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時后。
小貨車在城外繞了一圈,又重新開回到近海市。
停在已經變為廢墟的洗塵閣前方。
車內,羅陽緊張兮兮地打量路過貨車的每一個人。
看誰都像是地府的編外成員。
沒錯,剛才跟蹤他們的那伙彪形大漢就是地府的編外成員。
這是孟婆用詭發親自拷問出來的,可信度極高。
而這也是為什么他們額頭上都沒有詭臉紋身的原因。
那伙人承認,洗塵閣這把火就是他們放的。
至于陳立想知道地府的正式成員有沒有來,他們卻是一問三不知。
把那伙人的最后價值榨取干凈后,陳立就讓“葫蘆兄弟”把他們處理掉了。
畢竟,洗塵閣這把火的仇,可不能就這么算了。
而現在,陳立等人之所以又回到這里。
原因有兩點。
一來,他們的靈位還埋在廢墟里。
雖然知道那把火不會燒掉埋在地下的靈位。
但這東西事關重要,還是拿在自己手里最為放心。
二來,據沈太平推測,地府的正式成員應該還沒有來。
否則,他們也不會讓編外成員來放這把火了。
“先禮后兵”可不是地府的傳統。
陳立坐在座位上,發了幾秒鐘呆,才拿著鏟子,開門下車。
此時,看熱鬧的人已經散去。
警察也已經離開。
陳立站在洗塵閣前,靜靜地看著眼前的廢墟。
眼中不時閃過一絲哀痛。
他深吸一口氣,一言不發走了進去。
按照記憶中的路線,來到埋藏靈位的地方。
移開一張已經被燒成焦炭的椅子,用力鏟了下去。
沒幾下,就聽到鐺的一聲。
卻是鏟到一個金屬盒子。
這盒子就是當初放墨線金盒的月餅盒子。
墨線被小白拿走后,這盒子就被拿來裝靈位。
陳立蹲下身,拿起盒子,打開來。
確認靈位沒事,才重新將盒子關上。
這時候,不遠處的廢墟中突然傳來響動。
陳立抬頭一看,卻是一具具紙人站了起來。
看著已經成為廢墟的洗塵閣,紙人們頓時嘩然。
“老板,咱們家這是被偷了?”
其中一名紙人驚訝道。
昨夜陳立出去埋棺材的時候,距離已經超出了能讓紙人自由活動的最大范圍。
那時候,洗塵閣里的紙人除了不會被燒毀,就和尋常紙人沒什么兩樣。
洗塵閣被燒毀,他們全然不知。
陳立掃視眾紙人一眼,輕輕點頭。
頓時,紙人們群情激憤起來。
“哪個狗日的干的,干他丫的。”
“真是老虎不發貓,當咱們病危啊,老板,只要你一聲令下,看咱們弄不死他。”
……
陳立看著摩拳擦掌的紙人們,伸出手,向下壓了壓。
紙人們這才安靜下來。
“縱火的人已經處理了,現在就剩幕后黑手了。”陳立道。
一聽這話,紙人們又叫嚷起來。
“居然還有幕后黑手,那絕對不能放過他!”
“這群狗東西居然還有上線,老板,你告訴我們,到底是誰,咱們滅了丫的。”
……
陳立沉默數秒,緩緩道:
“現在還不是時候。”
洗塵閣外,羅陽和沈太平坐在車里,靜靜看著站在廢墟里的陳立。
當發現紙人們突然出現后,兩人都以為陳立這是準備點齊兵馬,去找地府麻煩。
可等了一會兒,那些紙人又重新潛伏進廢墟里。
陳立孤身一人走了出來。
兩人面面相覷,一時間搞不清楚陳立到底想要干什么。
等陳立上車后,沈太平眼神古怪地看他一眼,嘖嘖稱奇道:
“我還以為你準備和地府拼命了呢。”
“沒看出來,你居然也知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真是稀奇。”
陳立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
“沈老頭,你覺得我像白癡嗎?敵強我弱,我拿什么和別人拼命。”
“退一萬步說,就算真要拼命,也不是現在。”
沈太平眼中閃過一抹詫異,狐疑道:
“聽你這意思,是不準備報仇了?”
陳立緩緩轉過頭,直視沈太平:
“仇,我肯定是要報的,不過方式嘛,肯定不會那么魯莽。”
“嗯?”X2
聽到這話,沈太平和羅陽腦中升起一個碩大的問號。
……
臨東市,位于夏國東南方向,距離近海市只有不到一小時車程。
這天中午,一輛市際班車緩緩駛進了臨東市的客運站。
當車子停穩后,一個身材嬌小,帶著口罩,穿著JK制服的女孩在車內一眾男人不明意味的目光中下了車。
在拒絕了第九個上前搭訕的男人后,JK女孩甩動著雙馬尾,走出了車站。
站在人來人往的車站門口,女孩似乎有些迷茫。
這時候,一道鈴聲突然從她跨在身上的包包里傳出。
女孩伸手進口袋,拿出手機,接通電話。
頓時,陳立的聲音從手里傳出。
“孟孟,你到臨東了嗎?”
孟婆下意識點頭,道:
“老板,我到了。”
“那好,你聽著,現在打輛車去上原街,沈老頭說地府的分部就在那里。”
“要做什么,我之前已經告訴你了,對你,我只有一個要求。”
“如果出現意外,發現事不可為,馬上撤退。”
口罩下,孟婆露出一個甜甜的笑容,道:
“老板你放心,我不會有事的。”
“那就好,我等著你的好消息。”
嘟嘟…
聽著手機里傳來的忙音,孟婆小心將手機放回包里。
四下看了看,隨意找了輛出租車,離開了車站。
另一邊。
遠在近海市的陳立也放下電話。
此時,他正和沈太平還有羅陽待在一個廠房里。
這里是他昨天耗費巨資租下的,作為暫時的落腳點。
而在他們周圍,則是包括小黑小白和“葫蘆兄弟”在內的一眾紙人。
這其中,除了從洗塵閣運過來的紙人外,還有陳立加班加點趕出來的“新人”。
攏共九十九具。
見陳立掛斷電話,沈太平和羅陽湊了上去。
“陳立,這就是你說的不會魯莽行事?”沈太平語氣古怪地道。
昨天,從陳立口中聽到不會魯莽的時候,他還天真地以為陳立會從長計議。
沒想到,陳立所說的不會魯莽,指的是他自己不會魯莽冒險。
并不代表不會派孟婆前去砸場子。
當得知陳立的報仇計劃是讓孟婆去滅掉地府的一個分部的時候,他別提多驚訝了。
陳立瞥沈太平一眼,將手機揣進兜里,道:
“怎么,有問題嗎?”
沈太平果斷搖頭:
“沒問題,只是我想知道,孟婆一個人,真的能搞定地府那個分部嗎?”
“還有,那些詭差死后,從他們體內復蘇的厲詭你準備怎么處理?”
地府勢大,縱然只是一個分部,起碼也有一名判官坐鎮。
那可是比慕紫泫只強不弱的馭詭者。
面對這樣的龐然大物,他難免有些擔心孟婆實力不夠。
滅不了別人,反倒把自己折進去。
對此,陳立卻極有信心。
他嘴角微微勾起,道:
“這些事,等孟孟回來你就知道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