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撒兄,你們家的老家伙們有說怎么幫你解決天空與風之王嗎?”
陸晨再次確認道。
凱撒搖了搖頭,“老家伙們嘴很嚴,估計因為陸兄你復出,他們就取消了原本想做的事。”
陸晨有些失望,他本以為能挖掘下加圖索家的秘密。
現在的情況是,那群老人說了能殺風王,卻又沒說怎么殺。
雖然過程中說話狂了些,但他們要做的事也是屠龍,陸晨很難拿這件事去發難。
況且畢竟是凱撒兄的家族,而加圖索家在那次校董會后,一直還都挺乖的。
至少在明面上來看,是這樣。
“先不說這個了,凱撒兄也收到邀請了吧?”
陸晨換了個話題,加圖索家的事,無非是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而他也沒那么溫和,如果對方觸了自己的霉頭,他隨時都可以去把那群老人從棺材中拉出來,讓他們真正的沉眠。
“你說源兄那邊的事嗎?”
凱撒笑了笑,提起這件事心情轉好,“當然,陸兄準備什么時候出發?”
今天已經是十五號了,距離源稚生的婚禮只有五天。
“學院的事已經安頓好,我和繪梨衣準備明天就出發,凱撒兄要一起嗎?”
陸晨已經收拾好了行裝,繪梨衣也很期待哥哥的婚禮。
“那就一起去。”
凱撒已經為源稚生備上了結婚禮物。
意大利,古樸典雅的修道院中。
寬闊溫暖的屋內,幾位形容枯槁的老人披著古羅馬的白色長袍,坐在柔軟的沙發中。
壁爐內的火焰燃燒,發出噼里啪啦的響聲。
阿爾法手中持著高腳杯,其內的液體殷紅如血,他品嘗美酒的姿態優雅,可怎么看都像是權力者在吮吸鮮血。
“凱撒要去日本了,要攔下他嗎?”
伽馬開口道,眼中的神情不那么平靜。
“上次他的出行太過突然,以至于家族沒能反應過來,但他不應該再去日本了。”
另一位老人開口,他們因為這件事被臨時喚醒。
阿爾法神情悠然,搖晃著紅酒杯,鼻尖輕嗅那濃郁的芬芳,“真是好酒啊。”
“這件事很嚴肅,需要您做出決斷。”
十二位老人間大多數時間只需要通過眼神交換,便能心領神會,但伽馬這次有些摸不透阿爾法的意思。
阿爾法蒼老的眼皮微抬,“上次是家族的失誤,但沒有發生什么,不是嗎?”
壁爐中的火光透過高腳杯,光線發散灑在老人蒼老的面龐上,面色紅潤之余,又帶上幾分詭異。
他淡然的擺了擺手,“不用擔心,事實已經證明,還是很穩定的,他想去日本,就讓他去好了。”
“可是……”
一位老人有些猶豫,這和他們的計劃不符,而且有一定風險。
“圣骸已經被抹除了,日本現在很安定,而且我們準備了這么多年,古爾薇格也完成了她的使命,一切都很順利。”
阿爾法的話讓其他老人陷入沉默。
他們毫不懷疑,如果老人的話泄露出去,被那個叫凱撒的少年知道,絕不會顧忌老人的身份,沖進這里后,第一件事就是拔出大口徑的沙漠之鷹,轟爆老人的頭顱。
這是加圖索家中的禁忌之事,有關于古爾薇格的死,和家族找她做家主夫人的……真正原因。
“……龐貝還可控嗎?”
伽馬沉默了一會兒,開口道。
“他有什么不可控的呢?真以為他對妻子的死耿耿于懷?”
阿爾法冷笑道:“他明明才是獲利最多的那個,卻還自以為是情圣嗎?”
有老人思索道:“他在外的生活作風很亂。”
“歷史上有很多能力出眾的君主私生活都很亂,但這并不影響他們是至高的君主,且名留青史。”
阿爾法語氣緩慢,目光穿過高腳杯,看著那壁爐中的火,“君王只需要用力量,握緊自己的權柄就好了,即使那可能會灼傷自己。”
“他可能會插手這件事,那個叫陸晨的少年很強,但他不會放棄。”
有老人分析道。
“隨他去做好了。”
阿爾法一幅云淡風輕的樣子,“這個世界上權力分很多種,有些是通過錢財積累地位,取得自己小小的權柄,有些通過戰爭彰顯力量,確立自己手中的權柄,有些則是純粹的個體強大,獲得人們的敬畏,進而掌握權力。”
其他老人有些疑惑,不知為何此時阿爾法要開始講述這些。
這種道理在場的每個人都再清楚不過,他們都是頂尖的權力者。
阿爾法繼續道:“大家認為我們加圖索家,能有今天的地位,或者說在座的各位,有如今的權柄,是因為什么?”
阿爾法的話令眾人陷入沉思,這是個看似很簡單的問題,但老人在這種場合提出來,就不那么簡單。
沒有等待其他老人回答,阿爾法繼續道:“是因為金錢嗎?是因為由黑手黨起家控制了地下世界嗎?是因為家族的精英輩出嗎?”
他搖了搖頭,“那只是宏觀的,表面的,我們坐在這里,身體蒼老行動不便,別說精英混血種,我們連個普通成年男人都打不過,可我們卻掌控著如此強大的加圖索家。”
他飲了一口紅酒,神情陶醉,“是因為智慧和規則,我們引導家族,使集群的機器更加強大,所以大家才尊敬我們,我們制定規則,我們就是規則,所以處于規則內的人,才要拜倒在我們的權柄下。”
有幾位老人想出言稱贊阿爾法的高見,但阿爾法的話還沒說完。
他一向平靜寬和的臉上顯露一絲猙獰,手上猛然發力,高腳杯被他捏的粉碎,酒液混著被碎渣扎破手掌流出的鮮血潺潺而下。
“但如果此時有人不遵守規則呢?”
他一雙刺目的黃金瞳燃起,明明他剛剛說大家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老人,但他卻輕松的握碎了高腳杯,那干枯的皮膚下青筋隆起,老人頓時變成了一只撲食前的老獅子。
阿爾法,原名尼祿.加圖索,兩個世紀前的……s級混血種!
其他老人一時間,被阿爾法突然展現的兇狠給震懾住了,竟無人開口。
阿爾法淡然的抽出一張手帕,擦了擦手上的紅酒和鮮血,“那他就不遵守規則好了。”
阿爾法的一系列行為,把其他老人整迷糊了,雖然大家都是聰明人,但也耐不住你這樣謎語人啊!?
“你們以為龐貝為什么還是可控的?”
阿爾法淡淡道,看著手上的傷口,神情微妙。
他自顧自的搖了搖頭,“日本的事可以放心,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有些人認為自己是在做自己想做的事,就讓他這么認為好了。”
“至于凱撒……”
他頓了下,臉上露出寬和的微笑,“順其自然,有何不可呢?”
至此,其他老人臉上終于浮現笑容。
日本,東京,成田機場,出入境大廳。
當綾小路薰看到那個少年時,整個人都不好了。
她再也不想看到這個少年了,每次對方來日本,貌似都……沒好事。
而這次還“返璞歸真”的,又變成了對方第一次來日本時的陣容。
只不過對方這次的穿著很正常,兩個中國少年穿著黑色的風衣,那個意大利貴公子則是穿著灰褐色的休閑服,一頭耀眼的金發就如同他的自信一般在發光發熱。
凱撒走到綾小路薰面前,接過陸晨和楚子航的護照,露出燦爛的微笑,“很高興這次來,還能讓如此美麗的女士為我辦理入境手續。”
綾小路薰被迫營業,強擠出微笑,也不問幾人這次來是干什么的了,一一蓋上章,只想趕緊送走瘟神。
但在凱撒看來,就像是女士對自己等人信任的一種表現,心情好了許多。
繪梨衣是回國,所以不需要蓋入境章(國內16年開始,回國才不需要蓋,日本好像實行要早一些。)
此時穿著黑色西裝的櫻穩步走來,微微欠身,“幾位請隨我來。”
綾小路薰辦完手續,才有些回神,她震驚的發現,這次機場居然什么大事都沒發生!
沒有堵住出入口的黑道,也沒有夾道相迎的少女團!
對方終于……變低調了!
“櫻姐姐,你怎么還來接我們,不用這么客氣的。”
繪梨衣上前拉住櫻的手,盡管表面看不出來,但寶寶應該已經有三個月大了。
“繪梨衣和陸晨回來,自然是要我們來接的。”
櫻笑了笑,又向楚子航和凱撒點頭,“當然,很歡迎楚君和凱撒君的到來。”
“應該的。”
楚子航面無表情的點頭,看起來很冷漠,但其實也在發自內心的為源稚生感到開心。
“源兄的大婚,我們當然不能錯過。”
凱撒笑的燦爛,他也是來取取經,想看看明治神宮的婚禮到底怎么樣,如果不錯的話,他準備也設為婚禮的一站。
是的,只是一站,他準備帶著諾諾體驗全球各地的婚禮,預定行程近一年,他要向全世界宣布,自己占有了那個女孩兒。
幾人跟櫻上了車,凱撒在路上依舊是話最多的那個,還不忘調侃楚子航。
“楚兄,你看看源兄都結婚了,我也快了,你這什么時候著落呢?”
楚子航聞言,沉默了一會兒,在凱撒意外的目光中,居然開口正經回答了:“……需要時間。”
凱撒十分吃驚,“楚兄,你這句話,我是不是可以理解為,你有目標了!?”
楚子航這次并不回答,只是側著頭看窗外的風景。
“嘖嘖,會是誰?獅心會的同級?我想想,好像那個叫蘇茜的女孩兒之前對你有意思,是她嗎?”
只有這種時候,凱撒的記性才會出人意料的好,明明他就只在去年去過一次獅心會,看到蘇茜在幫楚子航處理公務。
楚子航沉默了片刻,蘇茜嗎……
在剛開學的那一段時間,那個女孩兒好像對自己確實有意思,但后面隨著自己和陸兄一樣高頻的出任務,以及在日本長時間的停留,回國任務等,關系就慢慢淡了下來。
當然,他起初是肯定沒有察覺到人家女孩兒的意思的。
還是在夏彌的提點后,才恍然驚覺,原來蘇茜的某些行為是對自己有意思的表現。
但好在,隨著見面的次數減少,他和蘇茜已經沒什么了。
他又沒有刻意去撩撥人家女孩兒,沒有做過請吃飯電影院水族館摩天輪之類的事,時間會沖淡一切,他們現在只是普通的朋友了。
主要獅心會中表現耀眼的并不止他一個,有一顆更加灼眼的太陽,陸兄在上面壓著,基本獅心會所有的女生都憧憬她們的會長。
在這種情況下,會死心塌地愛上自己的人,貌似沒有。
可凡事好像總有例外,他至今有些事也想不明白。
“楚兄,有話別憋著啊,我幫你參謀下。”
凱撒十分熱心,他作為已經快要結婚的男人,在這方面自認絕對又發言權。
楚子航猶豫了下,“是……師妹。”
凱撒打了個響指,“哦豁,師妹好啊,師兄就應該配師妹啊!”
他忽然發現三人有著極其共通的點,比如找的戀人都是……師妹。
他是大三的,諾諾是大二的,陸兄是大二的,繪梨衣是大一的。
只是繪梨衣在某些方面比較執拗,喜歡聽大一新生叫她師姐,她那樣會覺得和陸兄更近一些。
但實際上……也還是師妹啊。
到楚子航這兒可好了,果然還是個師妹。
“有這種說法?”
楚子航愣了下。
“那可不,武俠中,師兄不總是和師妹在一起,我就沒見同屆的。”
凱撒又開始發揮他淵博的學識,自從在陸兄那里練了“輕功”后,他愈發熱愛研究中國的武俠了。
說到這里,陸晨就忍不住吐槽了,“凱撒兄,我們那是按照入門順序排的,沒有同屆這個說法……”
同一個門派里,不是師妹、就是師姐了……
“哦,好像也是。”
凱撒意識到了自己的錯誤,不過還是補充道:“不過喜歡師姐的還是占少數吧,諾諾雖然總說自己有一個連的男朋友記錄,但今年,我好像也沒見有師弟追過她啊。”
“凱撒兄……你是學生會長。”
楚子航一本正經的分析道:“獅心會的多半沒什么機會往你那邊跑,而學生會內的人,誰會覬覦自家大嫂呢,尤其凱撒兄管理的很好。”
他所說的管理很好,并不是恭維,因為凱撒的確是個優秀的管理者,是個極其義氣的老大。
揮金如土不說,手底下人有什么困難,他多半都能幫忙擺平。
這樣的老大,誰不喜歡?
老大如此待你,你又怎么能不義氣的覬覦大嫂的美貌呢?
“楚兄說的有道理,不過別想岔開話題,快說,那個師妹是誰?”
凱撒發現自己被帶偏了。
楚子航臉上鎮定,但實際已經深吸了一口氣,“夏彌。”
“夏彌!?”
凱撒有些吃驚,“我記得是那個選美冠軍吧,楚兄你原來一直保持單身,就是為了等這個?”
他沒想到,原來楚兄居然是王道的顏值派。
“你想岔了,是別的原因……”
楚子航猶豫了下,想了想這里反正都是熟人,而且凱撒應該是他關系好的人中,在感情方面最靠譜的了,就開口道:“我以前認識她。”
隨著記憶解封,他的印象越來越清晰,可以回想起小時候自己和夏彌一起度過的各種細節。
如今畫布揭開,他在仔細回想就能發現,夏彌可真是……老早就盯上自己了。
這算什么?
幼童養成計劃?
可我好像也沒有被夏彌干擾成長,發展出什么奇怪的特質。
那我這個養成結果,夏彌作為“養成游戲”玩家,會滿意嗎?
“還是青梅竹馬啊,那感情好。”
凱撒一幅我懂的樣子,“羈絆最為深厚。”
這時繪梨衣忽然開口了,一臉興奮,炫耀似的開口:“我以前說過的!”
楚子航愣了下,想起了繪梨衣在預科班時說的話,當時繪梨衣說自己和夏彌說不定是青梅竹馬,只不過自己忘了。
“繪梨衣還是預言帝呢,厲害。”
陸晨贊道,他懷疑會不會歐皇猜的事,都很容易中?
繪梨衣有些不好意思的露出笑容,但隨后又道:“可我看過的動漫中,一般來說青梅竹馬……都是敗犬哦。”
繪梨衣的話一下讓楚子航心神提起,“是……這樣嗎?”
繪梨衣看著楚子航,雖然這位楚師兄依舊是面癱臉,但他的眼神已經出賣了自己,她能看出楚師兄內心很緊張。
繪梨衣嘴角勾起一絲笑容,心說出發前,夏彌可是在床上抱著自己說過悄悄話的,她就要開始助攻啦!
也算報答夏彌老師的指導之恩。
她在楚子航緊張的目光中嘴角含笑,開口道:“對啊,自古青梅不敵天降嘛,所以如果是青梅竹馬的話,可能會很坎坷哦。”
實戰戀愛經驗匱乏,以及從未看過任何番劇的楚子航心中有點急了。
但此時繪梨衣又伸出一根手指,“但楚師兄別擔心,有一種情況例外哦,那就是……天降青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