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了只有一瞬,慕羽雪驀地翻身躍起,三步兩步急掠到灶房,一把揪住凌逸,雙目迸火。
“你居然給的是假藥?!”
“你,你好狠毒的心!”
凌逸也聽到院里的動靜,覺得有些奇怪,道:“怎么可能是假藥?”
“那確實是天劍宗的七玄清靈丹。”
青瑤也跟著慕羽雪跑了過來,滿眼都是憤恨,厲聲道:“怎么不是?”
“老爺吃了根本沒有見好,從醫圣閣請來的圣手鐘元道的都說……說怕是挨不過今天了……”
說到這里,青瑤忍不住又大哭起來。
慕羽雪心頭悲慟,通紅的雙眼淚光翻涌,忽地嗵地一聲跪在凌逸面前。
“我知道,是我不對,我不應該起意要殺你!”
“你定是看出來對不對?”
突然之間,仿佛所有的疑惑都有了解釋。
他昨晚不肯碰她,就是留了一手,要讓她心甘情愿服軟,要讓她摒棄一切不安穩的想法,一輩子都順從他。
“千錯萬錯,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有那種想法。”
“求求你,只要你把真的七玄清靈丹拿出來,從今以后,我什么都聽你的,你要我做什么都可以!”
“求求你了!!!”
說到后來,慕羽雪已經伏在地上,放聲痛哭。
但凌逸依然是一臉古怪。
少門主從云霄門拿出去的丹藥,確確實實是七玄清靈丹。
那家伙一門心思只想得到慕羽雪,卻真的沒有想要把慕千江害死。
畢竟要是慕千江真的死了,慕羽雪就與他不共戴天,怎么可能死心塌地跟著他?
可這丫環的神情言行,也絕對不是作偽。
慕千江應該是真的出事了。
那是什么地方出了問題?
慕羽雪的哭聲撕心裂肺,痛入深髓。
看到慕羽雪這般模樣,清瑤也慌了神,趕緊一并跪倒。
“凌公子,凌少爺,求你大發慈悲,別讓老爺就這么死掉了!”
凌逸看了看兩人,一時之間也覺得很是為難。
他只能從少門主的記憶中知道丹藥確實是從云霄門中拿出去的真品,但至于為什么慕千江吃了沒效果,這里面又發生了什么,他就一無所知了。
鍋里的面已經煮好,凌逸拿起碗盛了一碗,放在灶邊。
擦擦手走了出去,正好看到根叔拿著一個賬本從屋里出來。
“根叔,給我準備一匹馬,我要去飛云谷。”
慕羽雪聽到這話,掙起身跑了過來,“凌大少爺,不用你親自跑一趟這么麻煩,你把東西交給我,我自己回去就好了。
“你放心,我慕羽雪說過的話,說到做到,等我爹傷情穩定。”
“我立即回來,從此侍奉左右,永無二心。”
說到這里,慕羽雪的心頭有如刀尖剜刺一般,痛得滴血。
但谷中父親命在一線,唯一活命的機會,就在眼前這個人身上。
別說是嫁給他,就是讓她去死,她也甘愿。
凌逸自然沒有什么要這個女子來侍奉他的想法。
他在這里只為了完成穿越任務,完成之后,他就要回到原來的世界。
這個世界的一切,包括這個女孩子,以后都將與他無關。
但他知道,自己今天必須得跑這一趟。
一來是他確實不知道為什么丹藥會變成假的,想要弄清楚,就得親自去看看。
二來,這也許是個契機,如果他能夠解決掉這個問題,保住慕千江的性命,或許可以在一定程度上緩和一下他與飛云谷之間的關系。
這樣在武宗大會時,慕千江或許就不會提及下毒之事,云霄門就能保住留在青蒼武宗的資格。
只有保住青蒼武宗的資格,他的穿越任務才可能繼續下去。
雖然事情很是棘手,但這也是沒辦法的事,誰讓那個少門主擺了這么大一個攤子呢?
根叔瘸著腿一路小跑,過了一會兒,卻只牽過來一頭毛驢。
“少,少爺……馬都被他們給騎走了……”
“這家里,就剩下一頭驢了。”
根叔面帶難色地說道。
凌逸有些愣愣地看了看那頭驢,只得道:“有驢也好過沒有,就它了。”
慕羽雪一聽立時就急了。
驢的身板比馬小得多,騎上人的話就沒有馬兒跑得那樣快。
而且驢的脾氣是出了名的犟,一旦鬧上了脾氣,任打任罵一步都不肯走。
凌逸要騎著這頭驢去飛云谷,那不知道要走到什么時候去了。
等他走到了,估計慕千江早就沒救了。
“你也不要騎驢了,你跟我一起騎馬吧。”
回頭又對青瑤說道:“青瑤,你把這頭驢給騎回來。”
青瑤連聲答應,催促道:“小姐,你不要管我,趕快回去要緊。”
凌逸也知道現在情況緊迫,自己騎驢也不是什么高手,便點頭同意。
兩人一前一后坐上馬背,慕羽雪憂心如焚,也顧不得愛惜馬兒,提著鞭子就是一通猛抽。
凌逸坐在慕羽雪的身后,回頭向根叔說道:“灶臺上我煮了面,你自個兒吃了吧。”
話音未落,馬兒身上吃痛,長嘶一聲,奮起馬蹄,疾風一般奔了出去。
根叔滿臉激動,向著凌逸揮手道:“少爺只管去便是,家里自有我照應著。”
青瑤翻身騎上驢背,卻不敢像慕羽雪那樣對它抽打,只能小心地哄著它讓它前行。
好在這頭毛驢還沒有開始鬧脾氣,倒也比較配合,慢悠悠邁開四條腿,噠噠噠噠地走了。
整個云霄門就只剩下了根叔,左右四顧,看著空無一人的庭院,不由得又悲從中來。
好好一個門派,怎么就變成這樣了呢?
想起凌逸的話,一瘸一拐走到灶房,看到灶臺上果然有一碗已經煮好的面條,神色又是一陣激動。
端起面碗,根叔不由得老淚縱橫。
“這是……少爺給我煮的面哪!”
馬蹄翻飛,如風馳電掣,兩邊的景物快速向后移去,耳邊只有呼呼的風聲響動。
慕羽雪心頭微微有些詫異。
一匹馬上坐兩個人,速度無論如何都會受到影響。
可今天這馬兒似乎跑得跟平常一樣的快。
悄悄回頭瞥了一眼,看到凌逸僅僅只是用一只手搭住馬鞍上,整個身體便輕飄飄的掛在馬鞍之上,渾然似不受力一般,殊是奇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