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煩?”
陳立心頭一緊,順著男紙人的手看了過去。
就見身前樓道口那堵墻上赫然標注著一個大大的“8F”字樣。
頓時,陳立全身一僵,緊緊抿著嘴唇。
腦中嗡的一下響了起來。
8樓?
這怎么可能!
剛才雖然走得很慢。
可他明明感覺到只拐了一個拐角,上了不足四十層階梯。
怎么會一下子就從一樓到了八樓呢?
中間的第二層到第七層到哪去了?
這莫非就是那只詭的詭域能力嗎?
就在陳立驚疑不定的同時,沈太平也意識到他們現在的“麻煩”是什么。
沈太平鐵青著臉看了一眼那個“8F”。
懷著最后的希望走到樓道口,推開門看了看。
片刻后,他沉著臉走了回來。
迎著陳立的目光,緩緩道:
“的確是八樓。”
剛才他看了一下,另一邊的走廊上也有一個“8F”的字樣。
不僅如此,就連目力所及的幾間病房上也有與8樓對應的房號。
這絕對不是某人的惡作劇。
聽到沈太平的話,陳立臉色變得難看起來。
無疑,這一定是這棟樓里的詭在作祟。
否則,不可能會出現這種情況。
他們僅僅上了一層樓,就從一樓來到八樓。
那再往上走,又會是多少樓呢?
是十六樓?
二十四樓?
還是消失不見的二三四五六七樓?
這樣想著,陳立腦中猛然閃過一個念頭。
他臉上閃過一絲急色,道:
“快,下樓看看。”
說完,他就迅速朝樓下跑去。
男女紙人二話沒說,緊隨其后。
沈太平生怕出什么事,也連忙跟了上去。
兩人兩紙人一前一后,相距不過三米。
當沈太平來到樓下的時候,就看見陳立正靜靜站在這一層樓的樓道門口。
他慢慢走了過去。
看了看墻上那個碩大的“12F”,沉默了一下,道:
“沒猜錯的話,這就是這只詭的詭域能力,五樓咱們應該是沒辦法馬上找到了,現在該怎么辦?”
陳立身體輕震。
一下子就想起之前沈太平告訴過他,詭域的能力千奇百怪。
進到詭域之中,即使出現再離奇的事,也是正常的。
現在只是樓層錯位,比起被厲詭掌控時間什么的,還算是幸運的了。
這時候,他多少有些理解那個摔死的人。
逃又逃不出去,周圍還有一只隨時可能出現的厲詭。
還不如拼一把。
成功了,逃出生天。
失敗了,大不了就是摔死。
也好過在絕望中被詭殺死。
見陳立沒有說話,沈太平頓時急道:
“都什么時候了,你還在這里發呆了?你倒是說說看,我們現在是繼續找羅胖子,還是怎么辦。”
沒辦法快速去到五樓,
之前制定的找到羅陽馬上就撤的計劃顯然已經無法繼續進行下去。
擁有多年抓鬼經驗的沈太平清楚知道,現在必須得確定下一步該怎么走。
要不然,他們就會像無頭蒼蠅一樣,在詭域中亂竄。
這在詭域中,無疑是大忌。
陳立強行壓下心中的不安,定了定神。
轉頭看向沈太平,緩緩道:
“繼續找,就算是碰運氣,我們也有一定幾率去到五樓,等找到羅陽,再來考慮其他的。”
沈太平想了想,覺得似乎也只有這條路走。
現在樓層已經錯亂。
他們就算想溜也溜不掉。
還不如繼續去找羅陽。
當即,兩人一合計,就又朝樓上走去。
仍舊是男紙人開路,女紙人斷后,他倆走在中間。
三十層階梯很快就走過。
這一次,他們來到九樓。
發現不是羅陽表姐所在的五樓,兩人二話沒說,繼續往樓上走。
六樓…
三樓…
十八樓…
……
不知道是兩人的運氣不好,還是厲詭知道他們的目的。
他們陸陸續續一直走了數百層階梯,仍舊沒有找到五樓。
這時候,沈太平已經累得氣喘如牛,再也走不動了。
站在二十一樓的樓道口前,沈太平一手杵在墻上,彎著腰,呼呼喘著大氣。
呼呼…
呼呼…
他一把拉住正準備繼續往樓上走的陳立,有氣無力道:
“等…等我歇口氣…再走。”
陳立轉頭一看。
發現沈太平已經累得直翻白眼,便停了下來。
說實話,一口氣爬十幾層樓,他也有些吃力。
終于可以休息一下,沈太平也不管地上臟不臟,背靠著墻坐了下去。
陳立看了看,走到沈太平邊上坐下。
耗費體力的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么沉默著。
半晌,陳立嘆了口氣,幽幽道:
“沈老頭,你說羅陽還活著嗎?”
據羅陽爺爺說,羅陽昨晚就來醫院了。
距離現在起碼有十個小時。
十個小時能發生的事情太多了,他心里始終有些沒底。
沈太平此時也把氣喘勻了,有了點精神。
他舔了舔發干的嘴唇,道:
“我看過那小胖子的面相,不是英年早逝的樣子,放心,他肯定還活著。”
聽到這話,陳立挑了挑眉。
“你還會看面相?”
“稍有涉獵。”沈太平挺了挺胸,“干我們這行的,畢竟也不是隨時都有生意,肯定會想著在其他地方找補找補。”
陳立撇撇嘴:
“這么說,看相還是你的副業?厲害啊,那你看看我是什么面相?”
沈太平似乎真有看面相的本事。
聽到陳立的話,也不推辭。
當即就將臉轉過來,看向陳立。
只是陳立等了好一會兒,也不見沈太平說話,頓時戲謔道:
“沈大師,怎么不說話了,該不會是我的面相太過驚人,屬于天機不可泄露的范疇吧?”
沈太平摸了摸胡須,搖搖頭,道:
“那倒不是,只是你的臉太黑了,在這里看不清楚。”
陳立頓時臉色一僵,不敢置信地看著沈太平。
沈太平居然說他臉黑?
他陳立可是白紙街上赫赫有名的玉面潘安。
不說膚色有多白,但怎么也不可能和黑扯上關系吧。
想來,一定是沈太平為了不讓謊話被拆穿,故意找的借口。
陳立腦中電光火石間生出這個念頭。
他冷笑著重重瞪了沈太平一眼。
準備拿出手機,給他補補光。
但就在這時,樓道上似乎有人也被沈太平這蹩腳的理由給引得發笑。
突然就響起一陣清脆笑聲。
咯咯…
咯咯…
笑聲不斷在樓道回響。
一時間,陳立和沈太平都是心頭一緊,迅速站了起來。
兩人豎起耳朵仔細一聽,這笑聲竟像是嬰兒發出的一樣。
清脆,稚嫩,卻又帶著一絲絲說不出的詭異。
“難不成,這棟樓里的詭是一只詭嬰不成?”
陳立腦中出現這樣一個念頭。
他側頭看了看旁邊的沈太平,投去一個詢問的眼神。
沈太平似乎看懂了,點點頭,道:
“應該沒錯。”
說這句話的時候,沈太平為了以防萬一,用的聲音極小。
但不知怎么回事,這話剛一出口,還是不可避免出現了一些變化。
樓道上嬰兒的笑聲驟然消失,仿佛從沒出現過一樣。
陳立和沈太平相視一眼,快速戒備起來。
就在下一秒,一直守在他們身前的男女紙人齊齊抬起頭,往樓道上面看去。
“老板小心,那只詭來了。”
耳旁傳來男紙人的聲音,陳立心頭一緊。
緊繃起身體,抬起頭看了過去。
就見幽暗的樓道上,散發著幽綠色冷光的提示燈忽然閃爍了一下。
就像是有什么東西從前面跑過一樣。
下一秒,一團比周圍環境更為深邃的黑色霧氣出現在那里。
黑霧涌動。
一只慘白的小手緩緩探了出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