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以稱呼我為……隱藏在迷霧中的高等自由意志。”
那個聲音似乎對凌逸表現出來的震憾很是滿意，淡淡地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只是這個名字聽起來，似乎有點太長了。
凌逸的目光卻一直停留在那個螺旋的紙條上。
他想起第一次穿越時，系統解讀出他本源的能力，曾經給出過一段短暫的畫面。
無盡的漆黑虛無中，亮起一個光點。
而后，光點增大，變成光球，光球炸開，化作無數碎裂的光屑。
每一粒光屑里都有著一個完整的世界。
最后，所有世界又融合在一起，坍塌縮小，重又化作一個光點。
現在把那段畫面和眼前的螺旋紙條重疊起來，他感覺自己又多明白了什么。
光球就是最初的“源世界”。
“源世界”分裂，以時間為軌跡呈螺旋形態發散開，化成無數“子世界”，也形成了無數的多元宇宙。
但這不是凌逸重點。
重點是，在系統給的畫面里，所有“子世界”最后重新又融合在了一起，變成了一體！
“所以，無論有多少個平行世界，最后，都會重新鋪在同一張紙上！”
“而且……”
凌逸的視線聚焦在那張紙的中心點上。
在系統給出的宇宙起源畫面里，中心點是所有平行世界的源點，是發散位，同時，也是位置最低的地方。
如果這樣去看，由于幾乎所有的本源之力都被發散出去，源點反而成為本源之力最薄弱的地方。
那倒推回來的話，平行世界重新融合的時候，就是本源之力由向外發散轉為向源點倒流的過程。
凌逸的心突然怦怦怦怦地狂跳起來。
算上現在身處的本世界，凌逸現在總共體驗過三個世界的本源體系。
拋開科技發展的水平，這三個世界里，以現在身處的本世界本源之力最為匱乏。
第一個大龍國世界里，三階武師境即可算得上是高手，但放在第二個青蒼大陸的體系里，就根本不夠看。
可即使這樣，大龍國的本源之力依然比現在這個世界更為充足。
哪怕是三階武師境，在這個世界里也是強者般的存在，因為這個世界里的武者，早就徒有其表。
“難道說，我現在所處的這個世界，就是所有平行世界的最低點？”
最低點，也就是起始點？
就是源點？！
“所以，在未來某個時段，無數的平行世界都將與這個世界重疊，融合為新的一體？”
“那個……隱藏，迷霧中的，……”凌逸開口道。
“隱藏在迷霧中的高等自由意志！”那個聲音糾正道。
“你這個稱呼太長了！”凌逸說得繞口，而且，這個稱呼擺明有自吹自擂之嫌。
那個聲音沉默一會兒，道：“根據你們貧瘠的語言和詞匯，我可以讓你稱呼我為，霧魘魔。”
“……好吧。”凌逸道。
老實說，新稱呼也沒見得怎么樣，但好歹短了不少。
“你之所以會來到這個世界，是不是因為，你有什么不同尋常的發現？”
霧魘魔愣了一下，格格笑了起來。
“你果然是一只不一樣的螻蟻。”
“不錯，我確實注意到有幾個鄰近的世界向這里靠近，不過，那又能說明什么呢？”
“我給你的圖像，只是一個最最簡單的演示，真實的瀚宇與無盡虛空比這復雜千萬倍。”
“多元世界里，每一個世界都可能成為無數新的多元世界的源點。”
“整個瀚宇就是一個浩無邊際不斷演化的立體方程式，每一刻都在生長和毀滅。”
“而誰也不知道，真正的源點在哪里。”
聽到這里，凌逸本來有些激動的內心又冷了下來。
看來，他對整個瀚宇體系的認知，還是太過粗淺。
不過，跟這個自稱為“隱藏在迷霧中的高等自由意志”的對話，還是讓他收獲良多。
霧魘魔最后說道：“現在，你可以回答我的問題了。”
“為什么你這么弱，卻可以承載我的意志印記，還能保持自我意識？”
凌逸想了想，還是照實說道：“因為我阻斷了大部分的意志印記，只接收了其中極少的一部分。”
霧魘魔似是有些呆住。
“這……不可能！”
平南街口的最后一只霧魘獸嘶叫著倒在了滿是殘肢和濃稠粘液的地上。
“鋼刃”沉重的呼吸如同風箱呼呼拉動，握著合金戰刀的手不住地顫抖。
原本光潔平整的新型合金護甲滿是斑駁的蝕痕，看上去像是風化后的巖石，厚重的戰靴的鞋底已經被粘液浸沒，就連合金戰刀的刀刃也被溶蝕出了許多的缺口。
滿地都是一片慘烈的狼藉，那些霧
魘獸破碎的尸體堆成了又粘又黑小山，粘液四處溢散，刺鼻的氣息讓人幾欲作嘔。
安保員只剩下三名，而且俱都帶著傷。
幸運的是，迷霧終于開始有退散的跡象了。
絡腮胡隊長掀開戰術頭盔上的面罩，目光中帶著一絲沉沉的驚喜。
“‘鋼刃’果然不愧是專為霧魘獸而打造的強力戰士。”
“這戰斗力實在是太強了！”
手指在頭盔上的按鈕上連按了數下。
“測試的數據已經傳回公司，他們一定也會大吃一驚的。”
語聲停頓了一下，帶著思索道：“但是這次的新型合金仍然沒有達到預想的效果。”
“在這種高強度的溶蝕下，出現了極大的損耗。”
扭頭對著旁邊一名安保員道：“啟動超源探測儀啟動，等霧魘退散之后，我們便開始掃描這一片街區。”
那名安保員看著前面三個已經有些脫力的重型戰士，不無擔憂道：“他們現在這個狀態，真的還可以嗎？”
絡腮胡隊長揮了揮手，道：“隨車送來的有三支SX214藥劑，是專門給他們準備的，立即給他們注射。”
目光越過前面堆積如山的霧魘獸尸體，一直延伸到迷霧中的街區，絡腮胡隊長的眼中露出冷冷狠意。
“這么大規模的霧魘獸集體攻擊，以前還從來沒有發生過。”
“一定是這里面有人搞鬼，想要借刀殺人！”
“可惜，你千算萬算，沒有算到公司及時把‘鋼刃’送了過來！”
“現在，局勢轉到我們這邊來了！”
“你還逃得掉嗎？”
絡腮胡的印象中，這座城市中那些像老鼠一樣東躲西藏的影子，沒有任何一個能夠具有“鋼刃”這樣強悍的防御力與殺傷力。
更何況，現在他們有三個“鋼刃”重型戰士。
數百霧魘獸都能當場斬殺，誰還能擋？
凌逸站在附近大樓的避雷針上，居高臨下看著下面發生的一切，眉間帶著一絲冷峻。
自稱“隱藏在迷霧中的高等自由意志”的霧魘魔已經退去。
“你是一只很有意思的螻蟻，我會再來找你的。”
“那幾只大一點的螞蟻好像是你的敵人，看起來，似乎比你還強一點點。”
“既然你讓我的子屬成為你的棋子，那我就把子屬體內的印記送給他們……你應該很清楚它們意味著什么！”
“這樣，事情是不是就變得有趣起來了？”
凌逸暗自啐了一口。
“這家伙，不是自視甚高嗎？”
“居然還有這種心思，跟一群他眼中的螻蟻玩起了游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