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天清晨。
天氣晴朗,晨光熹微。
實在是不可多得的睡懶覺的天氣。
為了防止昨天早上的事情重演。
陳立特意讓孟婆在天亮以后站到門外,防止某些不開眼的家伙敲門打攪他的美夢。
沒成想,那人門是不敲了。
換成站在門外大吼了。
“陳立,快點出來,有情況!”
“怎么每天都是早上發現情況,煩死了…”
陳立睡眼惺忪起了床,滿腹牢騷。
一邊穿衣服,一邊將門打開。
在門外叫他的自然是沈太平。
不過,陳立沒有搭理他。
而是望向仍舊盡職盡責在門邊站崗的孟婆。
“不是讓你別讓人打攪我睡覺嗎,怎么,現在我的話不管用了?”
孟婆聞言,轉頭看向陳立,頗為委屈地道:
“老板,你忘了嗎,昨夜你只是讓我天亮以后站到門外,不讓人敲門,可沒說不讓人叫你。”
陳立頓時語塞。
半晌,他有氣無力對沈太平說道:
“說吧,又是誰死了。”
沈太平擦了擦額頭的汗,連連搖頭:
“沒人死,就是羅胖子被詭襲擊了!”
聽到這話,陳立一激靈,睡意一下子消失的無影無蹤。
眼睛圓瞪,驚詫不已。
“你說誰被詭襲擊了?”
“羅陽啊!”沈太平急道,“我這一時半會跟你說不清楚,你還是先跟我去看看吧。”
說完,他就朝這棟房子的衛生間跑去。
陳立趕忙帶著孟婆追了上去。
來到衛生間外,陳立發現衛生間的門已經倒在地上。
還沒等進去,他就被飄出來的臭味給熏得直翻白眼。
“靠,怎么這么臭!”
已經走進衛生間的沈太平探出頭,捏著鼻子道:
“進來你就知道了。”
陳立強忍著惡心和嘔吐的沖動,憋著氣走了進去。
進到衛生間,入目第一眼就是滿身排泄物,不省人事的羅陽。
此時,他的樣子要多凄慘有多凄慘。
全身上下被各種排泄物沾滿。
嘴巴里、耳朵里,甚至是鼻孔里,也充斥著一縷縷黑色的東西。
還好這會兒羅陽已經昏迷過去。
要不然,只怕他會將自己的胃都給吐出來。
“你確定他是被詭襲擊了?”
陳立有些遲疑。
羅陽現在這樣子,不太像是被詭襲擊搞成的。
反而像是掉進茅坑里被熏暈過去了。
沈太平翻了翻白眼,道:
“他是我救下來的,我還能不確定?”
跟著,沈太平就把早上發生的事說了出來。
一大早,他被尿憋醒。
趕忙披好衣服去衛生間放水。
誰知道來到衛生間門口,卻怎么也打不開門。
似乎有人從里面將門反鎖了。
一股強烈的臭味順著門縫涌出來。
熏得他直皺眉頭。
無奈,憋尿的滋味可不好受。
他只得強忍住臭味,連連敲門,讓里面的人快一點。
可門都快敲破了,衛生間里卻一點回應都沒有。
膀胱越來越脹,著急放水,他只得隨便找了個角落解決。
處理完生理問題,這才返回衛生間。
這時候,沒有了來自膀胱的壓力,他終于感覺到一絲不對勁兒了。
這棟房子里一共就住了三個人,一具紙人。
紙人孟婆自然不會上廁所。
再排除掉他自己,那就只剩下羅陽和陳立。
按理說,無論是陳立還是羅陽在里面,聽見他這么急促的敲門聲和催促聲,至少也會言語一聲。
不至于一聲不吭。
現在出現這種情況,那就只有兩種可能。
要么里面不是他們兩人,要么就是里面的人無法做出回應。
無論是哪一種都意味著,衛生間里出現了異常情況。
他當機立斷,一腳踹在門上。
可奇怪的事情發生了。
這一腳除了將門踹得咚咚作響之外,居然一點踹開門的跡象都沒有。
要知道,雖然他現在已經五十好幾,接近六十歲了。
可詭道傳人這個身份不是擺設。
單純比爆發力,他并不比二三十歲的人差。
經過這一腳后,他更加斷定衛生間里出事了。
果斷掏出隨身攜帶的符箓,貼了上去。
然后又更加有力道踹了一腳。
咚…
這下子,衛生間的門終于開了,露出了里面的景象。
就見衛生間里充滿了沾滿排泄物的黑色發絲。
這些發絲像是有生命一樣,不斷扭曲舞動。
在門破開以后,這些發絲猶如發現獵物一樣,瘋狂鉆了出去。
老實說,沈太平這時候也被嚇了一跳。
不過多年來驅靈抓詭的經驗讓他迅速冷靜下來。
隨手摸出一張符箓,扔了過去。
符箓飄在空中,無火自燃。
化作一枚拳頭大小的橘紅色火球,直直撞上飛射而來的發絲。
頓時,發絲如同遇上烙鐵的積雪一樣,迅速消散蒸發。
化作一縷縷黑氣。
火球飛入衛生間,直到撞上一團堆積在一起的發絲才化作火星,四散開來。
沈太平本也沒打算一張符箓就把衛生間里的靈異搞定。
就在火球消散的一瞬間,他又扔了三張符箓。
符箓化作火球,成品字形射入衛生間。
這下子,那團堆積在一起的發絲也無法承受。
瘋狂舞動了幾下,如同潮水一般朝衛生間里的馬桶退去。
幾個呼吸以后,衛生間里除了一些殘留的,沒有絲毫活性的發絲以外。
就只剩下滿房間的排泄物。
以及沾滿排泄物的羅陽了。
說完這些,沈太平便閉上了嘴。
陳立將目光從羅陽身上撤回,斜睨了沈太平一眼,道:
“所以,你現在也不確定他是不是還活著?”
沈太平尷尬地笑了兩聲,沒有說話。
陳立一翻白眼。
讓孟婆找了幾個口袋套在手腳上,將羅陽拖了出去。
用水沖洗掉羅陽身上的排泄物后,兩人上前檢查。
確定羅陽還活著。
同時,在孟婆查探后也確認了羅陽耳鼻口里的黑色東西就是詭物的一部分。
“這應該就是那只復蘇的詭物了吧?”
看著孟婆手里的黑色發絲,陳立若有所思道。
在緝靈組那個短發女人死亡之前,小鎮上就只有那只喜歡將人一分為二的詭。
現在羅陽遭遇這檔子事。
基本可以確定,這只詭就是從短發女人身體里復蘇的那只。
“應該沒錯。”
沈太平皺著眉頭點點頭。
“這可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原來那只詭咱們還沒弄清楚它的殺人規則是什么,現在又來一只,也不知道又會死多少人,這下真有點棘手了。”
聽到這話,陳立驀然一驚,沉聲道:
“或許不是‘會死多少人’,而是現在有多少人已經死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