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球僅僅乒乓球大小。
看起來并沒有什么威力。
可當黑衣人見到火球之后,卻瞳孔一縮,臉色大變。
這東西他曾經見過,其真實的威力和表現出來樣子的截然不同。
別看只有這么大,卻足以致命。
黑衣人想也沒想,迅速放開羅陽,也沒有再去拔匕首。
就地一撲,朝一旁滾去。
火球擦著他的后背掠過,撞在了墻上。
頓時,火花四濺,留下三處焦黑的痕跡。
不禁驚得正撐著手爬起來的羅陽趕緊縮了縮脖子,又趴了下去。
躲過這一擊,黑衣人很快重新穩住重心。
他面色如霜地朝門口看去。
就見一個穿著灰色長衫的老頭走了進來。
當黑衣人看清楚這老頭的長相后,臉色陰沉了下來。
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來:
“沈,太,平!”
沈太平進到病房,冰冷地看了黑衣人一眼,沒有說話。
他快步走到挨了一刀的郭燕身旁。
蹲下身,檢查郭燕的傷勢。
見狀,黑衣人眼中兇光一閃。
一只手伸進懷里,微微踏出一步,準備動手。
可就在這時,病房門口人影一閃。
又有人走了進來。
黑衣人心頭一動,強忍住動手的沖動,轉頭看去。
卻見這次進來的人可不少。
有男有女,有高有矮,甚至還有一個躺在擔架里。
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疑色。
不知道這些人是干嘛來的。
就在這時,他突然在進來的人中又發現一個“熟人”。
“雷凌,你怎么在這里!”
見到那人,黑衣人臉一下子就繃得緊緊的。
眼中閃過一絲慌亂。
雷凌看他一眼,平靜道:
“我是緝靈組在近海市的負責人,你說我為什么會在這里。”
黑衣人一愣,垂下眼皮,沉默下來。
雷凌也沒再說話。
兩只手插在口袋里,就那么靜靜地站在黑衣人面前。
擔架上,陳立掃了兩人一眼,翻身跳了下去。
他來到羅陽身側,打量了羅陽一下。
見羅陽沒出什么事,又把目光投向沈太平那里。
“她沒事吧?”
聽見陳立的聲音,沈太平緩緩抬起頭,臉色不怎么好看。
經過檢查他發現,郭燕的情況并不樂觀。
沒有設備,他無法確定郭燕的內臟有沒有受傷。
不過單就從這出血量來看,就能看出傷勢極為棘手。
如果不能馬上止血,只怕她撐不了多久就會休克,甚至死亡。
見沈太平沒有說話,羅陽不禁急了。
“老沈,我姐她沒事吧?”
“唉……”
沈太平嘆了口氣,道:
“我簡單幫她包扎了一下,暫時還能勉強撐住,只不過血還是沒有止住。”
“如果不能盡快把傷口處理好,她恐怕撐不了多久。”
聽到這話,羅陽一下子就怔住了。
半天沒有說話。
陳立微微皺眉,道:
“大概還能撐多久?”
沈太平遲疑一下,有些不確定:
“最多十分鐘。”
“十分鐘嗎?”陳立默默重復了一遍。
轉過頭,讓“葫蘆兄弟”把郭燕放在擔架上。
準備出門尋找能處理傷口的工具。
可誰知道這時候,黑衣人突然橫跨一步,把路擋住,冷聲道:
“要走可以,但沈太平得留下。”
聽到這話,陳立臉一下就冷了。
雷凌眉頭不禁也皺了起來。
陳立可能不知道,但他卻是知道黑衣人為什么會這么做。
其實,這還得從很久以前說起。
當時,沈太平還沒出師。
跟著他師傅四處“跑業務”。
一次,好不容易接到單子。
卻在這起靈異事件中和地府的詭差發生沖突。
當時詭差人多,沈太平師徒兩人吃了個悶虧。
只能夾著尾巴狼狽而逃。
可沈太平師傅不是個肯吃虧的主。
這次不僅丟了面子,自己和徒弟的命也差點丟掉。
他哪能咽得下這口子。
后來,師徒倆就專門去找地府的麻煩。
雖說詭道一脈術法詭秘,保命技能多。
可畢竟地府勢大人多。
在一次尋釁途中,沈太平師傅偷襲不成,反而落入詭差的陷阱。
雖說傾盡全力,兩人最終逃了出去。
但沈太平師傅那時也已經身受重傷。
逃出去沒多久就不治而亡。
從此,沈太平就和地府的人勢不兩立。
繼承了師傅的遺志,不斷找地府的人的麻煩。
這件事差不多在整個馭詭者圈子里人盡皆知。
無論是見沒見過沈太平的馭詭者都聽說過他與地府的恩怨。
時至今日,雙方縱然還沒到不弄死對方不罷休的地步,卻也相差不遠。
而之所以沈太平還能一直能活蹦亂跳地活著。
一來是地府的高層對他不屑一顧,只當他是跳梁小丑。
沒有大費周章去搞他。
二來則是沈太平孤身一人,自己也有藏身匿跡的辦法。
輕易不會被堵住。
一來二去,地府高層不怎么在意的沈太平反倒成了那些下層詭差的眼中釘。
今天好不容易遇見沈太平。
只怕雙方不發生點什么,是不會收手的。
雷凌對即將發生的事已經有預感了。
如果沖突發生平常時候,他根本不想管。
畢竟,沈太平和他又沒什么關系。
可現在不同,這是在靈異事件中。
他看了一眼臉色越來越冷的陳立,暗道不好。
趕緊上前一步,對黑衣人喝道:
“你們地府想干什么,眼里還有‘規則’嗎?”
黑衣人毫不示弱,冷冷道:
“我們地府自然不會違反‘規則’,不過對于他,‘規則’可不管用。”
聽到這話,雷凌一愣,
一下子想起在“規則”里似乎有這么一條——所有違背規則的人,都不會被規則保護。
而沈太平,已經多次在靈異事件中對地府的人下黑手。
明顯已經違背了“規則”。
換句話說,沈太平早已經不受“規則”保護了。
一時間,雷凌也語塞了。
見此,黑衣人眼中閃過一絲得色。
要說雷凌的反應,其實全在他的預料之中。
他早就有所耳聞。
雷凌是所有馭詭者中最墨守陳規,最為看重規矩的一個。
只要他在道理上站得住腳,即使雷凌比他厲害,他也不怕。
見雷凌不準備再插手,黑衣人嘴角勾起一抹殘忍的笑意。
要說在這間屋子里所有人中,論正面對抗,他只怕雷凌。
至于沈太平的詭道伎倆雖然能帶給他致命威脅。
可一旦換到正面沖突中,這種威脅基本就不存在。
因為和詭道傳人打過交道的他知道。
沈太平如果要發動這些伎倆,一定是有征兆的。
只要仔細觀察,他有九成把握不會沈太平被沈太平擊中。
試想,即使攻擊再怎么強大,可如果打不中人,那和廢物有什么區別。
此時,黑衣人似乎已經將沈太平視作砧板上的魚肉,任他宰割了。
他臉上笑容逐漸猙獰起來。
伸手進懷里,又摸出一把匕首。
挽了一個刀花,緩緩朝沈太平走去。
一邊走,一邊不懷好意地道:
“沈太平,你自己說,想怎么死吧。”
可誰知道,在他走過陳立身旁的時候,卻聽到一聲滿是怒氣的聲音響起:
“大娃,弄死他。”
黑衣人心生疑惑,不禁轉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去。
但還沒等他看清說話的是誰,肚子上就猛然傳來鉆心的疼痛。
頓時,黑衣人雙眼一凸,叫出聲來。
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