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轉的狗腿軍刀去勢極快,直接斬在霧魘獸的觸手之上。
但是霧魘獸的觸手粘滑松軟,軍刀雖然斬中,卻只在上面留下了數道傷口,竟是沒有一擊斬斷。
傷口中噴出黑色的粘液,看上去極不舒服。
被斬傷的霧魘獸迅速將受損的觸手收縮回去,卻又極快地探出另外數條觸手。
凌逸彈身而起,右手指食商陽劍、中指中沖劍兩道氣劍同時發力,直取霧魘獸觸上方那顆肉球。
肉球中有一塊核心物質,那里才是凌逸真正攻擊的目標。
六脈神劍已至九階武道境第二層,氣劍雖無形,卻有如實質,噗地一下就將肉球洞穿。
然而和那些瑞和公司安保員射出的子彈一樣,氣劍雖然力透肉壁,卻無法將里面粘稠的粘液穿透,自然也無法對里面包裹的那團核心物質形成真正的傷害。
而隨著凌逸的動作,旁邊的霧魘獸也仿佛接到指令一般,迅速向這邊靠近。
凌逸目光微沉,雙手之中本源之力涌動,如同托舉著萬鈞重物般向上用力托起。
一只由泥土碎石組成的巨手從地下呼地鉆了出來。
由于這里是城市的地面,巨手上還夾雜了許多的混凝土塊,上面支楞的鋼筋,就像是仙人掌上的尖刺,又像是動物天生的尖爪。
大地之手。
大地之手從地下一出來,就直接向一只霧魘獸抓過去。
但那只霧魘獸像是識得危險一般,數十條觸手猛地收縮進肉球之中,突地一下從地面彈起,直接彈進了深深的濃霧之中,以凌逸的目力,居然也已經看不到了。
大地之手又轉向另外兩只霧魘獸,但跟先前那只一樣,霧魘獸迅速將自己收成球狀,嗵地一下彈飛起來,進入到了霧魘之中。
凌逸抬頭看向空中,卻無法將這一片霧魘看透。
略一思索,地面一陣翻涌,將那些瑞和公司生物殺手的尸體埋在地下,大地之手重新沉入地下,狗腿軍刀旋轉著倒飛回來。
再次掃了一眼天上濃得化不開的一片慘白,凌逸縱身向樓道大門掠去。
“呼!”
“呼!”
“呼!”
“呼!”
空中十幾顆肉球倏然下落,嗵嗵嗵嗵掉在地上,正好將他圍在了中間。
無數支觸手從肉球下疾速探出,交織成一片觸手大網。
凌逸輕咦一聲。
這些霧魘獸看起來不像是有很高智力的樣子,但不僅懂得趨利避害,而且居然還懂得協同作戰。
六脈神劍瞬間從指尖迸發。
無形氣劍在觸手交織的大網中縱橫激蕩。
“哧!”
“哧!”
“哧!”
“哧!”
氣劍鋒銳凌厲,將一根又一根的觸手切開,但這一次,里面噴濺的粘液竟然不是暗黑色,而是帶著赤紅。
再一看,肉球里的那團核心物質也已改變了色澤,里面所有的粘液,全都化作暗紅色。
暗紅的粘液灑落地上,頓時冒出陣陣青煙,地面竟然灼燒出焦黑色的深洞。
一些粘液向凌逸噴濺而來,所幸他反應極快,身邊的空氣瞬間卷起螺旋狀的氣流,將噴濺來的粘液盡數卷開,才沒有粘到身上。
凌逸心中一凜,終于知道自己還是有些托大了。
這些霧魘獸,不僅身體防御能力極強,還可以改變體內粘液的性質,使它變成具有強烈腐蝕性的攻擊武器。
“嘶嘶嘶嘶!”
一根根黑里透著暗紅色的觸手筆挺伸直,如同無數長槍,從四面八方向凌逸扎刺過去。
凌逸知道現在他還沒有找到真正對付這些霧魘獸的辦法,在這個時候陷入霧魘獸的重圍之中并不明智。
但是現在霧魘獸的觸手網已經封住了他所有方位,只有冒著被粘液噴上的危險打開缺口。
“嗖嗖嗖!”
濃霧之中倏地飛來三支泛著冰寒之氣的箭矢,成品字形正正射在那片觸手網上。
箭矢射中的瞬間,冰寒之氣散開,在觸手網上凍出一片冰層。
凌逸心頭一動,指尖六脈神劍再出。
“砰!”“
“砰!
“砰!
觸手網立時破開一個缺口,而因為被冰寒之氣凍住,那些斷開觸手中的粘液不像先前那般噴濺開來。
凌逸抓住機會,嗖地一下從缺口中穿了出去。
夏芊握著寒冰弓,手中再搭三支寒冰箭,刷刷刷地射了出去。
也不管什么結果,拉起凌逸便往樓道里跑。
“你是怎么把自己弄到人家的包圍圈里的?”
凌逸道:“我也不知道啊。”
“剛才我一發起攻擊,它們全部彈上天去了,我以為它們都跑了,所以正準備回來。”
“結果它們就像是知道我的動作一樣,刷刷刷刷全部從天而降,直
接把我困住了。”
夏芊身形一頓,訝然道:“還有這種事?”
凌逸又道:“我不是叫你回去嗎?”
“你怎么又跑過來了?”
夏芊板著臉輕哼了一聲道:“我只是去清理回大樓的障礙而已……”
“難道我會丟下你,自己跑掉嗎?”
“你會狠心看我一個人打架,我可不會像你那樣無情。”
凌逸不由有些失笑。
敢情這丫頭還記恨著呢。
兩人沖到樓道大門前,凌逸注意到地上和墻上留下了黑色的粘液,之前那只盤在這里的霧魘獸已經不見了。
快速閃進樓道,咚地一下把大門關上。
夏芊略略松了口氣,道:“一般情況下,霧魘獸不是太喜歡鉆進建筑里。”
“可能是因為這里面的霧氣太少的原因。”
輕輕拉下覆在面的黑色口罩,掀開兜帽,道:“我們先下去吧。”
看著兩人一起重回地下室,卓遠滿是擔憂的臉上終于一松。
“你們可算是安全回來了。”
凌逸抹了抹額頭,道:“那些霧魘獸比我想像的還要麻煩一些,可能要費些時間來研究一下才行。”
夏芊走到角落里,拖出一個急救箱,從里面拿出紗布、酒精和其他藥品。
她剛才在與瑞和公司的安保員交手的時候,雖然擊殺了對方六名成員,但自己也挨了好幾下重擊,還被對方的戰術匕首割傷了肩膀。
凌逸看著夏芊手底熟練地給自己處理傷口,甚至還自己給割傷的部位縫針,一時間有些五味雜陳,默然無言。
從她的手法來看,這樣做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可在三個月前,她初來這里,還是個連冰箱和洗浴噴頭都覺得新奇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