒加重了。
就知道，體質變好了之后要么不生病，一生病就會比較嚴重……
“真的要分開睡了，你不要舍不得我，半夜擠到我床上，真的會傳染給你的。”
“我才沒有擠到你床上！”賽麗亞想不到這個人竟然倒打一耙，氣道：“明明是你拉著我！”
“你要是不想，我能拉得動你嗎？”
“……閉嘴。”
賽麗亞不想和他說話了。
她想什么時候打這個人一頓。
“你以后就住在那邊不要動了。”頓了一會兒，賽麗亞補充道。
身為一個病號，何塵今天都沒怎么動，睡衣也沒換，就那樣窩在沙發上鼓搗電腦。
季初柔喊賽麗亞釣魚，賽麗亞也沒去，在家里和她組隊去召喚師峽谷玩了一會兒，守著何塵，好像怕他待在家里死掉似的。
何塵的狀態確實有點不太好，一直流鼻涕，時不時打個噴嚏，說話都悶悶塞塞的，有氣無力的模樣，靠在沙發上裹著毯子，一整天都沒有過來靠近她，摸摸捏捏什么的。
到了下午，何塵強打起精神，練了一套拳，活動活動身體，鼻塞的跡象好轉了一些，接著繼續坐回去，操作自己的電腦。
“看這個也能賺錢？”
賽麗亞玩夠了游戲，過來扒著沙發背和何塵一起看他屏幕上的k線圖，順便摸摸他額頭看看發熱了沒有。
“你可以把手放下來，這樣摸更實際，你看我量體溫都不是量額頭。”
何塵拿著她的手從自己領口伸進去，卻被賽麗亞又縮開，一看他就不安好心。
“你想讓我摸你胸口。”
“這都被你看出來了。”何塵抬起頭看看，賽麗亞趴在沙發背上，頭發垂下來掃過他的臉，癢癢的，何塵搖了搖頭，推著她重新站直，“不要離這么近，感冒會傳染。”
“那你昨天還把我拉上床。”
“昨天我也沒想到會變這么嚴重。”
“一會兒我再給你煮一碗姜湯。”賽麗亞說。
姜湯……
“你不如把洗澡水燒熱，也許一起洗個澡就會好。”
“都病了還這么下流。”對于病號不好拿武力威脅，賽麗亞鼓起眼睛瞪他。
何塵病怏怏的，說話都帶著疲累，卻還有心思說些下流話做些好色的事，這就是登徒子本性。
如果有哪一天變成老頭子，頭發胡子都白了，臉上都是皺紋，出門都撐著拐棍，何塵大概還是會色瞇瞇的，賽麗亞覺得肯定是這樣，到那時候就是老不羞。
何塵沒看到她氣鼓鼓地瞪自己，已經又低下頭看筆記本，橫盤了一個多月的股票有了些動靜，他在估量這次會漲到大概什么位置，然后看情況要不要出一半落袋為安。
“這個很難學，也賺不到多少錢，你就不要想了。”
“可是你賺錢了。”
賽麗亞還是能看懂上面1026的字樣的，那代表何塵現在賺了1026塊，而且還在不斷的動，何塵剛剛點進別的頁面，再點回來就變成了1083。
“我賺了只能說明有人虧了，這就像是把一大堆人關在一間屋子里，都從身上拿出來錢堆在一起，然后按智商重新分，智商高的拿多一些，像你這樣不聰明的錢就被人分走了。”
“總會有比你聰明的。”賽麗亞覺得何塵很自大。
不，是一直都很自大。
“也總會有比我傻的。”
“你不覺得你一直都很自大嗎？我也一直在學習。”
“我只是客觀說事情而已，這個聰明指的不是你理解的聰明，而是……”
何塵嘆了口氣，看她一眼道：“你學習是被我逼著學習的。”
“那又怎么樣？”
“我說的從來都不是學習之后變得智商高這件事，而是學習這件事本身，能意識到自己需要學習且主動學習本就是聰明的，這個不需要和別人比，而你需要我天天督促才肯看書。”
賽麗亞張張嘴，有些氣惱地坐到一旁翻開書。
學習學習學習……這個人天天就知道讓她學習。
“你不用這樣，不學習最多就是被我鄙視一下而已……況且現在這也不算主動，是被我鄙視了才肯看書的。”
“你這個人好煩！”賽麗亞捏著拳頭揮了揮，有些喪氣地歪過身子靠在沙發上。
“我只是想讓你明白，這個世界上真的有人不太聰明，也真的有人天生就是天才……我說的不是我，我也不是天才，只是能認識到自己的愚蠢，才顯得比一些人聰明而已。”
何塵拿紙巾擦了擦鼻涕，笑著看她一眼，繼續道：“就像玩這個，有些人買衣服買口紅什么的都會比對幾個小時去選合適自己的，甚至去外面逛街逛一下午一晚上，真金白銀殺進來的時候卻不肯耐心學習研究一下，只是看別人賺得跟也想跟著賺點，然后看著專家推薦和哪個漲勢好就買哪個，最后虧了就說這都是坑人的……
我在他們買衣服逛街的時候坐在這兒看新聞研究數據趨勢，這個行為本身就比他們占有優勢，這不叫自大，而是客觀的明白有些人比我聰明，有些人比我蠢。”
他頓了頓，繼續道：“占比最大的，是你這樣的平常人，所以，只要主動學習，就能超過這個占比最大的群體——明白這一點，你就超過絕大部分人了
“是這樣嗎？”賽麗亞對他說的表示懷疑，“你們都是從小讀書的，就算學十年……”
“從小也都是被逼著讀書的呀，都是像你現在這樣。”
“從之前無時無刻騙我拉手抱抱，到現在你又天天騙我看書了。”賽麗亞對這一幕似曾相識，抬著頭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何塵這模樣在哪見過。
長篇大論之后，就是要開始行騙了，這個騙子。
“你高興就好。”何塵無所謂道，“反正做個愚蠢的賽麗亞我也能養著你，只是以后可能會費些力。”
“蠢蠢的不是更好養？”
“你是不是搜了怎樣才能讓男人喜歡？”何塵聞言皺眉。
“才沒有！”
“怕的就是你被那些東西騙。”何塵看賽麗亞一眼，拿過她的手機看看，“比如被人帶著去打拳，你要是變成那樣……
就不止是費些力了，所以我要想辦法讓你變聰明，讀書就是最好的方式。”
網絡時代，有好也有壞，幸好賽麗亞的手機上沒有微薄，現在的她也不適合玩那個。
“還有比如你在百度查我的病……智商越低病情越嚴重。”
“我只是關心你。”
何塵沉默了一下，扭過頭放下手機，要不是現在重感冒……
他看著賽麗亞瞟向別處的視線，搖著頭往邊上挪了挪。
“好吧，你想玩游戲就繼續玩游戲吧，反正讀不讀書都有我。”
何塵有些疲累地揉了揉額頭，就寵著吧。
不然還能怎樣呢？
這個女人學習是不可能學習的，只能想辦法平時多教教她變聰明，免得一不注意被網上的人帶壞了。
要是像泰迪熊那樣……
何塵腦袋里冒出來一個叼著煙滿口臟話的賽麗亞形象，驚得鼻孔都通了氣，沒有再塞住。
“如果你肯每天主動看書，我會超級喜歡你。”他補充道，“比現在還喜歡一百倍。”
“哼，我才不稀罕。”
賽麗亞表示嫌棄，起身到電腦那里坐著，頓了一會兒問：“一百倍是多少？”
“大概……會連你的洗腳水都喜歡。”
“變態！”
賽麗亞小聲罵他，然后轉身從身后書架上抽出來一本書。
幾天后，季初柔發現賽麗亞最近都不怎么冒泡了，于是給她發了個消息。
“你這幾天都干嘛了？”
“看書，玩游戲，何塵生病了，近兩天才好起來。”
“出去逛逛？”
“好。”
這天多云，下午賽麗亞和何塵打了聲招呼，便出來閑逛。
背著小熊包包走在街頭，微風吹過，她忽然想去城外看看田野里的莊稼現在是不是被收割了，上次去的時候還是青黃的麥桿。
但看看旁邊的季初柔，賽麗亞打消了念頭，季初柔應該是不會喜歡去看城外農田的。
“看書？你還挺喜歡看書的。”
季初柔記起來之前釣魚的時候，賽麗亞還在包里裝著。
她背著手走了兩步，回頭問：“都看什么？”
“學習啊……何塵非讓我看的，他說不學習就會很愚蠢，容易被人騙，被人帶著打拳什么的……反正不太明白。”
“啊？”
聽到打拳，季初柔怔了怔，看著賽麗亞悶悶不樂的樣子笑道：“你怎么會打，又有男朋友又有自己的事做，長得還漂亮，閑的啊去和別人打拳。”
“有男朋友和打拳有什么關系？”賽麗亞感覺兩個人說的好像不是一回事。
說著話，兩人到了紅綠燈下面，瞧著上面倒數秒的標志，還差一點綠燈就過去了，季初柔邁開腳步就想跑過去，被賽麗亞拉住衣服沒走。
“現在不走又要等一趟。”季初柔眼睜睜看著綠燈變紅，有些可惜地站在原地探頭瞧左右車子。
賽麗亞老老實實站著等，抬頭看紅燈道：“闖紅燈會被撞的。”
“偶爾一次又沒事。”
“多等一下安全。”
季初柔收回視線，無奈道：“至于嗎？”
“不管多小的概率，只要落到頭上發生了，那就是百分之百。”賽麗亞很認真地說道。
“反正也沒闖……剛剛說打拳，難道指的是物理意義上的打拳？他要教你功夫？”
“物理……我也不知道。”
賽麗亞眨巴眨巴眼睛，何塵教她打拳？應該更不可能吧。
總感覺何塵說的，與季初柔說的，還有她自己認為的，是三個不同的意思……
“教你一個女孩子練武啊？這個人……”
季初柔看著賽麗亞俏生生站在那兒的樣子，忍不住吐槽道：“究竟什么樣的死直男才會做這種事啊，打游戲還那么坑，能有女朋友真是神奇。”
打游戲坑得一批，還想教賽麗亞修煉——何塵簡直就是游手好閑的理工男典范。
這也能當男朋友？
季初柔感覺真是刷新了自己的認知。
“讓你學習什么？就看書？”
“學一切能讓人變得聰明的東西，就是我問他那個股票賺錢容易想讓他教教我，然后他就說巴拉巴拉……”
賽麗亞叭叭叭把何塵說的什么主動學習之類的給季初柔重復了一遍，紅綠燈交替閃爍轉回綠燈，兩個人一起邁步朝著對面走過去。
“他炒股很能賺錢？”
“應該吧……我看他賺錢挺快的。”
“那你把錢交給他，讓他幫你賺錢不就行了，還自己去學。”季初柔說一半反應過來，吐吐舌頭道：“差點忘了，你們還只是男女朋友，錢這方面……”
“你說的好有道理。”
賽麗亞怔怔的，她怎么沒想到？
何塵聰明，不就代表她聰明？
何塵賺錢，不就能把錢交給他讓他幫忙一起賺？
哦，現在賺的錢也是何塵幫她存著的……不過依賽麗亞對何塵的認識，何塵肯定不會給她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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