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實層與表層交界處,真靈界內最近發生了幾次奇怪的震動。
這讓大路上的居民十分不安,有流言說,那震動是自三界交接的通道處傳來的,或許是里世界發生了一些異變。
流言之下,很多國家的人民都感到恐慌,因為里世界是一個恐怖的地方,是妖邪、污染、瘋狂、絕望的代名詞,在那里一切的規則被扭曲,只剩下一些不可名狀的生靈統治。
在漫長的歷史長河中,關于里世界和真實層的起源,他們又為何敵對,再又是如何化為現在這樣分離后互補干涉的情況,這些信息早已被抹去了,連真實層的人民都少有了解的,更別說表層世界的居民。
人們只知道,如果里世界再次大舉破界而出,那么第一個遭殃的就是表世界,這里是中間層,上下不是人,會被當做沖突的直接戰場。
根據一些表層世界的老人所說,傳說中里層和真實層發生過幾次大戰,最初是沒有表層世界概念的,表層世界是由里層世界和真實層世界大戰產生的。
這里本就是戰場由各種強者的法則碰撞而誕生,聚合了真實層一些體系的法則,還有里世界內的詭異法則,在這些法則交織碰撞下,真實層和里層的世界之源糅雜,最終于混沌中孕育了一個隔離層。
這也就是至高世界的表層,由上古戰場化生,本是不存在的一層世界,現在作為里世界和真實世界的緩沖帶。
可漫長的歲月過去,真實層早已演化形成了多元宇宙,有無盡的生靈在這里生活,真靈界作為其核心,更是繁盛無比。
若是大戰再起,真靈界必將是首當其沖,表層世界的所有生靈都會陷入戰火中,造成無限的死傷。
因此,這些日子,真靈界的人們憂心忡忡,各處酒館茶樓中人們討論的多半都是此事。
「唉,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你們說,都平靜了這么多年了,怎么又要打仗啊?」有人借酒消愁,嘆息著說道。
「誰知道呢,我聽說是里世界先異動打過來的,真實層的那些大人物并不想開戰。」
一名老者飲酒中說道。
「害,傳說中里世界內根本沒有所謂的文明,是一片混亂,乃是瘋狂之地,當年應當是被真實層鎮壓分割開的吧?怎么如今真實層的大人物一點動靜都沒有,難道不應該下來安撫民心嗎?」
「呵,你把我們看的太高了,真實層的大人物才不在意我們的死活,他們在意的只有里世界的動向,階級亙古長存,國主那般人物,都不得入真實層,那些真實層的家伙根本沒把我們當人看。」
「道兄,慎言,我真靈界作為三層通道要害,乃是兵家必爭之地,要相信真實層的決斷,不會輕易的放棄我們,定然會派強者下來鎮守通道。」
「到底是什么情況,我看過不少傳說,不是說里世界正因為沒有什么秩序,也不存在什么文明體系,所以本身是沒有侵略欲望的,對于那些生靈來說,戰爭殺戮與沉睡都是無意義的,這時候又為何要開戰呢?」
「傳說只是傳說,什么生靈沒有欲望?就算是只螞蟻都可能有點欲望呢,里世界的生靈掌握著強大的力量,安分也只是一時的事,要我看啊,早就該開戰了,真實層的大人物應該將里世界徹底抹去,讓三界歸一。」
「說得好,真實層的大人物又怎么會怕一群不可名狀的扭曲生物,以前沒有動手,不過是給它們些機會,現在正好一戰將里世界平掉。」
酒樓內人們三三兩兩的討論著,風暴在醞釀,人心在動蕩。
而在真實層,至高神土之中,也有數人在討論此事。
在那永恒的如天劍般的神峰之上,恢弘的宮殿內,一張圓桌前,有十二張座椅,此時意念投影出
現在座椅上,坐滿了這張桌子。
十二尊身影周邊皆環繞著淡淡的霧氣,即便只是投影,法則的力量也讓祂們顯得縹緲,本就是虛幻,如今又因為祂們各自修行的路而概念性不同,不到同一層次者,永遠看不清祂們的真容。
「爛柯,這件事準備如何處理?」
有一位存在開口問向一名身上帶著歲月光暈的男子。
「此事開端是仙靈空間的一名成員,以特殊手段溝通了里世界,將其中的一名至高神性引出,最終那名至高神性被起源空間的陸晨斬殺,而陸晨所修的刀意有些特殊,達到了根源境,因此生出了些波瀾。」
被喚做爛柯的男子說道,像是解釋,又似總結,但其實在場的人都知道事情的過程,他們幾乎無所不知。
他繼續說道:「按照靈虛殿的慣例,此事開端是因空間起,禍事為空間人所惹出來的,那便也應當由空間處理,但如今這件事有些麻煩。」
「根源級刀意?」
有人開口,「倒是有點意思,他才多大年歲,也怪不得九霄大陸那幫學府如此亢奮,你所說的麻煩,便是因為學府吧?」
其他靜默,似乎對這件事并不太關心,只是例行來此走個過場。
爛柯說道:「是這樣沒錯,學府的兩位總管理者,老白和老黑,都很看好陸晨,曾欽點了陸晨為九霄大陸學府的共同傳承者,這就造成了陸晨游歷九霄的現況。」
他繼續道:「陸晨已經取得了四處學府的傳承,目前在心意學府修行,那個地方有些特殊,而且學府勢力都是些比較直的存在,如果要把陸晨摘出來,恐怕不是那么容易的,會引起九霄大陸學府的公憤。」
有一位女子輪廓的存在仰靠在座椅上,笑著開口,「這倒是有點意思,你們說他是早有預料才如此行動,還是渾然不知,真的只是想在九霄大陸求學?」
「恐怕是后者,根據老夫所知,陸晨不是那種心機很深的人,并且出身起源空間,身份特殊,目前在空間的現況下,屬于最優先被培養的人才,他沒有理由做出這些事。」
一名老者開口道,看樣子對陸晨很了解。
「那么此事該如何處理呢?里層已經多次扣關,多半是想要一些說法,畢竟它們很重視的東西被陸晨毀掉了。」
爛柯開口,想聽聽眾人的意見。
「如里層要戰,我們便戰,平靜的太久,或許它們已經忘記了吾等的強大。」
一名身影雄壯的男子開口道,聲音不大,但語氣中充滿了戰意。
其他人看了眼這名男子,并未多說,知道這是一名戰爭狂,估計盼著這一天很久了。
「上古一戰,打到至高神土分崩離析,已經證明我們并不能占據絕對優勢,真的要全面開戰,我們討不了好。」
一名身材矮小的生靈說道,看外貌并不太像是人形生靈。
「里世界有派生靈交涉嗎?此事它們想如何解決?」
一名老者看向爛柯,爛柯乃是這一代靈虛殿的主事者,是負責常事處理的。
「里世界扣關,有生靈自通道內傳來了信息,那些生靈是瘋狂且不講道理的,它們要損毀「圖書館'的人的命,避過了它們先進入表層世界的事。」
爛柯解釋道,「并且它們要求,全面放開表層世界的各通道,祂們認為乾坤應當被顛覆,我們才是里側,而祂們為真實,所以表層區域應當由祂們進行統治。」
其實表層世界無論對真實層來說,還是對里層生靈來說,都不算什么好地方,可誰掌控了表層世界,就掌握了對另一方進攻的主動權。
就像真實層鎮封了里層很多年,就是以表層世界作為緩沖帶,表層
世界可以說是一層封印膜,如果被里世界掌控,就可以反過來制約真實層,將真實層與外界的通路切斷,成為新的里層。
「可笑,這種要求我們不可能答應,交人同樣是不可能的。」
那名雄壯的存在拍桌子道。
現在九霄的學府明顯把陸晨當成了香餑餑,不說別的,肌肉神教、心意學府都是勢力影響很大的學府,存在歷史悠久,往上追溯,在場坐的人中就有其出身。
作為至高管理者之一,誰會說要把自己名義上的師弟拿出去妥協?那是在自己抽自己的臉!
而九霄學府勢力的人腦子一根筋,要說把他們都看好的天驕拿出去擋災,那學府勢力估計會沸騰。
學府子弟們暴亂至高世界的高層當然一點也不怕,抬手就可鎮壓,因為他們掌控著絕對的武力。
問題在于,至高世界的人口其實并不充沛,甚至處于負增長狀態,學府弟子們,出身聯系千絲萬縷,他們不能都鎮壓了。
很多學府的學子,向上追溯,其父母或祖父母,就是和禁忌有關聯的存在,這才是讓管理者們頭疼的地方,學府的學子不能算是他們的未來,但他們的「過去」卻很麻煩。
為了整體的利益,還有面子,他們只能選擇和里世界剛到底。
「里世界的存在沒有理智可言,根本不懂得談判的藝術,祂們若是換一些不過分的要求,或許我們還能接受,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便戰吧。」
那名女子冷笑道。
「一旦開戰,就不可收場,這件事背后,我感覺還有不少問題,有那一方世界的影子。」
一名老者聲音低沉的說道,「而且陸晨的血脈,追溯源頭,也是那邊的,他的行為是否為無意,還有待考察。」
「無論陸晨的血脈來自何方,他如今都是起源空間的人了,并且屬于優秀的先驅者,其血統可以有任意來源,起源空間得到那種血統的傳承道具也不足為奇。」
爛柯開口道,他是靈虛殿當代主持者,對各大空間的信息了解的很清楚,甚至清楚陸晨的每一次世界紀錄。
因此,他說這話就隱隱有著包庇之意了,因為他說的很含糊。
陸晨的血統是天生就有的,他話語中的含義卻像是起源空間給予的血統,這性質差別可就大了。
陸晨也不知道,自己無形間在鬼門關前走了一遭,不是因為他曾經在表層世界斬殺了毒蛇引發了和里世界的戰爭,而是因為他的血統。
「那是種危險的血統,是萬界古史以來罪孽最深重的血脈,應當被抹去。」
一名老嫗開口道此前一直沉默,只有提到陸晨血統的時候,她才發表意見,「自天道空間來的那個小姑娘,也應該被抹去。」
「那是天道空間的先驅,真的以為我們主觀的針對空間的先驅,它們不會開難嗎?」
爛柯冷聲道,對老嫗的意見很不滿,同時也是在警告,有心思的人應當收一收。
「歡前輩說的有道理,那種血統很危險,看陸晨展現出的天賦就知道了,這種血統對魂意有著天生的適應性,有此血統者,或許幾百年就能輕易的達到心意學府的掌控級,心意學府的記錄在其面前不值一提。」
一名消瘦的老者開口道,他鶴發童顏,卻讓人看不真切面孔。
「哦?你也曾在心意學府修行過,卻不為你名義上的師弟辯解嗎?」
有人好奇道。
「心意學府的歷代統計,從不包含那一方世界的人,對于神之秘血的了解是很空白的,但我知曉,那種血統對于魂意有著天生的適應性,是傳承于血脈中的本能,是很危險的東西。」
那名消瘦的老者說
「你確定不是在嫉妒后輩的天資嗎?血統一說,何談危險?關鍵還是看人罷了。」
爛柯看向對方說道,極力為陸晨辯護。
消瘦老者淡淡的掃了眼爛柯,「沒什么好嫉妒的,我已經走到終點,而他才剛剛上路,修行所用的時間較短沒什么,紀年于吾而言,不過彈指一瞬,修行快慢,有何意義?」
「呵,古往今來,何曾因為力量本身而定論正邪?不過是成王敗寇后的說法罷了,他陸晨有這種血脈,但我可并未見其犯下什么大罪,根據靈虛殿內的情報記錄,他一路走來,正氣無雙。」
爛柯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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