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長存倒下了。
這對于南仙國的修士而言,本該是一件值得的慶祝的事情。
這也是他們此行唯一的目的,可就是這個目的達成的一瞬間。
他們仿佛又走進了另一個地獄。
在青冥宗的四周每一座山頭都如同一把擎天而立的神劍,每一棵樹都仿佛化作了一個殺陣的陣眼。
就連周圍的沙土,都如同隨時能夠將人吞噬的深淵,在這一刻青冥宗變了。
變得所有人都開始不認識了,這里的一草一木甚至是每一個角落都給人一種強烈的陌生感。
仿佛僅僅是一眨眼的功夫,他們就來到了另一個地方。
來到了一個讓所有人都絕望的地方,那種觸目驚心的感覺,席卷著每一個人的心靈。
龍一飛張大的嘴巴站在大殿的門口,他惶恐的看向四周,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危機感。
仿佛隨時隨地他都會突然的喪命,仿佛四周潛伏著無數的惡獸,只要稍微一個不注意,他就會被撕成粉碎。
那種觸目驚心的感覺,尤為的真實,讓他的牙齒都忍不住打顫,就連握著劍的手都微微的有些發軟。
“這到底是怎么回事?為什么我會有這么奇怪的感覺,蘇長存不是已經死了嗎?他不是已經倒在了血泊當中嗎?就連青冥宗的弟子也盡數被我們包圍,青冥宗分明已經完了……”
他聲音僵硬的喃喃自語,目光不斷的變換著方向,他在害怕,害怕周圍隨時都會有人取走他的性命。
他在膽寒,因為青冥宗的每一個角落,每一樣物品都深深的刺激著他的心靈。
哪怕是當初他為了南仙國,甘愿充當劊子手與天下為敵的時候,都未曾有過這種恐懼。
在這一刻,他仿佛化作了滄海一粟,而青冥宗卻帶著鋪天蓋地的滔天大浪。
不僅僅是龍一飛感到害怕,就連屹立在半空之中的三位老祖,都身體止不住的顫抖。
他們分明已經達到了飛升巔峰,只差一步就可以渡劫成仙,按理來說這個世界上已經極少有人可以讓他們感到害怕。
甚至可以說以他們的實力足以橫行在整個下界無人敢惹,可為什么他們會感覺到恐懼,心顫。
感覺到了前所未有的壓迫感,他們可是……最頂尖的飛升強者啊!
“你們感受到了嗎?”躲在青冥宗周圍的各大仙國皇室,在這一瞬間都瞪大了眼睛。
青冥宗的變化絕對是有目共睹的,大家都以為只要蘇長存一死,就代表著這次的殺伐將要結束了。
可誰能夠想象得到,蘇長存的死,非但沒有讓這次的戰斗結束,反而讓青冥宗處處透著危險。
蘇長存仿佛就是青冥宗唯一的良知,如今蘇長存一死,青冥宗徹底化作了一個充滿了殘暴的深淵。
“我,我感覺連呼吸都開始變得不順暢起來,雖然我的實力不如玄門的那群人,但怎么說都是一個玄嬰層次的修士……可這種放在外界足以被人奉為座上賓的實力,在這里卻有一種弱小猶如螻蟻的錯覺!是我的問題嗎?還是僅僅只有我一個人感受到了?”一個小型仙國的皇室,聲音驚詫的說道。
可很快其他人就解除了他的疑惑:“不僅僅是你感覺到了,這也并不是你的錯覺,恐怕所有人都是這種感覺……”
“在青冥宗宗主蘇長存倒下的那一刻,青冥宗的每一個角落仿佛都有著古怪的氣息,升騰而起,這些氣息若隱若現,愈發的強大,就連空氣之中都彌漫著一股死寂!”
“你們看哪些青冥宗的弟子,是不是都有些不對勁?”
不看還好,等眾人看向青冥宗的那群弟子之后,齊刷刷的倒吸了一口涼氣。
所有的青冥宗弟子都一臉絕望的癱坐在地上,他們仿佛失去了精神的支柱,也失去了一生之中最重要的東西。
他們面如死灰,就如同木偶一樣。
這樣的一群人本該失去戰斗能力,任人宰割,可他們每一個人的臉色,都以一種極快的速度開始蛻變。
包括體內的氣息,雙眸之中的目光,乃至是臉上的猙獰。
那是一種恨不得屠盡蒼生的恐怖之感,那是一種近乎癲狂的殺伐之意。
在這一瞬間……他們的眼神格外的冰冷,仿佛這天地再也無法讓他們感受到半點的溫暖。
而其中蛻變得最快的,正是那個躺在地上,只剩下半口氣的王猛。
王猛先前以無雙體術,沖破眾人的重圍,擋下了無數的法器只為了轟殺龍一飛。
可惜失敗了。
他也被那些法器打得面目全非,墜落在地,身上已經沒有半塊完好的皮膚。
分明只剩下了一口氣吊著,可他卻緊咬著牙關紅著眼睛,他張了張嘴,想要說話可虛弱,讓他一個字都說不出來。
他拼了命的抬頭看向青冥宗的山頂,希望看到那個經常站在大殿門口對他們說教的人。
他們希望看到那個談笑風生,始終臉上掛著笑容,不管他們犯了多大的錯,都愿意包容的男人。
可現在青冥宗的山頂站著的卻是龍一飛,他拿著手中染血的長劍,如同勝利者哪般俯視著眾人。
這不由得讓他肝膽欲裂,只感覺胸中翻江倒海,一股恨意在他的意念當中貫徹天地。
他恨這世間的不公,他恨所有踏碎青冥宗的人,他恨南仙國,同時也恨玄門……
更多的他是恨自己的弱小,弱小到連宗門都無法保護。
“師尊,對,對不起,是王猛沒有本事,沒有辦法將這些人擋在青冥宗的外面!”
王猛哭喊著用盡最后的力氣咆哮出來,他搖搖欲墜的撐著身子,掙扎著想要爬起來,可每次都會狠狠的摔在地上。
他仿佛已經走到了盡頭,仿佛隨時都會死在這里。
那一口吊著的氣,只要吐出來,恐怕人就沒了。
可他還是不斷的掙扎,身上也開始傳出一股古怪的感覺,仿佛有一個極端的念頭,不斷的涌出。
仿佛在靈魂的深處,有人不斷的在影響著他。
他的雙眼逐漸變得猩紅,他的身體以一個奇怪的角度彎曲,他的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讓一個所有人都頭皮發麻的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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