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華天琳如此虔誠,曾小魚心說如果對著八方石許愿真能應驗的話,那就讓他此行不要出現什么意外,最重要的是,回來之后能讓顧小虞做回真夫妻。
想著想著他自己都笑了,這些事情豈是一塊石頭能解得了的?不過讓他大感意外的是,華天琳的禱告還是有了結果,哭泣聲消失了,手中的玉佩也停止了震動。
又過了一會兒,華天琳緩緩起身道,“咱們回去吧。”
兩人悄悄回到各自房間,華天琳再沒有說過一句話。
讓人奇怪的是,自從兩人回來之后,那個聲音就消失了。
曾小魚一夜都沒怎么睡,第二天一大早李炎就來敲門,說要和華眉一道去看八方石。華天琳氣色也不太好,顯然昨天晚上也沒睡踏實,他也沒有多問,讓掌柜準備好食物路上吃,便都出了客棧,往八方石方向走去。
旭日初升,天地一片金黃,八方石也仿佛鍍上了一層黃金,看上去多了幾分厚重之感。
還沒走到近前,遠遠地就能看到八方石隨著太陽的升起緩慢地轉動,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一眨不眨地看著眼前這神奇的一幕。
曾小魚不經意地看了一眼華天琳,她光潔如玉的臉上沒有一絲表情,眼神也顯得十分空洞。
忽然,華眉的聲音打破了寧靜,“快看!八方石停下了。”
曾小魚猛然望去,果然發現緩緩移動的八方石停下不動了。
“仙石預警,將有大災發生啊!”遠處的圍觀的本地鄉民一陣騷動,紛紛跪倒大呼。
天地一暗,一片烏云飄過來,遮住了太陽。一陣旋風平地刮起,在八方石旁高速旋轉,直沖天際。
曾小魚大吃一驚:龍卷風?
“保護公主!”他大叫一聲沖到華天琳身前,華云和魏得柱等人一擁而上,把兩人團團圍住。
華天琳仰頭望向天空,兩顆淚珠不經意地從眼角滑落。
旋風只維持了不到兩分鐘便消散于無形,天空重現光明,八方石又緩緩旋轉起來。
華天琳轉身道,“走吧!”
一行人離開八方鎮,繼續向東海方向進發。
華天琳由騎馬改為坐轎,曾小魚護在旁邊,她把轎簾擋得嚴嚴實實,看不清里面的情況,他開始擔心起來。
由于帶了足夠的糧食,他們開始加快前進的速度,一整天都沒有停歇,終于在傍晚時分趕到了一個曾經熟悉的地方:武郡。
到了武郡,也就正式進入了姜奉的勢力范圍,曾小魚就是在這里踏上從軍之路的。
“公主,武郡到了,咱們今晚就宿在這里吧。”華眉在轎外叫了幾聲都沒聽見華天琳回應,掀開轎簾一看,不由得驚叫起來。
華天琳軟軟地斜靠在轎內,氣息微弱,額頭發燙,已然暈過去了。
華云大驚,一邊派人安排客棧,一邊急匆匆地到郡里找郎中。
曾小魚寸步不離華天琳左右,華天琳手腳也燙得厲害,雖然意識模糊,可手中仍然緊緊握著那枚玉佩,他試圖把玉佩取下,手剛觸到玉佩上,強烈的炙熱感覺讓他縮回手來。
溫度再高也不至于燙手吧?他讓人取來一盆涼水,把華天琳的手放入盆中,誰知她的手和涼水一觸,水面劇烈翻滾起來,白汽蒸騰,一盆涼水竟然在一瞬間沸騰了。
所有人都驚呆了。
曾小魚遣散其他人,只留華眉在身邊服侍華天琳,他小心翼翼地把她的手指一根一根分開,當的一聲,玉佩掉在水盆中,盆中水很快蒸發,變成了水蒸汽。
一聲長嘆傳來,華天琳緩緩睜開雙眼。
華眉大喜道,“公主,您可醒過來了,嚇死我了。”
華天琳臉上逐漸有了血色,忽然一驚坐直身體,“我的玉佩呢?”
曾小魚向盆里指了指,華天琳伸手去拿,被他攔住,“公主,這東西暫時不能碰。”
華天琳微微一愣,對華眉說道,“你先出去,任何人都不許進來。”
待華眉走出去把門關好后,華天琳對曾小魚說道,“小魚,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但是你要答應我不能對任何人講,包括顧小虞。”
曾小魚點點頭,“我答應你。”
華天琳目光又落到盆中的玉佩上,幽幽道,“你知道八方石下埋的人是誰嗎?”
曾小魚心中已經有了一些猜測,試探著問道,“是……天帝的另一個兒子吧?”
華天琳慘然一笑,“你只說對了一半。天帝只有兩個兒子,長子子其在弱冠之年便夭折了,次子就是子尚。”
曾小魚聽糊涂了,子尚此時應該就在庭中主持大局,那具尸體明顯是成年人,也不可能是子其,難道天帝還有私生子不成?
他正想著,只聽華天琳壓低聲音說道,“八方石下的人才是子尚,宮里那個是假的。”
假的?曾小魚大吃一驚,這也太……狗血了吧?怎么又出來一個冒牌貨?
華天琳目光灼灼地看著他,“絕對不會有錯!子尚年幼時我見過,他小指和無名指之間有一塊假指,這個秘密只有天帝和我知道,連他生母花鳳娘娘都不清楚。昨天我在八方石前許下一個愿望,希望能讓我看一看子尚最后一面。”
曾小魚靜靜地看著他,華天琳道,“八方石停轉之時,我在旋風中看到了……”她全身微微顫抖,臉色慘白,似是想到了什么極為恐怖的事情一樣。
曾小魚握住她冰冷的手掌,華天琳顫微微道,“我說不出來,你……握住玉佩試試,看他還在不在里面。”
曾小魚試探著伸出手去,此時玉佩已經不再發熱,他把玉佩握在手中,“公主,已經沒事了……”他話音剛落,握著玉佩的手忽然一抖,劇烈的高溫突然襲來,他只覺眼前一黑,翻身栽倒。
華天琳見狀大吃一驚,起身就要叫人,可是看到曾小魚仍然死死地握著那枚玉佩,雖然雙目緊閉人事不知,但是呼吸卻仍然正常。她俯身撫摸著他的額頭,也只感受到稍稍有些溫度,猶豫再三還是坐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