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哥,沒啥事咱們下線吧,反正時間不早了。”傘兵一號掛在鐵柵門上,有氣無力的說道。牢房體驗卡預計明天才到期,可他一刻也不想待在這,腦子里已經羅列出一連串夜生活行程表。下線后先深吸一口干凈的空氣,再美美的洗個熱水澡,他忍這地方很久了,身上臟兮兮臭烘烘。然后下樓點他個幾百塊錢的夜宵,啥都行反正他再也不想看見這里的大蟑螂。“可以呀,你下線以后我會把你的身體丟到最里面,讓蟑螂見見它們的新鄰居。”無夜漫不經心地回道。“噫惹...”傘兵一號先是打了一身寒顫,接著抱怨道:“都快十二點了,你不下線就算了還不讓我下線,難不成真決定等一宿?”等一晚上到沒什么,游戲艙功能強大,保持在線的同時還能保證身體健康,雖然不曉得這個只充電的玩意怎么做到的。更關鍵它只賣5000塊錢...加兩個零都不過分。但這不是重點,發一宿呆不會無聊死?“已經十二點了。”“哦”無夜過于冷淡的態度令傘兵一號抓狂,沒辦法,他只好繼續望著黑黝黝的甬道發呆。再等等無夜心里默念道,并非他不理會傘兵一號,而是此時他的注意力被其他東西吸引了。大約1~2小時前,無夜給南妾的蒼穹鎖鏈不斷改變位置,并頻繁使用,至于另一道鎖鏈,早就被他解除了。不管怎么說,南妾在城堡里移動,還是需要借助蒼穹鎖鏈配合的移動,按理不該如此。正因如此,他才不讓傘兵一號下線,今晚或許會有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他必須做好準備以防萬一。“喂”“怎么?”怕他自閉,無夜抽空搭理一回。“不是,看錯了。”傘兵一號揉了揉眼睛,發現通道里什么也沒有,于是不在意道。老鼠吧!他心里如是想。牢里時間流逝是極為緩慢的,尤其對于初次體驗的“顧客”來說,封閉的孤獨包圍并吞噬那些無處釋放的躁動,當這份躁動徹底消失,最后留下的便是麻木。五分鐘對于常人來說,不夠等一杯奶茶的時間,然則上,傘兵一號感覺如同過了50分鐘一樣漫長。不過很快他們就不無聊了。兩名獄卒的突然造訪打破了沉寂的黑暗,燈光打在傘兵一號臉上,臉頰映得通紅通紅。無夜轉身站起來,望著隔了一道鐵柵門瞪眼睛的兩人。他臉皮是扣城墻石頭砌的?也不嫌熱。“小子,你有種,就沖你這一眼,老子待會兒必須重點伺候你!”獄卒挪開燈光,撂下狠話。他見多了這種敢對他瞪眼的新人了,最后還不是在拷問室里一把鼻涕一把淚的向他求饒。威脅的同時,獄卒手往腰上摸,準備取鑰匙開門。“做什么?”無夜心里疑惑,這兩個獄卒看上去要找他們麻煩。多半后面有人吩咐,是威爾特?“德雷克大人說你倆不上道,刻意吩咐我好好教你們講規矩。”獄卒頭頭露出一抹殘忍的微笑。竟然是德雷克,可他不是才剛走嗎?無夜先是不解,隨后猛地領悟!他倒退兩步,故作警惕地打量獄卒頭頭,接著很輕易在對方腰部側方靠后的位置找到他想找的東西。沒看錯的話,那里掛著他的腰囊!腰囊有了,鑰匙也有了!德雷克是想告訴他們,威爾特今晚要下地宮?無夜心思如同沸騰的水一般活絡,萬萬沒想到,比德雷克預計的時間早太多,他低估了威爾特焦急的程度,所以臨時出此下策送腰囊過來。不過也印證了威爾特想要隱瞞的秘密,非常的不簡單。一直掛在柵欄上的傘兵一號這時也看見了二號獄卒腰上戴著他的腰囊,頓時臉朝無夜,目光撲閃撲閃,像是用眼睛問:怎么做?當然是盤他!無夜目光跟著獄卒頭頭的手移動,就等他開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那支拿著鑰匙的手上,兩個獄卒甚至開始幻想著無夜以及傘兵一號的凄慘模樣,殘酷的舔了舔嘴角。也在這時,四個人都意想不到聲音從對面牢房里傳出。所有人不滿的看去。只見一雙臟兮兮的手從斜對門牢房探出,一把抓住鐵柵,隨后同樣一張黑漆漆的布滿污漬,蓬頭垢面的腦袋貼在柵格之間。結塊的長發蓋住了這人的臉,他說話的聲音好像嘴巴塞了抹布一樣:“大人,有沒有吃的,我好餓!”“餓?”獄卒惱火于他嚇到自己,“鏘”地拔出佩劍朝他走去。當然,鑰匙也回歸原位,掛在腰間。站在那人面前,獄卒奸笑著重復道:“餓?”緊接著把劍搭載對方脖子上:“餓不餓?”他以為這不長眼的東西會認慫時,對方卻對脖子上的冰涼之物視若罔聞,用奇怪的口吻,像是在自言自語:“好餓,求求你,我好久沒吃東西了,好久沒吃了!”還敢頂嘴!“你踏馬的不是晚上才吃過嗎?”獄卒頭頭不打算在他身上浪費所剩無幾的耐心,當即用長劍撥開礙事的臟發,然而頭發之下的畫面卻嚇了包括后面無夜在內的所有人一跳。咔嚓咔嚓仿佛在慶祝四人的沉默,甬道里回蕩著脆而干的破碎聲。男人叼著老鼠大小的蟑螂不停咀嚼,這只蟑螂尚未死透,奮力拍打翅膀,長有毛刺的肢腿撓在男人臉和嘴角,他卻渾然不在乎。“大人,好餓,我真的好久沒吃東西了,給我東西吃!”男人加快咀嚼的速度,活像一個餓死鬼。“你踏馬發什么瘋!”獄卒臉色被嚇得煞白,緊張之下提起長劍就把男人嘴里的蟑螂斬落。但剩下的部位還叼在嘴上,男人一口咬碎蟑螂尾腹,里面汁液“Pia嘰”一聲爆裂,大部分從嘴角流出,少許濺到了獄卒頭頭的臉上。“好餓,好餓,大人,大人”最后一個字說完,男人雙手探出柵格,抓住獄卒的衣裳。“吃的,吃的...”張開的嘴巴盡是腥臭。“給老子放手!“獄卒慌張地舉起手肘,擊打男人的手腕,想讓其松手。最后實在無可奈何,索性心一狠,長劍對準男人的頭刺出。噗呲利劍扎爆眼球,深深沒入眼眶,牢門內的男人應激性的痙攣一陣,便徹底垂下腦袋。“瑪德,把老子衣服抓破了,老三,你可看見了,我是不得已才殺他,上頭問起來你可要說實話。”獄卒頭頭罵罵咧咧扯了幾下,可男人的手意外的緊,他費了老大功夫竟然沒能掙脫。“狗東西,要老子把你的手剁下來不成?”獄卒頭頭暴怒,正要拔出自己的佩劍,這時,鐵柵門背后垂下的頭顱卻緩緩抬起。和這張被刺穿眼窩的臉一塊抬起的,還有一只充滿暴戾,狂野、嗜血的獨眼。渾然不顧眼眶插著的劍,男人裂開嘴巴“笑”道:“大人,我好餓,我要吃的!”霎那間,獄卒頭頭手腳冰涼,仿佛血液和思維都凍住了。“大人,我可以把你吃掉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