拳圣!
陰陽劫!
趙振東心神被這五個字震得不輕,好半天才回過神來,目含熱切的看著院中的的左章寫道:“敢問大師,可否告知在下獲取這《陰陽劫》的法子么?在下愿出重金購買!”
左章料到趙振東會是這般反應,若無其事的寫道:“秘境之中有數十沙石凝聚的石碑,灌注真氣于其內,敗退石碑所化的武者,便能獲得一份《陰陽劫》殘篇。
“然石碑所化的武者會越來越強,若自覺沒有必勝的把握,便盡快通過擊石碑被武者后出現的沙門離開,否則恐有性命之憂。”
當如同熱鍋上的螞蟻的趙振東拿到左章手書之后,先是沖左章遙遙行了一禮,這才恭恭敬敬的打開。
而待到他將之上內容記下之后,便毫不猶豫的將紙張團成一團雙手一挫,那記載了獲取《陰陽劫》方法的紙張瞬間化作吸入沙塵的齏粉,散落于趙振東腳下的野草叢中。
“多謝大師大恩!”
趙振東正中非常的寫下謝語高高舉起,然后又恭恭敬敬的行了一禮,這才再度問道:“敢問大師,這消息價值幾何?”
左章眸光微閃后云淡風輕的寫道:“這消息你早晚能自行探索出來,不值錢的。
“若你真想回報貧僧一二,不如出了這秘境之后,說些有趣的秘聞給貧僧聽一聽吧。
“至于此時,你最好去尋一尋那沙石凝聚的石碑。畢竟入了這秘境便是你的機緣,要是因為與貧僧敘話而被他人奪了先手,豈不是貧僧的罪過?”
趙振東面容一肅,再次行禮后轉身就要離去,可是他還沒邁出第一步去,就見極遠處的天空豁然一亮,一蓬碩大的紫紅色煙花驟然爆發!
“那是何物?”
一張紙被左章拋到了趙振東面前,趙振東則很快答復道:“我等一行的領頭人喚做陳見山,那是他召集我的的信炮。”
答完這一句,趙振東見左章沒了新的問題,便也不理會那遠處召集他前往的信炮,轉身走進了密林中,尋找左章提到的沙石凝聚的石碑去了。
只是他卻不知,左章此時卻遙遙望著紫色煙花聲控的方位,見色陰沉目帶擔憂。
同一時間,信炮升空的位置,陳見山瞥了眼崩散分解成一堆細沙的沙石門扉,忽地咧嘴陰森笑道:“今趟進了秘境,卻看我如何不將你晉國的這些武者,盡數葬送在這秘境之中!”
密林中,一名正四下探尋的黑臉武者忽見不遠處升起一朵紫色煙花,心頭一動轉身便向煙花升起處奔去。
然而就在他距離煙花升起處不足十丈之遙時,卻忽聽一聲梵音入耳,緊接著自己神魂一蕩,一股強烈迅猛的眩暈感直襲腦海,激得他步履一歪便向地上栽去!
有埋伏!
驟遇異狀的黑臉武者心頭一沉,本能的便想就勢貼地翻滾以便重整失衡的身形!
然而他剛剛順著跌勢做出撲閃的架子,就覺一陣惡風從頭頂襲來,直奔他此時毫無防備的脖頸而來,竟似是算準了他會這般閃避!
駭然之下,黑臉武者強忍腦中眩暈,竭力調轉身形揮臂格擋的同時偏扭脖頸,想要避開對方這殺意極重的一擊!
可誰料對方這一擊來勢極快,不及他架起胳臂就轟然落在了他脖頸側后位置!
喀嚓!
瞬時間,一聲頸骨斷裂的脆響傳進了黑臉武者的腦海,緊接著一陣劇痛猛然襲來,眨眼之間便讓他失去了意識!
然而就在他的意識被黑暗吞噬的剎那,一張頗為熟悉的白皙臉龐卻落在了他眼角的視野之中。
陳見山……
他為何……不受誓言約束……
滿含驚愕的念頭斷斷續續的轉罷,黑臉武者充斥不甘與驚疑的雙眼無力的閉合,緊接著氣息也徹底斷絕。
而陳見山看了眼黑臉武者脖頸斷折的尸身,目光陰冷的哼笑一聲,動作迅捷的開始在四周布置起了拼殺搏斗的痕跡。
待到做完這一切,陳見山走到一棵大樹邊,背靠大樹將自己的隨身兵刃拔出,手持兩端猛一較力,只聽錚的一聲脆響,陳見山手中的鋼刀便應聲而斷!
隨即,他果斷將斷刀丟在地上,然后屏息蓄力,奮力揮拳猛然砸在了自己的胸口!
一聲沉悶的巨響過后,就見陳見山哇的一聲口噴鮮血歪到在樹邊,竟是就這樣昏死了過去!
悠忽間,盞茶工夫悄然而過,忽然一連串腳步聲接連響起,緊接著數道身影急奔而至,卻是同入秘境的陳見山一行中的幾人。
“快看!是陳見山和王騫!”
當先一名留著絡腮胡子的武者第一個看到脖頸斷折的黑臉武者和吐血昏迷的陳見山,驚呼一聲后來至近前俯下身子細細查看起來。
其余眾人見狀具是一驚,看著現場的慘狀心頭驚疑頓起。
“王騫是被偷襲打殺了的!”
細細看了一遍四周痕跡的絡腮胡武者皺眉來到陳見山身邊,一邊查看傷勢一邊把著對方脈搏沉吟道:“陳見山許是聽到了動靜。趕來后與尚未離去的行兇者動起了手。
“只是他修為似是不如對方,不僅被對方毀了兵刃,還被一記重拳砸在了胸口,雖暫無性命之憂,但是經脈內臟和神魂識海被對方拳勁重創,恐怕一時半會是醒不過來了。”
“怎可能?”
“他可有鐵骨境三重天的修為!”
“會是何人動的手?”
一時之間,幾人眾口紛紛驚疑不定,而絡腮胡武者則冷哼一聲目光陰沉的說道:“王騫剛剛踏入鐵骨境二重天,使得又是長兵器,驟然遭人欺近突襲確會吃虧。
“可陳見山踏入鐵骨境三重天已有數年之久,刀法身法堪稱雙絕,縱然是驟遇突變不及反應,若非修為穩穩壓過他一籌,絕不該落得這般狼狽結局。
“而王騫和陳見山身上僅有拳傷,顯然兇手已盡得拳法奧妙,而你我之中精擅拳法又能在短短時間內將陳見山打成重傷的,我只能想到一個人。”
絡腮胡武者話音剛落,眾人腦海中便不約而同的浮現一個身影,其中一人甚至控制不住的失口驚呼道:“趙振東!”
“你懷疑他?”另一名持雙鉤的武者眉頭微挑,面帶猶疑道:“他可是立了誓的,若真是他動手傷了陳見山,此時躺在這里的便該有他一個。”
“誓言?”絡腮胡武者不屑哼道:“那東西若真做得了準,也不會有背信棄誓之輩,所以保不齊他便暗中學了毀誓而不傷己身的手段。
“且此時我還需提醒諸位一句,那便是我等進入秘境之前所發的誓言,因著咱們各自的心思,都只說不與陳見山動手,卻并未言及不對其他人動手段。
“如今陳見山重傷不醒,我等對不對他動手已沒了區別,所以此時該提防的,便是咱們這些共入秘境的‘同伴’了。”
絡腮胡武者一番話說罷,其余眾人不由面色各異的互相看看,目光之中或多或少都帶著幾分戒備。
持雙鉤武者見眾人之間的嫌隙因絡腮胡武者的幾句話越扯越大,不由眉頭一皺道:“安松維,你這般篤定是趙振東動的手,是否知道了什么我等不知之事?”
安松維冷笑一聲,抓了抓下巴上的絡腮胡子后指著陳見山說道:“未入秘境之前,死盯著陳見山片刻不松懈的是趙振東。沙門顯現之時,緊跟著陳見山進入秘境的還是趙振東。
“可為何陳見山放出信炮之后,趕來匯合的只有你我寥寥幾人,那趙振東卻不見了蹤影?”
持雙鉤武者聞言頓時面露沉思,而其他幾人也不由對趙振東多了幾分懷疑。
安松維見眾人各自陷入沉思,冷聲笑笑后站到了昏迷不醒的陳見山身邊道:“實話與諸位說,在下不僅信不過趙振東,也信不過你們之中的任何一個,便是這陳見山,我也是同樣不信的。
“不過如今既出了這等事情,我確是不愿將話對諸位藏著掖著了。這陳見山進入秘境時雖不知打著什么鬼主意,可如今已經是廢人一個。
“所以與其放他在這里自生自滅,還不如用他當做擋箭牌,免得諸位動了什么獨占秘境的念頭,將主意打到我身上。”
說罷,安松維竟是直接將重傷昏迷的陳見山一把拎起,挾在肋下就要離去。
眾人見狀頓時一愣,可旋即就反應過來,安松維竟是要利用眾人不能對陳見山動手的誓言,來用陳見山做盾牌,以防備自己等人!
可很快持雙鉤武者就又想到,若是安松維動了歪心思,利用陳見山對自己動手,那自己便會落得縮手縮腳疲于應對的窘境!
念及于此,持雙鉤武者頓時面色一沉,探手就向安松維抓去,“安松維!陳見山你不能帶走……”
“這邊要動手了么?”安松維嘿笑一聲,面對對方攻勢不閃不避,卻抖手將陳見山負于背上,挺背向著持雙鉤武者的手掌迎去!
持雙鉤武者見狀哪還敢動手,縮手疾退兩步避開陳見山,咬牙哼道:“安松維!你無恥!”
“有恥無恥且先保住命再說!”安松維不以為意的拍了拍背上的陳見山,足下連動運轉身法,眨眼間便去的遠了。
眾人見狀紛紛叫罵起來,可是直到安松維的身影徹底消失,也沒人敢追上去。
待到安松維連人帶聲消失在密林深處,眾人這才停了口舌,互相打量起來。
而持雙鉤武者見身旁眾人各個目含戒備神情不善,頓時意識到此時被陳見山勉強捏合起來的諸多武者,此時已經離心離德互生惡意,不由心頭一沉,無奈沖眾人拱手道:“諸位,在下獨行慣了,咱們就此別過。”
說罷,他便頭也不回的轉身離去,生怕自己停留時間長了被人盯上。
其實說起來要解決這等局面也簡單,只要眾人都再立下在秘境之中互不算計侵害的誓言即可。
只不過此時眾人已經身處秘境,沒了緩沖的時間,若是有人存心剪除他人而故意拖延著不立誓,專等到眾人立誓之后動手殺人,到時候立下誓言的武者不啻于案板上任人宰割的魚肉!
思及于此,持雙鉤武者不由喟嘆一聲,打定主意不論遇到哪個,都以敵人的角度看待,免得自己被人趁了空子害去性命!
而同樣見到王騫尸身的眾人則與持雙鉤武者有著同樣的心思,打定主意戒備所有人的同時,也暗暗決定要重點戒備安松維口中嫌疑頗大的趙振東。
只不過他們卻不知道,此時趙振東正興沖沖的蹲在一方沙石筑就的石碑前,眼睛眨也不眨的盯著上面的一行行字跡,竭盡所能的專心記憶,生怕漏去一個字。
片刻后,沙石筑就的石碑崩散成沙,趙振東兩眼放光的長身而起,極快意的朗聲大笑起來。
“哈哈哈!當真如正弘大師所言,上面確記載著拳圣所留的《陰陽劫》!”
快意笑罷,趙振東笑意漸斂,一邊就地恢復真氣一邊思忖道:“這已是第二方石碑,依著石碑所化武者變強的幅度,第九方石碑便是我的極限,到時不走,第十方石碑所化的武者便不是我能抗衡的了。
“因此若要再想收集剩余的陰陽劫殘篇,便只能找人合作。只不過合作之時,必須事先定下君子協定,免得被人用假貨糊弄,折損了自己的修為!”
打定主意之后,趙振東也不猶豫,迅速運轉功法補足真氣,開始尋找第三方石碑。
然而還不等他找到第三方石碑,一名跟著陳見山進入戈壁的同行武者,卻突兀的出現在了趙振東的面前。
“趙……趙堂主?”對方見是趙振東,立即駐足站定,語氣僵硬地打了個招呼。
趙振東見狀不由詫異,細細打量之下,卻見對方面含畏懼步履遲疑,仿佛自己是什么可怖的怪獸一般,頓時心生疑惑訝然問道:“李兄弟為何行色匆匆?可是遇到了什么難纏的事情?”
李姓武者聞言似是生怕趙振東暴起發難般,不由暗暗退了一步才答道:“王騫被人突施辣殺了,陳見山則被人拿打成了重傷,至今昏迷不醒,被安松維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