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靈犀撲倒在地面,根本沒空管手臂,急忙爬起來就跑,手雷可只有幾秒鐘的延遲。
他心里默數引爆時間,身后又傳來了膜翅震動的聲響,看來怪物又要起飛了。
莫禹把保險轉到連發模式,大喊:“趴下!”
張靈犀沒有一點猶豫,直接臥倒,莫禹馬上開槍對著怪物亂射,子彈雖然只能打疼它,可這足夠了。
怪物雖然蠻聰明,可說到底并不是智慧生物,在遭受攻擊并感到疼痛時,會順從本能進行閃躲防御。
沒有任何意外,一切都朝著預計的方向發展。
后退的怪物正準備閃避,身體卻突然膨脹起來,連慘叫聲都未曾發出,猛烈的火焰從內而外爆發,堅硬的身軀被爆炸撕碎。
莫禹已經提前趴在地上,怪物的身軀殘塊正從頭頂上方飛過。
等了半晌,他才把抱著腦袋的雙手放下,抬起頭張望。
滿地都是怪物的身軀碎片,還有少量惡心的墨綠色蟲子體液。
沒空管這些了,莫禹起身把步槍掛在肩上,小跑到張靈犀身旁。
“老張,你怎么樣?”他注意到張靈犀右手捂著左手小臂,殷紅的液體正從指縫淌出。
張靈犀坐起身,嘴角抽動:“沒事,就是手被劃傷了。”
他沒想到對方的蟲爪居然這么鋒利,只是擦到就劃開兩三厘米長的口子。
“趕緊清洗一下,別被什么細菌感染了。”莫禹回去撿來書包,從里面拿出水壺,倒出鹽水沖洗傷口。
足夠濃度的食鹽水,用來清洗傷口是肯定沒問題的,沒有酒精的情況下,這是最好的處理方法了。
張靈犀忍著痛把傷口沖洗幾遍,幸運的是傷口不嚴重,很快就自動止血了。
“老莫,幫我把水壺拿出來,倒空水,裝一些汁液。”
莫禹楞了下,視線掃過那具殘骸,一臉嫌棄地說:“你要這玩意干嘛?惡心死了。”
“別問那么多了,趕緊裝上走吧,這東西要是不止一只,就糟了。”
莫禹想到被一群這種怪物圍住,頓時臉色如同便秘般難看。
馬上去用水壺裝了汁液,然后撤退,大白天能自由活動的怪物,還是別去招惹了。
就在他們兩人離開后,幾只同樣的怪物來到現場,聚堆圍著殘骸撕咬,將這只同族的尸體啃食干凈,又各自往不同方向散去。
地上只余留散落的汁液和甲殼,證明這里曾經發生過一場戰斗。
……
回到大樓時,兩人才終于放下心來,雖然地方簡陋,但莫名地很安心。
莫禹坐到沙發上,揉揉自己酸痛的腳踝,問道:“你的傷口沒問題吧?”
“傷口……”張靈犀摸摸傷口,雖然止血了,但觸碰到還是會疼,“沒事,過幾天就恢復了。”
“那就行,你來看下這些書有沒有需要的,要是白跑一趟那就虧大了。”
所有帶回來的書籍都被堆放在沙發上,張靈犀一本本看過去,還真的找到了關于修理的書籍。
書籍邊角有皺褶,應該是汽修店給學徒準備的,書籍這東西,可以反復使用,買一本能用很久了。
在他看書時,莫禹休息片刻就去燉菜湯了,現在大約下午一兩點左右。
回來的時間比預計要早,可大量的體力消耗,讓肚子已經在叫喚了。
等餓起來,哪里還管什么好不好吃,就算是苦的菜湯,也能吃出燕窩的感覺。
下午,莫禹把使用過的槍械擦拭完,再進行日常的射擊訓練。
這個沒有捷徑可走,只能依靠不間斷的枯燥練習,讓身體來記住。
子彈的消耗不是問題,槍店那里子彈多的很,讓他煩心的是,子彈對怪物能造成的傷害太有限了。
不能突破防御,那就很難殺死敵人,這次幸運地干掉了,下次就沒準了。
不可能一直都靠運氣來戰斗,到時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說到底他們兩個只是普通人,又不是什么小說電影里的兵王啊,特工啊,異能者啊。
能有膽子和這種怪物硬剛就算很好了,起碼沒有嚇得走不動道。
“唉……”
感受著雙手發麻,莫禹嘆了口氣,放下手槍休息,他是真的一刻都不想呆在這里。
誰沒事會愿意拿自己的小命開玩笑,雖然原本自己的生活也是平淡艱苦,可至少生命安全有保障。
等手部的酥麻感過去,他用塑料布把桌子蓋好,順便給盆栽里加點肥料,就下樓了。
回到房間,他正要問張靈犀能不能看懂修理知識,卻發現對方有些異樣。
“老張,你臉的怎么紅了?”
“啊?”張靈犀疑惑地抬頭,正要說話,卻似乎察覺到什么,抬手在放在自己額頭。
“有點熱,我應該是發燒了。不過溫度不高,冷敷一下就好了。”
莫禹:“你等等。”
他去拿來吸水的布料和一盆冷水,最擔心的事還是發生了。
張靈犀給自己額頭蓋上冰涼的布料,躺在沙發上休息,現在體溫是不高,但處理不好,就會變成高燒。
莫禹沒去打擾他休息,從桶里拿出小塊魚肉,沖洗掉上面的鹽粒,放著當晚上的食材。
幸虧這不是在最開始的幾天,不然他還真忙不過來。
晚上,張靈犀的病情不但沒有好轉,反而出現了更嚴重的現象。
“感覺怎么樣?還冷嗎?”
莫禹把外套蓋在他身上,張靈犀神色憔悴地微微搖頭,這次生病沒有他想的那么簡單。
“那先吃點東西吧。”
莫禹轉身去端來一碗魚湯,放平時張靈犀肚子早就有回應開始叫喚了,可現在他一點胃口也沒有,只是喝了半碗就飽了。
吃完飯,將他額頭上的布料浸水擰干又給放回去,莫禹才開始填充自己的肚子。
張靈犀不能動,所以他要包攬兩個人的活,收拾碗筷,保養槍械,給彈夾上彈,布置警戒陷阱,還得兼顧照顧病人。
“真累啊,比一天打兩份工還辛苦。”
莫禹靠在椅子上揉著脖子小聲嘀咕,因為要隔一段時間把發熱的濕布料浸水降溫,所以他不能睡。
張靈犀腦海里混沌一片,處于半夢半醒之間,額頭的冰涼布料讓他稍微好受一些。
屋外的天空已經蒙蒙亮,房間內,莫禹靠著椅子,腦袋不時垂下又驚醒,眼皮就像掛著千斤墜,止不住地想合上。
沙發上,張靈犀的呼吸已經不再急促,安然熟睡。
最終,莫禹還是沒抗住睡意,腦袋一歪,也靠著椅子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