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不是可以推測,平行世界在經過沖撞之后,一部分世界的碎片已經互相在了一起。”
“那么,這些混亂的空間之中,也可能有著可以通往其他世界碎片的通道。”
凌逸已經觀察過,雖然世界已經崩壞,但被擠壓崩碎的世界碎片之間,卻又保持著一種奇怪的聯系,形成了另外一種難以言說的平衡。
就像這頭頂的天空,它依然存在。
有天空,有云彩,甚至還有白天和夜晚。
地面的雜草還會生長,就像它們的世界從未改變一樣。
這說明在崩壞的世界后面,還有一部分世界規則依然維持著碎片內部的穩定。
如果能夠找到另一塊世界的碎片,或許,那里就會有足以維生的水源。
凌逸首先找到了原來供給城市用水的輸水管道。
這條管道通向的是原來龍山市附近的陽龍河,城里的主要用水供應,都是取自那條河里。
如果運氣好的話,陽龍河所在的世界碎片或許還在這附近。
雖然水流被空間阻斷,但只要能夠穿過空間甬道走到那里,就有辦法能夠取到水。
只是順著取水管道走了一段,凌逸就發現,這條管道就像是龍山市那些通往外面的公路一樣,早已被空間擠壓變形,最后已經被生生切斷。
尋找原取水點的計劃失敗,凌逸只能將目光放在那些未知的空間上。
混亂破碎的空間里,并沒有任何線索和頭緒,凌逸只能靠碰運氣的方式在里面摸索。
所幸他的本源之眼雖然還無法看透空間,但至少還能看到空間裂隙的位置——那些在空間里微不可察、如同細細蛛絲一樣的裂隙。
他依然記得上次進來時,許多喪尸士兵就是從這些裂隙之中穿梭出來。
能出,就表示有可以通過的通道,理論上來說,就可以進去。
不過在經過這許多事情之后,凌逸可不會冒冒失失就往這些裂隙里面鉆。
畢竟誰也不知道那裂隙后面究竟是什么。
好在凌逸手里還有足以勝任這項艱巨探索工作的最有利工具。
紙人。
紙人可以承載凌逸的魂識,可以受他操控,行動自如。
更重要的是,紙人并非血肉之軀,即使受損,也只是重新化作紙片。
這樣一來,探索的風險就大大降低了。
凌逸取出一張紙人,從指尖逼出一滴精血,在紙人額頭點上一道“引神訣”,將一縷魂識注入其間。
紙人倏地嘩啦啦一抖,如同活了般站了起來。
所到之處,如同親見。
一張張紙人從凌逸的手中飛出,在空中嘩啦啦飛舞,然后輕盈地一折,便鉆進了某一道空間裂隙之中。
一個紙人剛剛進入空隙裂隙,便被不知名的力量直接撕得粉碎,連一點紙屑都沒有留下。
凌逸不由得瞪大眼睛,伸了伸舌頭。
這紙人身上有符箓加持,強度堪比鋼鐵,便是瑞和公司的生物士兵拿著刀砍,也砍不壞它們。
但在這空間亂流之中,紙人瞬間就化作齏粉,根本沒有任何抵御能力。
“還好我沒有貿然嘗試……”
在這里面,要是一步踏錯,他可就再也回不去了。
又一張紙人進入到空間裂隙里,在經過短暫的黑暗之后,眼前出現的是一個巨大的星球表面。
遠處是環狀的隕石帶,再遠處,卻是一顆仿佛被撕碎后重新拼接起來的巨大恒星,依然在熊熊燃燒。
受恒星的影響,紙人所在的星球表面溫度非常高,紙人只在里面呆了不到三秒鐘,便竄出一道火苗,呼呼燒成灰燼。
凌逸坐了下來,眉頭輕輕鎖起。
連不知名的星球體都被擠撞進了碎片之中,混亂空間背后的潛藏的危險,顯然比他預想的還要大得多。
而且,從那個破碎的恒星可以看出,空間裂隙背后的世界碎片,也同樣處于另一層混亂空間之中。
換言之,凌逸從龍山市這里能看到的,很可能只是混亂空間的第一層。
而在這些空間裂隙的背后,還存在著第二層,第三層,甚至是無數層疊在一起的混亂空間。
要探索這樣的地方,難度可想而知。
而且由于數量太多,錯綜復雜,最后可能連凌逸自己都記不清楚,究竟這一道道空間裂隙背后是什么。
“這樣無頭蒼蠅一樣的亂竄,可是不行啊。”
略一思索,凌逸把手中的紙人編上號碼,然后把整個城市周圍的混亂空間按東南西北四個方位分出區域。
每個方位,再劃出八個小區,分別為西一區到西八區,北一區到北八區,以此類推。
然后再細化到給看到的每一道裂隙編號,并作出詳細記錄。
“現在,我正在探索北一區,第001號—第050號空間裂隙。”
“標注:第001號裂隙,未知空間,凡級七品紙人,無法探索。”
“第002號裂隙:未知星球表面,溫度極高,凡級七品紙人,無法探索。”
“第003號裂隙:未知區域,布滿熔巖,凡級七品紙人十分鐘后熔化,經探查,該區域生物無法生存。”
“第004號裂隙:未知區域,荒漠地帶,經過紙人探索,沒有生物生存。”
夜晚,凌逸拖著疲憊的身體回到平南街區地下室,什么話也沒說,倒頭就睡。
這讓卓遠和夏芊倒是有些驚訝。
要知道,凌逸只身一人獨闖瑞和公司總部,以雷霆之威將其全滅,回來的時候,也沒有見累成這樣。
他們不知道,在這次的探索中,每一道空間裂隙,凌逸都需要高度集中精神才能看到。
而破碎的混亂空間里,這樣的裂隙數量多不勝數。
看得多了,真的會讓人生出心力交瘁之感。
相比之下,操控紙人進入裂隙后面的空間之中,反而輕松得多。
雖然不知道凌逸為什么這么累,但兩人還是知趣地沒有的打擾他。
第二天,凌逸養足精神,又帶著紙人出了城。
同樣,回來時他依然已經變得精疲力盡,直接躺倒便呼呼大睡。
一連幾天,凌逸都是如此。
卓遠的臉色卻漸漸有些不太好,幾次想要跟凌逸說些什么,但看到凌逸疲憊的模樣,又把話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