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娃聲音響起的一瞬間,陳立就如同屁股上著火一般。
猛地朝前竄去。
同時,他心中很是疑惑。
局面不是已經被紙人們給控制住了嗎,怎么一下子大娃又讓其他紙人閃開?
難不成黑色詭嬰又鬧什么幺蛾子了?
不知道是不是陳立起了帶頭作用。
大娃帶著其他六個紙人遠離黑色詭嬰之后,也跟著他竄到走廊的另一邊。
陳立跑出幾步,感覺已經來到一個安全區域,這才回頭看去。
好家伙,這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
七個葫蘆娃一個不落,居然齊刷刷站在他身后。
“咋回事,你們搞什么呢?”
見七具紙人還好端端的,不像是出什么事。
被嚇了一跳的陳立臉色頓時變得不好。
大娃抬手指向黑色詭嬰的方向,大呼小叫道:
“爺爺,那兩只蛇妖跟之前那只不一樣,忒兇了點,我們幾兄弟干不過啊。”
話音未落,六娃也叫嚷起來:
“爺爺,你瞧我這胳膊,就是那倆蛇妖干的。”
聽到這話,陳立順著看了過去。
就見六娃的一只手掌已經只剩下鐵絲支架。
包裹在外面的紙張皮膚卻是不見蹤跡。
不僅如此,七具紙人身上,或大或小都有一些洞。
密密麻麻的。
在這些洞的邊緣,還能依稀看見一些黑色液體還殘留在上面,繼續腐蝕。
“難道這就是原因?”
陳立不禁瞳孔一縮。
猛地抬頭,看向黑色詭嬰。
就見那種深邃得如深淵煉獄一般的黑暗已經消失。
兩只黑色詭嬰不知怎么回事只剩一只。
模樣也變得截然不同。
它周身上下布滿了粘稠的黑色液體。
這些黑色液體將詭嬰五官和四肢全都遮擋住。
如果不是輪廓還有一點詭嬰的樣子,恐怕任誰看了也難以把它和詭嬰聯系起來。
黑色液體不斷在詭嬰身上流淌。
詭嬰所在的地方,地上已經淌了一大灘那種東西。
地磚被腐蝕得深深凹下去,不停冒著白氣。
隨著白氣飄來,陳立聞到了一股腥臭焦糊的氣味,差點沒把早飯給吐出來。
和紙人身上殘留的黑色液體對比了一下。
陳立悚然發現,這兩種東西居然一模一樣。
“你們別告我就是那東西把你們搞成這樣的?”
陳立咽了一口口水,顫抖著問道。
“是。”X7
七具紙人的回答一下讓陳立的心涼了一半。
這可真是鹵水點豆腐,一物降一物。
沒變身之前,兩只黑色詭嬰就像是被大齡兒童欺負的小BABY。
現在變了身,情況就反過來了。
小BABY搖身一變,化作液體怪嬰。
讓七個大哥縮手縮腳,畏懼得不敢上前。
此時,陳立的眉頭已經擰成一個“川”字。
化身為液體怪嬰的黑色詭嬰已經成了一只長滿刺的刺猬。
任憑七具紙人如狼似虎,精悍得一匹,也難以下口。
就在這時,液體怪嬰突然動了一下,帶著嘩啦啦的聲音站了起來。
由于看不見液體怪嬰的五官。
陳立無法判斷出它現在是不是正臉對著自己這邊。
但當詭嬰站定下來的時候,陳立有一種錯覺。
這東西是在盯著他和七具紙人看。
那種充滿怨毒的目光似乎已經穿透黑色液體,能直接落到人的心間。
頓時,陳立打了個寒戰,下意識往后退了一步。
他這一退,七個葫蘆娃也跟著齊刷刷往后退。
陳立滿頭黑線,道:
“喂,你們退什么,剛才的勇猛勁兒哪去了?”
大娃轉過頭,看他一眼,委屈道:
“爺爺,這東西我們搞不定,要不還是您老人家自己來?”
陳立眼角瘋狂抽搐。
他要是搞得定,哪還會等到現在,早就沖上去了。
見“爺爺”沒有說話,大娃便知道答案是什么。
他停下腳步,振臂一呼,道:
“兄弟們,這蛇精想弄死咱們爺爺,你們答不答應?”
另外六個還在不停退后的紙人頓時齊齊叫道:
“不答應!”
聽到這話,大娃猛地轉過頭。
目光兇狠地看著還停在原地,沒有任何動靜的液體怪嬰,大聲道:
“既然如此,那為了爺爺,我們就算是赴湯蹈火,也要把這蛇精干死。”
“好!”X6
陳立聽到七具紙人的話,嘴唇微微顫抖,心中一陣觸動。
這就是他親手糊出來的紙人,果然堪比親孫子。
頓時感動不已。
就在這時,大娃嗷的一聲行動起來。
另外六具紙人也緊隨其后。
見到這一幕,陳立心情更加激蕩。
就在他想勸住眾紙人,不要做無畏的犧牲的時候,情況突然來了個一百八十度大轉彎。
葫蘆七兄弟動了不假,但并不是朝著液體怪嬰動的。
而是齊刷刷跑到他的身后。
“你們…是準備造反嗎?”
陳立一愣,臉一下子就黑了,身體不住地發抖。
他萬萬沒想到,這七個看似忠良的大孫子骨子里居然是不折不扣的二五仔。
此時,已經跑到陳立身后一米開外的大娃突然轉過頭,道:
“爺爺,這怎么能是造反呢,我們是為保存有生力量進行的戰略性后退。”
“沒錯。”只剩一只手掌的六位也幫腔道,“我們這叫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爺爺你放心的去吧,我們會為你報仇的。”
說話間,七具紙人已經麻溜地跑到三米開外,消失在昏暗的走廊上。
聽到這些話,陳立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他顫抖著手指著大娃他們消失的地方,似乎想要破開大罵。
但還沒等他開口,就聽見身后響起了一陣水流聲響起。
嘩啦啦…
陳立心尖一顫,瞬間意識到是怎么回事。
咕咚…
狠狠咽了口唾沫,他沒有選擇回頭看。
而是用力一蹬,快速朝大娃他們追去。
誰知他剛跑了兩步,身后嘩啦啦的水流聲頓時變得急促起來。
轟隆隆…
猶如山洪爆發一樣。
一時間,整層樓似乎都震動起來。
陳立被嚇個半死。
一個沒注意,腳下一滑,摔倒在地。
好死不死,腦袋還撞在墻上。
頓時,他只感覺頭暈目眩,天與地不停交換位置,完全控制不住重心。
屋漏偏逢連夜雨。
本來情況就夠緊急了,還來這么一出。
陳立不禁凄然道:
“這下死定了。”
轟隆隆的聲音越發逼近。
陳立一咬牙,閉上了眼睛,準備閉目等死。
可就在這時,一道熟悉的聲音突然在陳立耳邊響起:
“老板,你還打算躺多久?”
陳立一愣,腦中下意識出現了聲音主人的面孔。
不禁睜開眼睛,看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