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小魚有點懵,明明可以活捉,踹下去干啥?
城里的趙千斤靜靜地坐在馬上,看著眼前這一切,臉上露出一絲微笑。
“埋!”
他一聲令下,百姓們一涌而上,七手八腳地往坑里填土。
填坑的速度遠遠快于挖坑,連之前一半的時間都沒用上,所有坑就都填平了。
歡呼聲山崩地裂般響了起來。
趙千斤笑吟吟地看著大步走來的曾小魚,重重地拍了他一下“小魚,不費一兵一卒,沒有任何傷亡,一次干掉這么多敵人,這是我趙某人生平第一次!”
曾小魚不客氣地擺擺手,“運氣!運氣!”說到這里他忽然愣住了,趙千斤急忙跳下馬來,“小魚,怎么了?”
曾小魚道,“姜大將軍開始攻城了!”
趙千斤神色也冷了下來,“看來他的消息比我們快。綠毛鬼一旦失敗,他除了盡快攻下赤城之外,別無他法!”
曾小魚的眉頭卻越皺越緊,從地圖上的形勢來看,紅色光點雖然不斷靠近赤城,可是城內的綠色光點反而越來越多,紅綠交叉,紅色并不占優勢。
他忽然抬起頭來看向趙千斤,“趙將軍,我們……應該去支援!”
趙千斤遲疑道“他手里有十幾萬大軍,還打不過赤城中的殘兵嗎?”他忽然一拍腦袋,“我怎么忘了,他的兵以水軍為主,基本都不擅長陸戰。我們這就去支援……”可是一轉身他又停住了,“我們走了,東平郡怎么辦?而且……天帝有過交代,不讓我們過多參與姜奉的軍事安排。”
曾小魚想了想說道,“我們去吧!”
“你們?”趙千斤連連搖頭,“你們連三百人都不到,去了沒什么用。”
曾小魚道,“那也必須得去。你們是京都來的人,我們可不是。”
趙千斤顯然沒想到這一層,愣了一下說道,“會牽連到你們?”
曾小魚點頭,“如果姜奉戰敗,我們做為他的后備營沒有出現在戰場上,有一個算一個,恐怕都活不成!”
趙千斤沉思許久說道,“汪林,樸玉,你們兩人各帶五百人跟隨小魚趕往赤城,聽小魚調遣!”
“是!”
汪林和樸玉答應一聲去準備了。
曾小魚向趙千斤鞠了一躬,“多謝將軍!”
赤城的戰斗已經進入白熱化階段。在沒有做好萬全準備的情況下,姜奉突然發布軍令,連夜攻城。
水軍攻城,效果可想而知。綠毛鬼躲在城里龜縮不出,無論他如何沖擊,在一波波箭雨下只能無奈后退。
姜奉已經紅了眼睛。
他把姜寶駒和姜寶義叫到軍前,別人攻城不行,他們兩人是他最后的希望。
赤城可不是東平郡,四周的城墻足有十幾米高,想進城除了走城門之外沒有任何捷徑。
姜寶駒道,“將軍,硬攻恐怕不行啊!”
姜奉咬牙道,“就算用尸體摞,也要把赤城的城墻給我填平!”
姜寶駒頭一低退了下去。
他真的按照姜奉的“要求”去做了,后面的人踩著前面人的尸體硬沖,待尸山和城墻的高度差不到一米距離時,他帶著手下怒吼著沖了上去。
可是……
城里的綠毛鬼遠比想象的要聰明得多,他們好象有著用之不盡的駑箭,只要稍稍靠近城墻,駑箭便象雨點一般射過來,姜寶駒的一萬人只沖了兩個回合就只剩下不到兩千了。
赤城下尸山血海,仿佛人間地獄……
“大將軍,真的不能再沖了!”姜寶駒左臂中了一箭,他跌跌撞撞地沖進姜奉的大帳,眼淚都下來了。
經過第三次沖鋒之后,他的手下全沒了!
姜奉冷冷地看著他,“寶義呢?他的人還沒上去嗎?”
姜寶駒哀聲道,“寶義剛才沖了一次,撂下兩千多人,跑了五千多……”
“臨陣脫逃?”姜奉嗆的一聲拔出佩刀,“為什么不殺?”
姜寶義嘶吼道,“殺不過來呀!”
“豈有此理!”姜奉一刀斬斷案角,“養兵千日,用兵一時,關鍵時刻竟敢后退,告訴寶義,膽敢后退一步者,全家連坐,殺無赦!”
“是!”姜寶駒猛地挺直腰桿,轉身大踏步走出大帳。
嗖~!
一只短箭破空而來,姜寶義剛把一個轉身想逃走的士兵砍翻,小腿上就中了一箭,他大叫一聲跪倒在地。
兩個紅了眼的士兵呀呀怪叫著向他撲來,撲的一刀砍在他左臂上,姜寶義狂吼“反了!”,轉手把大刀擲入那個小腹,眼見另一人舉刀向他頭頂砍來,他把眼睛一閉長嘆一聲不再躲閃。
關鍵時刻姜寶駒趕到,一腳把那人踹飛,扶起姜寶義問道,“寶義,你怎么樣?”
姜寶義痛苦地搖頭,“仗不能這么打啊!明知是死還要往上沖,為什么啊?”
姜寶駒看了他一眼,低下頭去,“寶義,我問你一件事,你必須跟我說實話。”
姜寶義急道,“這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這里婆婆媽媽?”
姜寶駒把他扶到角落里低聲問道,“日沉之前從赤城逃出去的綠毛鬼,是你放走的?”
姜寶義皺眉道,“你不知道?大將軍讓我撤防,還特意叮囑我,撤防期間不許擅自行動,所以我也沒敢……”他忽然色變,兩眼直勾勾地盯著姜寶駒,“你是說……”
姜寶駒頹然搖頭,“我什么也沒說。大將軍在,咱們兄弟就在,大將軍不在了,咱們也就成了孤魂野鬼,沒什么可說的!”
姜寶義點點頭,“現在怎么辦?你手下沒人了,我手下也沒人了!”
姜寶駒笑了,“你和我不還在嗎?我扶著你,咱們一起進赤城!”
“好!”姜寶義用力握住姜寶駒的手。
兩人相互攙扶轉回到尸山上時,竟然發現赤城里一片安靜!
姜寶義看向姜寶駒,滿臉的不可思議。
姜寶駒側耳道,“你聽,城里有動靜,好象在西城!”
姜寶義點頭,“沒錯!就是西城!”
曾小魚不想枉死,也不想被任何人牽累。他和他的新兵營沒有任何靠山,更沒有衛戍營那樣卓然的身份,他想得非常清楚,萬一姜奉獲罪,他和他的兄弟們一定好不了!
所以,要活下去,他就必須拼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