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紙人說話的一瞬間,詭嬰的也笑聲戛然而止。
病房內再一次恢復寂靜。
就好像之前出現的種種只是幻覺。
但是此刻,陳立卻一點這種想法都沒有。
他心頭警鈴大作,有一種大難臨頭的感覺。
雖然他看不見詭嬰的動向,但不代表不知道詭嬰笑聲消失意味著什么。
之前在樓梯間第一次遇見詭嬰的時候,它發動襲擊前不就和現在一樣嗎?
笑著笑著突然就動手了。
也不知道一只詭,花招為什么會這么多。
“不好!”
突然,陳立像是感覺到了什么一樣。
想也沒想,下意識就往旁邊撲去。
撲在空中,還沒落地,他就感覺到一股透骨的寒風襲來,不斷順著毛孔往身體里鉆。
無孔不入的冰冷氣息頓時讓陳立如墜冰窖。
這一刻,他感覺血液仿佛都被凍結。
甚至隱隱覺得,自己說不定沒被詭嬰殺死。
反而會被這股寒風凍死。
撲通…
哼…
剎那之后,陳立重重摔在地上。
痛感似乎驅散了冷意,他隨即發出一聲悶哼。
但很快,陳立反應過來,現在可不是哼哼唧唧的時候。
隨便出聲,說不定會連小命都保不住。
當即,陳立面目扭曲地壓下痛意,將嘴閉上。
抬頭看去,就見之前他所坐的位置上已經出現了一團深邃的黑色霧團。
不用想也知道,那就是詭嬰。
本來,觸發殺人規則的是紙人。
陳立可以不用這么慌張。
但他想到在樓梯間的時候,詭嬰當初發動攻擊可是準備直直越過小黑和小白沖上去的。
很可能現在也是一樣。
要知道,他可是坐在紙人前方的。
詭嬰真要直沖過來,那首先撞上的可就是他。
現在一看,果然如此。
陳立趴在地上,暗自贊嘆自己真有先見之明。
就在這時,紙人那如男童的聲音再一次響起:
“哇擦勒,這是什么詭東西?”
這話出口的同時,一種如同擊打在皮肉上的聲音也響了起來。
噗…
聽到這聲音,還詫異于紙人說話風格的陳立就驚訝地發現,那團標志著詭嬰的黑色霧團竟以極快的速度飛向病房深處。
“這…這是被打飛了?”
陳立目瞪口呆,半天沒閉上嘴。
要知道,當初小黑小白處理那只詭嬰,雖然看似一抓就把詭嬰擒下,很是輕松。
但他們畢竟是兩人一起出手,而且還都融合了一只詭物的手臂。
與現在一比,到底還是差了點感覺。
“不是吧,我這次難道運氣逆天,糊了個金剛葫蘆娃出來?”
因為材料有限,又要盡可能多的糊出紙人來。
陳立糊這七個紙人的時候就特意將他們的尺寸調了一下。
這七個紙人因此先天就要比正常紙人矮上不少。
說是紙人中的未成年都不為過。
陳立沒想到,這袖珍版的紙人,實力居然相當不錯。
甚至隱隱有強過其他沒有融合詭物的紙人一籌的意思。
莫非,這就應了那句老話,濃縮的才是精華?
就在陳立還在為這具紙人驚訝的時候,紙人似乎已經從最開始的迷茫中回過神來。
對于陳立來說黑暗無比的病房,卻對他毫無影響。
他左右看了看,很快就發現盯著他這個方向發呆的陳立。
一個縱身,越到陳立面前。
手在陳立面前揮了揮,疑惑道:
“喂,你是誰,為什么我感覺在你身上有一種非常熟悉的感覺?”
紙人的聲音突然就在自己耳邊響起。
陳立不禁嚇得一哆嗦。
條件反射般往后退去。
可他卻忘了,他剛才是從床上飛撲過來的,已經滾到墻邊。
不僅沒有退路,反而還把頭重重撞到墻上。
咚…
哎喲…
陳立抱頭痛呼。
而就在這時,詭嬰的第二波攻擊也開始了。
只聽“哇”的一聲。
盤踞在病房深處的黑色霧團猛地一縮。
化作五條嬰兒手臂粗的黑霧,瘋狂扭動。
朝著陳立和紙人狂舞而來。
剎那間,病房中的溫度似乎因此降低了幾度。
在聽覺和溫差的雙重刺激下,陳立一下子忽略了腦后的痛意。
連忙抬頭看去。
正好就見到幾條如同狂蟒一樣的黑霧長鞭狠狠地抽了過來。
還沒等他有什么動作。
兩條黑霧長鞭就來到他面前。
面對這兩條極具壓迫力的黑霧長鞭,陳立一時間竟呆住了。
趴在地上,愣愣地看著長鞭重重地砸了下來。
連一點躲避的想法都沒有。
一旁的紙人卻和他不一樣,并沒有傻站著挨鞭子的癖好。
就見紙人面色不改,快速伸出兩只只有成年人一半長的手。
極為寫意地一握,就將從頭頂砸來的兩根黑霧長鞭死死握住。
至于最后那根黑霧長鞭,紙人也沒有放過。
他微微側頭,讓過直面而來的長鞭。
緊接著就張開他那不足成年人拳頭大的嘴巴,狠狠咬了上去。
這一咬似乎正好咬中了黑霧長鞭的“七寸”。
無論黑霧長鞭怎么扭動掙扎,始終掙脫不了紙人的嘴巴。
頓時,一聲凄厲的叫聲憑空響起。
哇…
陳立一激靈,這才回過神來。
而這時,那兩條襲擊他的黑霧長鞭已經穿過他的身體。
朝旁邊的紙人懟去。
對于紙人來說,雖然看似控制住了三根黑霧長鞭。
可反過來,他也因為需要控制這三根黑霧長鞭而束手束腳,無力再應付別的攻擊。
面對最后這兩根黑霧長鞭,紙人也黔驢技窮。
不得已,他只能不甘地放手松口。
斜斜一跳,才躲過這兩擊。
一擊不中,三根得到釋放的黑霧長鞭連同另外兩根沒再繼續攻擊。
它們在空中一扭,重新回到病房深處,緩緩融合到一起。
趁著這個時間,陳立趕緊站了起來,往房門的方向跑去。
這時,紙人轉過臉,再次問道:
“喂,你到底是誰,那又是什么東西,為什么我對你們都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雖然紙人近在咫尺,但當陳立循著聲音看去的時候,卻仍舊看不清。
只能大體看到一個模糊的輪廓。
“我是你爺爺,那是蛇妖,你感覺熟悉是因為那蛇妖想抓你爺爺我…”
陳立如連珠炮一樣,不管三七二十一,對著紙人的方向,突突幾下把該說的都添油加醋說了一遍。
而這時,詭嬰的第三輪攻擊似乎也開始發動了。
就見黑色霧氣再次翻騰起來,向著整個房間彌漫開來。
見到這一幕,陳立的話戛然而止。
他表情一滯,急忙道:
“大娃,想聽故事,爺爺等下給你講,那只蛇妖好像又要作妖了,你趕緊先把它收拾了。”
紙人一陣迷糊。
足足愣了數秒才反應過來他就是“大娃”。
雖然對陳立的話還有些疑惑。
但冥冥中好像有一個聲音在告訴他,陳立的話就是一切,不能不聽。
他也就沒有多想。
轉過臉,直直地看向快速彌漫過來的黑色霧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