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太平突然見到詭差抬頭,還瞪了自己一眼。
頓時心尖一顫。
地府的人可是出了名的瘋狂。
現在這詭差落到他們手里,誰知道他這個時候會不會來個魚死網破。
作為一個活了五六十年的詭道傳人,沈太平的保命能力可是點滿了。
在腦袋還沒想到該怎么應對的時候,身體就作出了相反應。
就見沈太平像是腳下裝了彈簧一樣。
一瞬間,就跳到陳立身后。
末了,他還探出腦袋看了看,確定現在是否安全。
誰知道,他卻發現那詭差除了那雙充滿血絲的眼睛頗為嚇人外,根本沒有半點詭異氣息出現。
與此同時,陳立也向他投來一個“你可真雞賊”的眼神。
沈太平立馬意識到,自己這是反應過度了。
臉唰的一下變得通紅。
虧他一直在陳立和羅陽面前樹立自己是一個經驗豐富的詭道傳人形象。
沒想到現在一下子前功盡棄,被一名地府最為普通的詭差給戳破。
沈太平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他不敢再看陳立那似笑非笑的眼神。
臉一黑,重新站回到原位。
恨恨盯著還沒回過神的詭差,重重一巴掌拍在對方腦袋上。
啪…
“小兔崽子,挺能裝,死到臨頭還要嚇唬你爺爺我,真不虧是地府出來的傻缺玩意兒。”
說著,沈太平還嫌不解恨,又是一巴掌拍過去。
挨了重重兩巴掌,詭差可算是回過神來。
他愣愣抬起頭,和沈太平對視數秒,臉色猛地猙獰起來。
“老畜生,你敢打我,我要你死!”
一下子,詭差就像是瘋了一般,張開嘴巴朝沈太平撲去。
沈太平沒料到他會有這一手,直接就被撲倒在地。
兩人跌在地上,衣衫凌亂,滾成一團。
樣子說不出的曖昧。
如果不是其間夾雜著沈太平的求救和哀嚎聲。
陳立還準備拿出手機照幾張像。
見到詭差的嘴巴離沈太平的喉嚨越來越近,陳立趕緊讓男女紙人將詭差給拉開。
這時候,滿臉口水的沈太平才得以重新站起來。
陳立看了一眼一臉幽怨的沈太平。
輕咳一聲,來到被紙人壓住的詭差身前,道:
“還是那個問題,你們地府這次來了多少人。”
狀若瘋狂的詭差像是沒聽到問話一樣,還不停地對沈太平齜牙咧嘴。
陳立微微皺眉,四下看了看。
從地上找到一個還有些存貨的尿壺。
拿起來對著詭差的嘴巴,沉聲道:
“再給你一次機會,說還是不說。”
詭差臉色一僵。
轉動眼珠,目測了一下尿壺的口子應該正好合適直接塞進嘴里,趕緊道:
“我說,我說,我們這次一共來了三人。”
“三人?”
陳立一挑眉。
“那除了你,另外兩人呢?”
詭差怯怯看了一眼尿壺,老實道:
“在樓道上走散了。”
聽到這話,陳立立馬想起因詭域而變得錯亂的樓層。
暗道,等下找到羅陽的時候可千萬得注意這一點。
免得人找到了,又在因為詭域的關系再次失散。
陳立深深看了詭差一眼,繼續道:
“你們來這里多久了,你的另外兩名同伴身上的詭是什么,關于這棟樓里的詭你又知道多少?”
或許是覺得已經開口了。
詭差索性破罐子破摔,沒有一點猶豫就將自己知道的信息全都說了出來。
“這位大哥,我和那兩人都是今天早上七點多鐘進來的,大概在九點多鐘的時候在樓道上失散。”
“關于他們身上的詭物是什么,這個我就不是很清楚了…”
聽到這,陳立深深皺起眉頭,將尿壺往前一送,拋給詭差一個“你敢騙我”的眼神。
詭差使勁兒把頭往后面靠,連連解釋道:
“大哥,這個我是真不知道,不信你可以問問你邊上這位大爺,想來他應該知道是為什么。”
陳立一挑眉,側頭看向沈太平。
沈太平沒有解釋什么,只是微微頷首。
陳立沉默數秒,道:
“好,這個問題先略過,你繼續說。”
詭差趕緊繼續道:
“關于這棟大樓里的詭,我知道得也不多,只知道是一只全身漆黑的詭嬰。”
“籠罩這棟樓的詭域就是出自它之手。”
“它的殺人規則似乎是所有出現在他視野范圍內的人,都會被他追殺。”
“而且它好像能對其他詭物產生壓制。”
“我和另外兩人就是因為遇到它,沒能打過,才在戰略性撤退中失散的…”
陳立從聽到詭差的第一句話就開始皺眉。
一直聽到詭差說完,眉頭已經擰成一個川字了。
詭差所說的,和他之前所遭遇到的,不能說一模一樣,簡直就是毫不相關。
除了都是詭嬰,擁有詭域,其他哪哪都對不上。
陳立不禁懷疑這一番話是不是詭差胡編亂造出來的。
可轉念一想,如果這是編的,那詭差未免也編得太好了吧。
陳立瞧上瞧下也沒能瞧出他有一點說謊的跡象。
就好似這真的是他經歷過的一樣。
而且還有一點,這個謊言可不比其他,可是很容就被拆穿。
真要被當場拆除,那后果可想而知。
這種事情,就算詭差腦子再不靈光,恐怕也能想得到。
只是,如果不是詭差在說謊,那為什么又和他之前所遇見的那只詭嬰截然不同呢?
一時間,陳立也無法分別詭差是不是在撒謊。
他側頭看了看沈太平,拋去一個疑惑的眼神。
沈太平搖搖腦袋,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頓時,陳立眉頭皺得更深。
他轉過頭,也不說話,只是直直看著詭差。
詭差被他看得心慌。
一下子想起曾經在哪看到過的一番話。
當一個男人沉默著一直盯著另一個男人。
要么這個男人是彎的,要么是他想把另一個男人掰彎。
詭差自認為自己性取向正常,也沒有想往這方面發展的意愿。
他不禁不安地扭了一下身體,將有些發涼的菊花深深夾緊,弱弱地問道:
“大哥,是不是我哪里說得不對?”
陳立抬眼看他,不帶一絲表情地道:
“話是從你嘴巴里說出來的,對不對只有你自己知道,你現在來問我,難不成是你心虛?”
詭差頓時訕笑道;
“怎么可能,我可沒心虛。”
說著,他的眼神不禁又飄到那個還懸在面前的尿壺上。
聽到這話,陳立沒有出聲。
在心中琢磨一番,才暫時壓住疑慮,接著道:
“好,這幾個問題算你過關,咱們接著來。”
當即,陳立又問了幾個問題。
有的是關于這棟大樓,有的是關于這棟大樓里的人。
最后,還問了一個關于他自己的問題。
“為什么你一開始的時候沒想殺我?”
聽到這個問題,詭差身體不禁顫了一下。
膽戰心驚地抬頭打量一下陳立,小聲道:
“因為我想找一個人幫我探探路。”
頓時,陳立眼中閃過一抹冷意。
原來這詭差一開始竟然打著這種主意。
難怪沒有一來就下死手。
看來,他這是準備找個替死鬼啊。
這一刻,陳立原本有些變淡的恨意再一次濃烈起來。
詭差似乎感覺到了什么,眼神突然變得有些慌亂不安。
就在這時,一旁的沈太平突然上前一步,面無表情地問道:
“你剛才說你是九點和另外兩名詭差失散的,那這期間,你是不是一直都待在這一層樓,有沒有發現這里還有其他人?”
詭差弱弱看了陳立一眼,道:
“我的確一直待在這層樓,但是這層樓里除了你們,我就沒見過有其他人…”
說到這里,詭差猛然發現眼前的陳立和沈太平都是臉色一變。
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話音一轉,連忙期盼地道:
“是不是兩位在找什么人,我可以幫忙一起找。”
陳立瞥他一眼,沒有說話,只是對男女紙人使了一個眼色。
見到這一幕,詭差臉色一白,馬上意識到自己將要大難臨頭。
他再沒有剛才的好臉色,也不在乎尿壺威脅。
當即就破口大罵。
可兩具紙人似乎猜到了他會這樣做。
在詭差開口的前一秒,就用手將他的嘴捂住。
詭差只能面帶著對死亡的恐懼,在一陣嗚咽中被拖到了房間深處。
片刻之后,男女紙人才滿手是血地走了出來。
陳立皺眉看了他們一眼,轉頭對沈太平道:
“你覺得他剛才那些話到底有幾分可信?”
沈太平沉默片刻,道:
“我不知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