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胡人的百萬海軍連影子都沒看到,甚至一具尸體都沒有!當曾小魚把軍情通報開之后,沒有一個人相信這是真的。
東平郡的百姓們陸續回歸,除了沙灘上雜亂無章的荊棘倒刺和斑斑血跡預示著這里曾經發生過一場慘烈的生死大戲之外,再沒有任何與平常不一樣的地方。
戰報飛速抵達天京,然后又以飛一樣的速度返回,太子的批示讓曾小魚大感頭疼。
把姜奉就地分尸扔到大海里也就算了,還要把姜氏一系人等全部就地斬首,首級造冊后帶回天京。
不要說姜奉此時已經沒什么親信在身邊了,就算有也就是姜寶駒這樣的人,已經和姜奉不是一條心了,剩下的就是顧家人,這可是顧小虞千叮嚀萬囑咐不能牽連的。
曾小魚下不了這個手,他寫了一份陳情書,連同太子的批示一同送了回去。讓他感到意外的是,太子很快就給他發來新的批示,讓他和華天琳一道立即啟程回京。
華天琳肯定沒什么異議,事情辦完了回去交差,可是曾小魚不放心顧家人,他和華天琳商量了一下,由華云和魏得柱等人護送她先走一步,他帶著李炎連同一百名武士連夜趕奔顧家莊。
顧珍寶倒還真聽了他的話,帶著顧順兒到了赤城之后,接上顧飛龍攜家眷回顧家莊去了。
曾小魚等人一路疾行,在第二天傍晚時分終于趕到了顧家莊。
可是,讓他大吃一驚的是,顧家莊變成了一座空宅,連只狗都沒留下。
難道他們沒回來?曾小魚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即使沒回來也不可能一個人都沒有。
他想到了聚安行官署的那位行官楊本末,顧家莊在他的管轄之下,他一定知道發生了什么事。
一行人快馬加鞭來到聚安行官署,為了不驚動太大,他讓其他人在行署外停下,只帶了李炎一人來到官署拜見楊本末。
楊本末臉色灰敗,氣色很差,見到他明顯愣了一下,“曾小魚?”
曾小魚開門見山,“老楊,你知道顧家莊的人都去哪里了嗎?”
楊本末一愣,“你不知道?”
曾小魚當然不知道,楊本末道,“昨日接到圣庭意旨,顧家莊因反賊姜奉一案牽連,全莊被捕下獄,擇日押解上京聽候發落。”
曾小魚大吃一驚,“他們人在哪里?”
楊本末皺眉道,“人當然在獄中。曾小魚,你……也是顧家的人吧?我今天誰都沒看見,你趕緊走吧!”
走?曾小魚氣樂了,拍拍腰間的近侍武衛標志玉佩問道,“老楊,認識它嗎?”
楊本末搖搖頭,“不認識!”
曾小魚暗叫自己糊涂,以楊本末的品階,他恐怕連天京都沒去過,怎么可能認識圣庭里的玉佩?隨手把欽差文書取出來遞給楊本要,“你看看這個。”
楊本末沒有接,神色古怪地說道,“我知道你是圣庭派下來的欽差,你還是先看看它吧。”說著取出一張黃紙遞給曾小魚。
曾小魚拿過來一看,原來是太子寫給楊本末的秘信,信中要求他立即拘捕顧家族人,如果做為欽差的曾小魚前來阻擾,讓他一體擒拿,一并押解進京。
曾小魚把秘信還給楊本末,兩手一伸說道,“來抓我吧!”
楊本末苦笑道,“我抓你做什么?是你打退了東胡人的大舉進攻,是我東海的英雄。圣庭既然有交代,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回天京吧,不要讓我難做。”
曾小魚知道不能強求,問道,“我可以見他們一面嗎?”
楊本末道,“你有時間浪費在我這里,還不如趕緊回京想辦法,除非你也想象姜奉一樣,把他們劫走造反。”
曾小魚笑了笑,“我沒興趣造誰的反。老楊,麻煩你別為難他們,我……”
楊本末不等他說完,“我和飛龍莊主也是很好的朋友,你以為我會虧待他們嗎?明日一早我會親自帶他們上天京,你還是早些回去準備吧。”
曾小魚又問道,“你們走哪條路?”
楊本末道,“當然走官道。”
曾小魚點點頭,“好!我在前面等你們。”說完之后和李炎轉身就走。
待他們兩人走遠了,一個怯生生的聲音在楊本末身后響起,“爹,他會跟著嗎?”
楊本末嘆道,“這一路上必不太平,有他在反而好辦多了。雅兒,準備一下,明天一早起程!”
曾小魚和李炎帶著人馬一路疾馳,沿著官道向天京方向進發。因為走的是官道,他們到達武郡后便停下,等待楊本末和顧家人到來。
一直到了午后,楊本末才押著近百輛木籠囚車進到武郡。曾小魚一眼就看到了第一輛囚車中的顧飛龍,他神情委頓,頭發散亂,一副沒精打采的樣子。后面一輛車里坐的是顧順兒,她和別人不同,肩上多了一副枷鎖。顧珍寶在第三輛囚車上,雖然沒有枷鎖,可是他仍然一臉怒容,看誰都瞪眼。
曾小魚打馬迎了上來,楊本末微微一笑抱拳道,“曾武衛好!”
曾小魚點點頭,無意間發現了一身男裝打扮的楊雅,后者正一眨不眨地看著他,兩人目光一觸,楊雅慌亂地側過頭去。
“莊主!”曾小魚來到顧飛龍車前,顧飛龍眼睛一亮喜道,“小魚,你來了!”
后邊的顧珍寶跳了起來叫道,“曾小魚,就是你害我們,非要讓我們全家回顧家莊,這下好了,都讓人給抓了。你高興了吧?”
曾小魚苦笑不語,他不知道應該怎么回應他,顧飛龍回頭瞪了顧珍寶一眼,“寶兒,不要胡說!此事與你二姐夫無關。”
曾小魚低聲道,“莊主請放寬心,我一定想辦法保全你們。”
顧飛龍感激地點點頭,“好!小魚,如今顧家遭難,我們就全指望你了。”
曾小魚還能說什么呢?他轉向楊本末說道,“老楊,從現在開始,車隊的防衛由我的人接手,你的人可以撤下去了。”
楊本末喜道,“那樣最好!”他把手下人召集過來交代了向句,只留了幾個貼身侍從,其余人全部遣回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