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種精神污染的力量極強,即便是陸晨的精神力高達一百七十五點,也感覺受到了一些影響,這還是因為有著噬神者“不羈”被動的影響,削弱了控制類技能50的效果。
他全力催動武帝經,結合度人經的精髓,緊守靈臺。
小腿和雙臂的肌肉又膨脹三分,血煞戰魂籠罩周身,發力間,天崩而地裂,陸沉不知幾何。
面對這個世界的頂尖強者,屬性全面壓過自己的人,陸晨不退反進,那一刀斬出,是暴力與技巧的集合體,帶著無堅不摧的刀意。
武神刀法,天喰。
大氣在被割裂,刺耳的爆鳴聲還未散開,弒君便于莫娜的攻擊相交。
轟——
阿斯頓手提起克雷芒,身上又伸出數根鮮紅的觸手,卷起其他永夜教會祭祀們向遠方撤去。
撤走的途中,他回頭能看到那立身虛空黑色的睡蓮,能看到那赤紅驕陽被黑暗吞噬的一幕。。
陸晨只覺渾身的骨骼和肌肉悲鳴,靈魂受到古神意志的強烈沖擊,只是交手的一瞬,他千錘百煉的肉身就險些崩散,當他勉力擋下這記攻擊時,已經后撤了數十里,皮膚表面撕裂,大量的鮮血噴涌。
主屬性被壓了六點,實際相差何止一兩倍?
他牙縫中噴涌著鮮血,在莫娜這一擊下,直接被抹去了近三分之一的命源值。
“真是可惜,他應該接受教宗冕下的好意。”
阿斯頓看著這一幕,面無表情的道。
而莫娜的進攻并沒有停止,既然招攬失敗,這種可怕的年輕人,當然要將其抹殺才能令人安心。
克雷芒看著遠方的戰場,原本以他的視力,在黑夜中是看不清什么東西的,但那個叫陸晨的男人就像一尊烈日,照耀著整片大地。
可他也能看到,如今烈日被一擊打的橫飛,暗淡了許多。
他低頭看了眼手中樸實無華,沒有半分超凡波動的守護者之匕,教會的特使,并沒有力挽狂瀾的能力。
守護者之匕他拿到手后,已經不著痕跡的研究了一會兒,發現和凡鐵鑄成的匕首太大區別,自己無法激活它應有的半分力量。
雖然早就知道,可現實仍然讓他曾經的某些幻想破滅,他不是守護者。
那么,我真的能……做到嗎?
遠方,陸晨精神力集中到極點,應對著自黑暗中來襲的各種攻擊。
有些是幻象,有些則是真正的殺招,這個“年輕”的女人,在戰斗經驗上竟出奇的不差,招招奔著要人命去。
轉瞬間,數百里的大地宛若被天災犁過,寸草不生,陸晨的身上穿得殺戮公爵也出現了不少缺口,被動“來自黑暗”形成的防護層已經被完全擊破。
面對如此強大的對手,于生死之間游走,陸晨還是不可避免的興奮了。
他必須承認,自己喜歡這種感覺,那種死亡的壓力,能讓他更進一步。
體內的靈力奔騰不息,身上的傷勢在者字秘的效果下,幾乎是剛出現就愈合了。
如果不是神之秘血的不滅特性配合者字秘,他根本無法在對方手下撐過十招,而事實是,自戰斗開始,他已經撐了五十回合。
此時就連莫娜的眼中都帶著震驚,她完全不能理解一個綜合素質比自己差數倍的人,能在自己兇猛的攻勢下支撐。
論“硬”實力,眼前的男人明明還達不到神使級的層次,可他的戰斗技巧太出眾了,并且意志力即為堅韌。
自己身上的力量,可是來自一位真正的古神!
可去無法影響到這個男人的精神,他在戰斗中沒有出現哪怕一絲失誤。
而對方高超的卸力技巧,讓自己的攻擊沒能發揮應有的威力,反倒是男人搏命斬出的刀痕,自己有時還需要躲避。
在那破敗的衣衫下,她能看到男人雄壯的肌肉,那野蠻的,兇猛的,澎湃的力量在這具年輕的軀體中不斷噴薄而出。
盡管處于絕對的下風,但這個男人居然還敢找機會反擊!
遠方,永夜教會的一名一等祭祀驚訝的開口,“怎么回事?他難道是神使級強者?居然在教宗冕下手中撐了這么久!?”
阿斯頓眉頭微皺,“這人有古怪,他的資料絕對有問題,這顯然是常年廝殺的人才會有的戰斗本能。”
“我們要去幫忙嗎,還是先帶克雷芒走?”
在阿斯頓身旁的那位特級祭祀開口請示道,之前就是他牽制了一燈大師,并耗盡了對方的力量。
阿斯頓瞥了眼那名特級祭祀,“陳先生,記住我的話,永遠不要插手教宗大人的事,否則你會死的很慘。”
陳歌是這幾個月在教會內部異軍突起的,之前在特級祭祀中表現并不顯眼,但近來展現出了逼近大罪司教們的力量,很受莫娜重視。
這次行動帶上他,也是一種試探,想看看他有沒有問題,但陳歌的表現很好,完美的拖住了一燈大師,如果再給他一些時間,或許他能單殺掉。
陳歌點頭道:“多謝司教大人指點。”
說罷,他又饒有興致的看向遠方,感覺這名探索者太過莽撞了。
他是來自仙靈空間的七階探索者,開局選到了不錯的身份,目前看來,永夜教會是更接近世界真相的陣營,而且待遇的確比晨擁教會要好。
但這個強大的黑衣男人,自己好像在仙靈空間內沒有見過,稍微分析一番,他認為應該是終焉空間的人。
陳歌剛剛那么問,只是在想要不要去搶個人頭,萬一爆了亡者寶箱,以這個叫陸晨男人的實力,寶箱內應該會有不少好東西。
而遠方,陸晨在莫娜的猛攻下,骨骼數次碎裂,憑借著者字秘勉力支撐。
莫娜眼中越發不解和吃驚,他怎么這么耐打!?
盡管超凡者們吸收了怪異本源后,會強化身體的各種素質,到了特級后,恢復力也會變得極強,但諸如心臟、頭顱這些位置,仍舊是致命點。
在這些致命部位受到重大傷害時,只有少部分怪異本源特性恢復力強的超凡者才能恢復,可即便是那類超凡者,恢復起嚴重的傷勢,也需要花費至少數十秒的時間。
但眼前的男人,無論受了多么嚴重的傷勢,恢復時間都不超過一秒,簡直像是打不死的蟑螂。
他到底吸收了什么怪異本源?或者說,他作為超越者,當年到底見到了什么?
難道是失落手記中提到過的四大古神之一,納普利亞斯?
可他身上的氣息,好像也沒有怪異感啊,他真的是吸收了怪異本源嗎?
莫娜心中有千重疑惑,但下手可沒有留情,對方越是詭異,她就越要擊殺此人。
她看得出來,無論陸晨的恢復力有多強,但恢復本身絕對是有消耗的,他不可能無限制的恢復,不管消耗的是什么本源,都有干涸的一刻。
而實際上呢,陸晨此時是感到有極大的壓力,死亡的刀鋒一直在他脖頸前游轉,但他覺得自己并非撐不下來。
他可是在九帝劫中天天挨打的人,如今對方只有一個,就算屬性超過自己不少,想擊殺他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在這場對戰中,他也終于摸清了這個世界強者的實力,就人類方面來說,他只想說兩個字,“就這?”
別看莫娜的屬性壓了自己六七點,但他開啟殺戮公爵的狂獵技能,主屬性在十分鐘內臨時1,差距就被縮小了一些。
而對方的攻伐力,說實話除去那令人厭煩的精神污染外,著實一般。
起碼在她的屬性值狀態下,很一般。
如果這是在玩游戲,莫娜的攻擊傷害倍率就太低了,全力一擊下打出的怪異技能,和遮天世界內與自己同屬性時的狠人大帝人形閃電打出的傷害差不多,處于他能扛住的范圍。
至于說他能抗多久?
九帝劫他都能扛過去,如果他不想死,扛兩天都不成問題。
神之秘血的不滅特性以及者字秘恢復起傷體,都是消耗精血和魂源,對于他來說,神棄之地的環境無法用武帝經持續補充靈力,看似持久力會下降很多,魂源的恢復跟不上消耗。
可實際上呢,并非如此。
因為陸晨還有一個在很早時候選過的屬性值獎勵特性技能——燃魂。
燃魂的效果為,當他的魂源值低于上限的10時,將消耗他雙倍的命源值進行補充,而者字秘和神之秘血的不滅特性恢復力又極強,消耗同比的魂源,對命源值的恢復至少在三倍以上。
這么一個循環下來的結果就是……有點小永動。
之所以說是小永動,那就是怕被抓住機會,在命源和魂源都很低的情況下,被一擊秒殺。
而他的源血,也不足以無限制的進行消耗,每次大戰后,想要恢復再生源血,都需要很多補藥和時間,比如他在遮天世界內就經常啃大藥王。
源血如果無法補充回來,折壽只是一方面,另外也會身體虛弱,無法發揮巔峰狀態。
陸晨抓住機會,腳踩行字秘,靈活的躲過了一記莫娜的攻擊,如果不是有行字秘在,以他的力量和敏捷屬性,是不足以和莫娜周旋的,可憑借這至少是不朽級的身法,他的速度并不落后多少。
總結下來就是,陸晨發現這個世界的人類強者,因為受限于壽元,活得時間不久,再加上世界的局勢狀態,他們不會經歷無邊的戰火和廝殺,戰斗技巧上要偏弱一些。
在同階狀態下,這個世界的人戰力是不如遮天世界的。
陸晨自身的情況如果數據詳細化,就可以看出和相同屬性探索者的差別,他的魂源值和命源值,絕對要厚的多,同屬性能打出的上限也更高。
但鏖戰到這個地步,幾分鐘過去,陸晨也有些不耐了。
“季無咎,你還不出來!”
他大喊道,特么在一旁看戲看上癮了是吧?
他之前在黑暗中感受到一股波動,自己有印象,因為季無咎曾經在他面前用過怪異力量掏茶杯。
隨著陸晨話音落下,虛空中的陰影內,一道身穿黑色西裝的男人走出,出手間便是指向莫娜的后心。
莫娜神情淡定,天地間那尊不可名狀的虛影消失,凝在她身上,回身時手中多了根發簪,刺向季無咎。
陸晨被莫娜一招逼退,跟不上配合有些可惜,但他琢磨季無咎的屬性不差莫娜太多,突襲之下應該有機會。
轟——
怪異的氣息如海水奔騰,在天地間激蕩轟鳴,季無咎后撤數十里,手心留下潺潺的鮮血。
不僅如此,他身上的怪異氣息變得很不穩定,白皙英俊的面龐上一陣潮紅,嘴角溢出鮮血。
陸晨心中直呼臥槽,原來你上次跟我說的是真的?你真不好動手?
“原來是季先生,看來你的傷確實沒好。”
莫娜輕笑道,又掃了眼陸晨,“然后呢,晨擁教會今天只是想靠你們,就留下我?”
她的怪異本源十分厚重,立在空中,漆黑的裙擺在風中飄蕩,露出白皙美腿,但在下方的兩人沒有心思去欣賞。
因為這個美麗的女人臉上多了張面具,像是腐爛的人臉,雙臂上纏繞上猩紅的藤蔓,帶著荊棘的刺,壓力鋪天蓋地的向陸晨和季無咎沖去。
在陸晨的視野中,莫娜的屬性值全變成了問號,對方剛剛沒有全力出手!
或者說,她是“裸裝”和自己打的,現在才穿上了“裝備”,那是永夜教會的至高藏品,詭秘物品中的巔峰。
“我今天等的人不是陸先生。”
莫娜朝陸晨“笑”道,隨后看向季無咎,“而是季先生你啊。”
季無咎咳著血,面無表情的看向莫娜,“你們很有決心,但我們也有決心回收我們的人和物。”
莫娜蓮步輕移,揮手間擋下陸晨弒君的斬擊,她是想殺陸晨,但她出來走一趟,這么大的目標,總要殺個神使級,才算賺吧。
她早就感受到了季無咎的氣息,但因為對方能力的特殊性,不確定方位,所以想用陸晨逼對方現身,再一石二鳥。
季無咎朝陸晨點了點頭,又看向莫娜,“這次在情報戰中我們輸了一籌,但你們也總有不知道的事情,比如關于我。”
說著,他身上纏繞漆黑的影子,自腳下向上蔓延,“黑暗無處不在,而黎明的光輝終現。”
莫娜面色忽然一變,朝季無咎加速沖去,但在中途又折返方向,沖向阿斯頓他們所在的方位。
一切都發生在瞬息之間,莫娜落地后以荊棘捆住克雷芒,又不知從何處取出一扇畫滿詭異笑臉的門扉,將克雷芒扔了進去,“你們也……”
她的話語還未落定,便感受到了那如天塌陷的壓迫力。
季無咎原本所在的位置,陰影自頭頂向下撤去,出現的臉并不是季無咎的,而是一名金發中年男子。
晨擁教會教宗,彼得.圣.格里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