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有東西。”陳戎站在樹上,眉毛輕皺,就在剛才小蝶的鬼魂幾乎差點就被打散,要不是他留下的養魂符給力,小蝶是直接永不超生的那種。
受到欺負的小蝶第一時間跑回去跟陳戎訴苦,他才一路追著那股強大的邪氣來到這處木屋。
木屋上面的邪氣都已經凝聚成陰云了,看起來里面就有個大家伙啊。
靠近木屋后,吭哧吭哧的聲音與女人的低吟越來越清晰,陳戎面色古怪的踹開門,兩條光溜溜的肉蟲正攪在一起,邪氣在他們倆之間來回循環愈發強大,陰陽流轉、五行顛倒……
“五魔教……”陳戎喃喃道,他認出這種儀式了,茅山術的記載中,曾經與茅山法師們糾纏最久的勢力莫過于白蓮教,白蓮教盛行各種邪門法術、儀軌,尤其以人祭為多,這在練氣士消失的年代,反而成為好用的術法,因為入門很廉價,效果很爆炸。
在大約這個時代往前一百七八十年的時候,白蓮教其實就已經完全式微,被茅山法師打壓的沒辦法傳下去,但那時候他們回光返照式開辟了一系列的新術法,還順帶造出來一個新的分支五魔教。
五魔教利用陰陽、五行在短短十年間孕育出無數的鬼怪,壓得各地單打獨斗的茅山法師無法還手,然后它們膨脹起來,血洗三座城市,接著就沒有然后了。
地府上來個大佬直接把整個五魔教駐地移平,數不清的各種鬼怪全部都被一瞬間干掉。
再次強調一下,練氣士消失后并非是靈氣消退什么的,也沒有靈氣復蘇的環節,甚至于練氣士更加注重延壽,實際戰斗力遠不如死后在地府打拼的茅山法師大佬們,只是凡間的法師們門檻更低,下限更低,但是上限也是非常高的。
當然因為茅山法師興盛的時間太短,沒有出現頂層,也就是那些強大的神仙一流,可普通的神仙絕對是能夠媲美的。
純粹在戰斗力上面的需求,導致茅山法師們在地府的實力增長幾乎幾年一個樣,如果不是很快地府突然崩塌會帶走絕大部分這些大佬,讓他們自由自在發展幾百年,估計就要出現曾經的頂尖神佛一樣的實力。
不過這樣的實力增長是有代價的,地府里面關押厲鬼的異空間逐年增多,猜猜到底是為了什么?
劍走偏鋒總是需要代價的,肉身是靈魂的舟筏,沒有船還想要過塵世的苦河,那就不可避免的走向極端。
總之,五魔教在修行界,大概相當于恐怖分子,臭名昭著的同時幾乎沒有人想碰到它們。
因為這群家伙并非是那種瘋狂追求力量或者腦子有問題、反人類,而是五魔教的人在創立五魔教之后就全部都轉化為了概念性的信息,失去全部的人性、意識、記憶等等所有的一切,化作‘五魔教’,只剩下機械式的對現實空間的回應。
后來五魔教的席卷天下并非是白蓮教的野心,而是單純的瘋了。
哪怕是白蓮教也絕對不會屠城或者無意義的殺人、吃人,邪教也是有基礎追求的,沒人怎么發展,內里邪惡,表面看起來還是挺不錯的,獻祭也是私底下進行,不會搞的天下為敵。
‘五魔教’變成概念后,最先倒霉的就是白蓮教,整個邪教都被五魔教沿著因果的相連變成了一群活動的感染體,不斷的制作各種怪物出來,以民間極有基礎的白蓮教作為踏板,五魔教才能泛濫開來,并且蠶食生命意念不斷將概念擴大。
直到人間的五魔教的怪物全部滅亡后,真正的五魔教仍舊存在,那好不容易跑上來的大佬也就隨手把這個概念印在茅山術中,借助無數茅山術修行者的意念去壓制五魔教的存在感。
這可不是說用活著的茅山法師去壓制五魔教,而是讓數百年間連綿傳承的無數茅山術修行者對茅山術的概念去壓制五魔教。
提這么多并不是要說五魔教有多強,畢竟只是大佬一手鎮壓的玩意,再邪門也就是制造各類鬼怪比較好用,真的打起來,每個鬼怪強度都高不到哪去。
主要是因為,五魔教是正宗的邪神,還不是南洋那邊的巫師制造出來的殘次品,而是正常的、由概念組成的,不死不滅的邪神。
不知道還記不記得前面的一個設定……
“真是美味極了的大餐啊。”陳戎舔了舔突然感覺干燥起來的嘴唇。
那兩條還在翻滾的肉蟲身上凡人肉眼看不見的氤氳之氣,讓他的淡青色力量前所未有的活躍,全身上下的細胞都在吶喊著,咆哮著,想要直接沖過來吞掉那團正在控制著一男一女制造魔胎的氣。
“不行,我不能急。”陳戎壓制住自己的沖動,幾步上前一腳踢開他們兩個,變出一桿毛筆點在男人的眉心,幾秒鐘毛筆完全被染成綠色,男人卻也不再動彈。
“給我……給我……”那躺在地上的女人喃喃的朝著兩個男人爬過來,渾身皮膚紅的好像一只大蝦,爬行中在地面留下一條水漬。
“還有的救。”陳戎彈出一串銅錢,精準的全部疊在女人的天靈蓋,雙手結印一拉,墨綠色的氣息從銅錢中徐徐釋放出來。
俗話說錢可通神,有錢能使鬼推磨,錢在人類的概念中就有能夠貫穿、收買的意思在,哪怕是邪神的力量,也會被同樣的概念所影響。
陳戎原本只是會普通的茅山術,有淡青色力量的加持才能讓他無往而不利,身體的強化讓他多了個肉搏能力,但也僅此而已。
穿梭時空之后,他接觸到了真正的概念性物品——龍氣,不僅能夠竊取萬民意念變強,還通過研究龍氣摸到了真正強者的邊緣:利用概念。
因此他也慢慢明白為什么那個留給存在于未來的過去自己的留言會說時空斷裂后他們倆會一起成為被拋棄的世界殘渣了。
過去與未來也是一種概念,實際上在陳戎進化出的這個種族傳承里,時間就好像是柜子,不同的柜子里存著不同的東西,每個柜子之間有繩子相連,撥動一個柜子,另一個柜子自然會隨之一起發生變化。
一旦過去與未來的概念斷開,即柜子之間的繩子斷裂,整段時間都會被柜子真正的主人——世界所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