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滴答”
黑色液體滾落在地上，又被陣紋蒸騰為氣體，讓整個二樓看起來煙霧繚繞，神牌的力量繼續展開，一個接一個神色各異的面孔憑空浮現，那是被神牌吞下去的靈魂。
所謂的展開其實就是恢復力量，陳戎的打壓只能讓神牌的力量萎縮，但一旦沒有了打壓，神牌就能迅速恢復到之前抵達的力量層次，這過程中并不需要任何能源供給。
說白了，仙人級別的力量都可以通過汲取虛空中無窮無盡的散亂能量來自我恢復，速度快到令人發指，自然使用幾乎看不出任何損耗，神牌吞噬靈魂就等同于永久性增加上限，陳戎打壓是把它的力量條清空，恢復能力清空，上限卻幾乎沒有任何辦法清空，除非毀掉這塊神牌。
交易！
只有機械心智的神牌第一時間向著陳戎反饋過來的信息便是如此簡潔。
“也就是說，只要我愿意出賣自己的靈魂，就可以實現我的愿望？”陳戎若有所思的想著，順便望向那已經浮現出來的程之信充滿悔恨的面孔。
通過對神牌的摸索，他已經很清楚的知道，祁家的結局就是程之信的所作所為，或者說，是神牌的力量在作祟。
神牌吞下靈魂的方式并非簡單的吞噬，而是一種另類的融合，承接因果、業力，實現靈魂最后的執念。
“佛門的東西，仔細感覺起來還有點邪門，其本質實際上是拯救，也就是渡苦海，將自己化身為渡苦海的舟，載著舟上的人渡苦海，只是黑羅剎并沒有如同真正的佛陀一般將信徒們置于傳說中的靈山、寶地，而是偷換概念，從而制作出了另類的……船票？”
陳戎的神色有些怪異，從立意和實施上來看，其實那些被吞下去的人已經永生了，和黑羅剎的概念綁定在一起，他們的愿望也被實現，實際卻是，他們所有的思維與想法都被替換成了黑羅剎的，也就意味著消亡了。
如果換成正常修行這種法門的佛陀，大概會出現掌中佛國之類的東西，背負著眾生繼續前行。
承載的因果、業力、存在全部都是力量，等于是在世界層面上將別人的信息在自己身上，從而讓自身的信息龐大，掌握更多的力量，而失去一切宇宙層面信息的信徒則是在佛陀構建的世界中隨心所欲的活著——
是不是有點像虛擬空間？
背負一切的佛陀自然需要越來越高的心境來面對無窮的壓力，如果不想承擔壓力又想獲得力量，就變成黑羅剎這樣子了。
只要將所有交易的對象換成自己，那么自身的力量越來越龐大，又不需要去付出什么，只要完成執念就好。
“一念成佛，一念成魔？”陳戎心里念叨著，佛門的玩意，還真是有夠邪門的。
總感覺那千人千面的觀音菩薩、背負眾生的如來佛祖在某種程度上說，可能和克系的那些邪神無異啊……
這種將萬物的化作自身的感覺，真的讓人感覺很有問題。
就如同印度神話之中，世界不過是梵天的一場夢，夢醒了一切都沒了。
開天之力忽然開始蓬來，掌握足夠信息后，屬于這個宇宙的黑羅剎之力完全失去反抗能力，追溯著一切歷史的洪流，陳戎跟隨著黑羅剎之力眨眼間來到黑羅剎的墳頭，咳咳，我是說黑羅剎存活的最后之際。
“哪里來的蟲子，膽敢竊取我的力量？！”正放生狂笑的黑羅剎忽然愣住，屬于他自身根本的力量竟然出現了動搖，仔細追究之下，竟然是某個未成仙佛的蟲子在通過某種儀式竊取祂的力量，憤怒頓時涌上心頭，可有著無窮時空的隔阻，祂一個三果羅漢實力的黑化版預備役佛陀還真是做不了什么。
而眼前的降龍轉世——活佛濟公——李修緣已經馬上要投入祂嘴里之前臉上露出莫名的笑容，忽然眨了眨眼，黑羅剎有些不明所以，可下一秒，降龍的概念瞬間將黑羅剎的力量覆蓋，一個抵達無上境界的大羅漢自然不是黑羅剎能抵抗的，哪怕是一個概念也不行。
劇烈的爆炸聲之后，黑羅剎徹底沉寂，陳戎的意念漂浮在空中，望著下面的老和尚喊著濟癲的法號，他莫名的感覺，李修緣的笑容就是給他的，包括那個眨眼都是在和他交流。
一切的時空開始扭曲，陳戎只來得及捏住黑羅剎的力量源頭，就看到一雙漠然的碩大眼眸，世界開始崩塌。
“咳咳咳”陳戎跪倒在地上，接觸這種等級的力量還是太過于勉強，哪怕只是平靜的看過來一眼，都差點讓他變成虔誠的佛教信徒，那應該屬于某位佛陀，真正的佛陀。
開天之力源源不斷的涌出，在對抗本宇宙的力量之中展現出了其無與倫比的本質，哪怕是螳臂當車一樣的對抗卻也在被擊潰了十余次之后成功占據了上風。
“噗”陳戎一口金燦燦的血噴在地上，這才精疲力盡的靠著墻壁坐下來，伸手一招，原本肆無忌憚展現惡意的神牌好像乖寶寶一般進入他的手中，完全收斂了一切的力量。
地板上的金血好似固體一般糊著，任何探測探過去都會聽到無上的梵音頌唱，那是真正的佛陀擁有的力量，由陳戎部分細胞轉化而成，哪怕少了點，在實際破壞力上絕對高到讓任何仙人以下的存在無法承受。
“真是恐怖的存在，而且……”陳戎露出忌憚的表情，他從剛才短暫的接觸中知曉了一件事，屬于盤古族的狩獵本能告訴他，那些失蹤了的神佛絕對還活著，而且狀態甚至比他想象的要好多的。
曾經他猜測過是不是什么東西入侵了這個世界或者某個反派出現神佛們已死之類的劇情，可現在看來，恐怕他的猜測都是錯的，神佛們還活著，活的很好，只是不知道在什么地方。
祂們的力量能夠跨越時間，在未來與在過去根本沒有任何區別。
哪怕是在過去，祂們也能隨時抵達未來，如果概念存在，過去祂們存在，那么就代表著祂們未曾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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