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兄還是那么年輕,真是令人生畏啊……”
火麒子感慨道,因為他能看出,陸晨絕不是他們這樣依靠血脈之力和修為強行駐顏,而是真的血氣旺盛,還正處于人生的巔峰期呢。
火麟兒也審視著陸晨,真的有很多年沒見了,黑暗動亂中,是火麟兒最后一次見到陸晨,而火麒子則要更遠了。
火麒子曾與道衍多次決戰,后來被困宇宙邊荒,多年后才折返,最后一次見陸晨是陸晨在黑暗動亂前幾年渡劫的時候。
這些年來,兄妹二人實力大成,在宇宙中游歷,渴求找到突破那一層界限的方法。
但滄桑歲月過去,他們也曾去挑戰過金烏大帝,并未功成,同時也沒能成功逆天成道。
時間磨平了很多人的棱角,如今火麒子也不再想著如何逆天成道了,他們退而求其次選擇了另類成道,也算是一種可貴的成就。
算上被封入神源前后的時間,兩人的實際年歲其實是要比陸晨還大一些的,七千多歲的年紀,即便對于另類成道者來說,也不小了。
可以看出,火麒子的氣血已經開始衰敗,火麟兒想要維持住自己絕世的容顏,也有些難了。
“仙路漫漫,只是在求索罷了。”
陸晨感慨道,對于自己在這世界內剩下的漫長時光而言,這才只是剛剛開始,他當然不能顯得衰老。
“外人都傳武神體命短,看來是有誤呢,陸兄神威蓋世,可不像是個短命的。”
火麟兒笑靨如花,對陸晨說道,她感覺陸晨太強了,一點沒有氣血枯敗的樣子,看這情況,起碼還能再活五千年呢,比他們都要長壽。
火麒子邀請陸晨做客,那是他與妹妹找到的一處大星,風景秀麗,十分僻靜。
陸晨自無不可,時至今日,雙方也沒什么敵對性了,當年也只是因為天皇子打過一架而已。
歲月匆匆,年輕時的對手,也可化為如今的友人。
因為時光葬下了太多,這才七千年而已,很多故人就已經辭世了,再過三千年,陸晨恐怕想找出一個昔日的敵手都難,再也沒有過去可以緬懷。
陸晨雖為客人,但也很大方的拿出悟道茶,火麟兒引來靈泉,開始沏茶。
“武神體確實如外界傳言那般,有不少副作用,短命是其中之一,我前些年并不是在演戲。”
陸晨解釋道,對火麟兒方才的問題做出解答。
顯然,火麒子兄妹二人對陸晨的情況都很好奇,畢竟這多半是古往今來唯一一位還未證道就天下無敵的存在。
是的,即便心高氣傲如古皇子,如今也不得不承認,陸晨天下無敵了。
有很多人去挑戰金烏大帝,但沒有一個人去挑戰陸晨,主要是不想自取其辱。
大多數走到另類成道這一步的人,都是古皇子,帝子,其中還有一些禁區至尊的后人,可連他們父輩那個級數的存在,都被陸晨殺了十幾個,他們還去挑戰個什么?
有人看到,金烏族朝武帝宮進貢,加上之前武帝曾開口讓大家不要對老金烏太過分,很多人就明白其中的高下了。
當年老金烏與武帝對決的結果,根本無需多問,必然是陸晨贏了,且贏得輕描淡寫。
這樣一位蓋代人杰,究竟還能活多久,是全宇宙人都在關心的問題,更是至尊們一直惦記的事。
“這么說,陸兄真的曾經一度瀕臨老死?”
火麒子好奇道,不知陸晨又是如何破解的。
陸晨坦然點頭,“以我的情況而言,正常來說,的確活不過兩千歲,且當年黑暗動亂中一戰,我耗費了太多生機,壽元大減,這也是古代至尊們從不曾在那段時間尋找我的原因之一,因為他們認為我活不了了。”
他感慨道:“當時我無論是傷勢還是壽元都到了岌岌可危的程度,可謂是人生的最低谷,古代至尊們認定我活不下來,可他們如今后悔了。”
火麒子兄妹聽陸晨平靜的敘述,心中卻掀起驚濤駭浪,他們知曉陸晨的武神體有一種燃命秘術,早年出世后,再與古代至尊們征戰,也還使用過,只是后來不再用了。
油盡燈枯,生命走到終點,這樣也還能涅槃重生,重新歸來嗎?
“陸兄可否講述下,你當年的經歷?”
火麟兒也十分好奇,為陸晨奉上一杯茶。
陸晨沒什么好瞞的,事到如今,他再也不需要像當年那般遮遮掩掩,顧布迷陣,搞一些亦真亦假的事讓古代至尊去猜。
他真的天下無敵了,沒有任何古代至尊能威脅到自己,曾經的一些往事自然可與人分享。
他將自己在亂古大帝傳承地的一些見聞和火麒子兄妹二人分享,這讓他們十分驚嘆,言說亂古大帝被人低估了,盡管是一路敗上來的,但絕對很不凡。
事實上,能成帝者,沒有一個是簡單的,當世的老金烏就已證明了這一點。
很多古皇子帝子,加上萬世聚集在這一世解封的那些妖孽天驕們,都對老金烏不服,認為老金烏是偷雞成帝,可實際上,他們真另類成道了,在法則上不輸的時候,不還是被老金烏吊打?
不客氣的說,就算他們真的同境,能戰勝老金烏的也是寥寥無幾。
成帝,不是那么簡單的事,即便沒有老金烏,這些古皇子、帝子中,也只有成道之姿的人也不多,時間已經說明了一切。
而到時候,又必將是一場血滿星空的大戰,為了證道,尸骨累累,戰到最后,恐怕能活下來的天驕沒有幾人。
所以某種意義上,老金烏成道了,是件好事,起碼他們不用養蠱一般殺到最后幾人了。
而是把矛頭都對準老金烏,去對老金烏發泄就好。
“這么說,陸兄這算是活出了第二世嘍?”
火麟兒聽陸晨講述完,有些好奇的道,若真相是這般的話,那恐怕陸晨的情況依舊不算好轉,因為按照武神體的情況來看,即便活出第二世,也很難說第二世能活多久。
陸晨搖了搖頭,“并非如此,在亂古的傳承地,我只是蛻變新生,與血脈中來自遠古的詛咒做斗爭,扛住了衰老力量。”
他向兩人解釋,“其實武神體并非是體質短命,從其作戰力,氣血之力來看,顯然是一種生機旺盛的體質,只不過詛咒之力會在晚年侵蝕武神體罷了,我破除了詛咒,所以成了一個正常人,沒有副作用的武神體。”
火麒子和火麟兒都想吐槽,陸兄你這也算“正常人”?
即便我們知道你已經很克制了,但離得近了,那股煞氣還是讓人感覺很不舒服好不?
“所以……陸兄現在就像那大成圣體一般,真的打破魔咒后,擁有了長久的壽元?”
火麒子有些明白了,陸晨這還只是第一世呢。
其實陸晨的情況很難說,因為他曾在狐妖世界中對抗天人五衰,抗了很久,最終讓自己返回年輕,從生命之輪上是有些許痕跡的,這也是當年在故鄉世界,大長老陸天華能看出來的原因。
可本質上來說,他那時的情況,和如今遮天世界內打破魔咒,返老還童的情況相似,都算不得真正活出第二世。
因為他真正的壽元上限,還從未到達過,詛咒之力帶來的衰老,和真正的壽終,還是有些不同的。
嚴格來說,陸晨如今還只是第一世。
“差不多是這樣,我感覺自己還能活很久呢。”
陸晨笑道,實際上,他的壽元可比葉凡充沛多了,要知道葉凡是在成帝后,第一世才有兩萬六千年壽元,他還未成道呢。
從這一點來看,“武神體”若是沒有詛咒,的確是一等一的體質,可與先天圣體道胎等比肩。
當然,其他的武神體不可能有自己這樣強,因為他們沒有武神軀,只有神之秘血。
陸晨與火麒子兄妹坐而論道,三人也回憶了不少往事,提起陸晨當年黑暗動亂血戰,兄妹二人也是感慨,言語間有些敬佩。
可以看出,麒麟古皇的家教很好,自己沒有參與過黑暗動亂,兒女的品性也不錯,其實內心是看不起那些動亂的古代至尊的,認為陸晨殺的很好。
“當年麒麟古皇對我也有恩情,曾賜予我成仙路的感悟,你們的父親的確是一位可敬的古皇。”
陸晨感慨道,當年在成仙路,麒麟古皇已經不行了,出來后將一段成仙路見聞打給自己,算是結個善緣。
麒麟古皇不敢將那段感悟送給自己的兒女,因為那會成為大禍,反之陸晨實力已經趨近大成,有實力能持有那段感悟。
但不管怎么說,陸晨還是感謝麒麟古皇的,在成仙路開啟前,麒麟古皇還曾提醒自己該走了。
“父親……”
提起麒麟古皇,火麟兒也是帶著些淚水,即便過去數千年,她都已經開始青春慢慢流逝了,也還是放不下。
他們兄妹二人又想起了萬龍巢一脈,萬龍皇在仙路與陸晨站在統一戰線,陸晨就將龍女最終送去成仙了。
只能說,結善因,得善果。
時間和血淋淋的事實證明了,陸晨一路殺上來,真的無敵了,跟他交好的如今過的很好,跟他為敵的多半都死了。
“我欲將來再次征戰仙路,帶武帝宮舉教飛升,不知二位是否有意一同?”
陸晨邀請道,若將來帶火麒子兄妹一同成仙,也算是圓了麒麟古皇的夢了。
兄妹二人自無不可,如今火麟洞已經不需要他們坐鎮,后人自由后人緣法,所以才出來在宇宙邊荒結廬而居。
如今有成仙希望,他們自然是要去的,想要看看,父親夢了一輩子的仙域,到底是如何存在。
陸晨在火麒子兄妹的古星小住了幾日后,再次上路,而火麒子兄妹則持著他的手令,前往武帝宮。
漫步在群星之中,是一種奇妙的感受,諸天星辰按照一定的規律運轉,淺顯的道理中,似乎又孕育著大道的真諦。
黃金大世真的在衰落,昔日的故人越來越少,令人不得不嘆息。
走在星空古路上,陸晨被一個人攔下了,也算是個古舊。
“是你……”
陸晨幽幽一嘆。
“我仍舊是看不穿,來此一戰。”
面色蒼白病態的男子站在陸晨的前路上,眼神中帶著堅毅。
“何苦呢,你父親當日為你開脫,讓你離去,我也無意做那斬盡殺絕之事。”
陸晨搖頭嘆息道,眼前的人是暗菩,當年兩人還在葉凡的宴席上碰過一杯酒。
當時暗菩說,今日大喜他不會生事,相見也是緣,但將來帝路爭鋒,他不會手下留情。
果真應驗了,兩人再見,就是死決,只是并非帝路爭雄了,暗菩是來為父報仇的。
“我父親殘害蒼生,站在眾生和你的角度上來說,他的確該死,但他總有萬般不該,那也是我父親。”
暗菩眼神中閃過一絲復雜,“很多事沒得選,為人子,我當為父報仇。”
說罷,他不再猶豫,手持一桿長槍,出手間群星顫栗,像是要刺穿這方大宇宙。
暗菩也另類成道了!
然而,在如今的陸晨面前,他顯得太過孱弱。
陸晨并未出刀,只是抬手振袖,只手遮天,將那長槍壓了回去,同時一掃間,把暗菩掃入宇宙邊荒。
暗菩軀體龜裂,大口咳血,站在宇宙邊荒的一顆大星上,手持長槍,仰天發出咆哮聲。
這個面色蒼白顯得病態的男子,披頭散發,看向遠方的星海,又哭又笑。
他知道,是陸晨又放了自己一馬,否則方才那一擊就可以擊殺自己。
同時他也知道了,陸晨為何被稱為天下第一強者,真的差太遠了。
即便他能與金烏大帝爭鋒交手,可在陸晨面前卻走不過一招,對方甚至沒有出刀。
“我恨啊……父親!”
暗菩咆哮道,不知是在質問誰,最后又喃喃自語,“我該怎么辦……”
他一番瘋癲糾結后,終究冷靜了下來,持槍遠走邊荒,顯然,暗菩的道心堅定,并沒有那么容易破。
即便不為報仇,他也要在求道的路上走得更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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