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辦公室,夜幕下的霍格沃茨顯得格外靜謐,遠處的禁林比黑夜還要深沉,菲利克斯仔細端詳著大玻璃罩里的八眼巨蛛,記錄下最新的數據。
“巫師,你打算什么時候放我回去?”八眼巨蛛粗聲說道。
“快了,等試驗做完。”菲利克斯敷衍地說。
在度過了隔天周五的教學日常,時間來到了開學后的第二個周末,菲利克斯穿戴整齊,掐著時間來到霍格莫德村莊。
他特意途徑學校的正門,在鑄鐵大門兩側時,見識了一番攝魂怪的存在。
這玩意兒比他想象得還要邪惡,身上似乎帶著滾滾寒潮,一靠近就會不由自主地身體僵硬,心情急速惡劣。
當菲利克斯有意識地運轉大腦封閉術后,攝魂怪對他的影響驟降,而這些披著破爛布條的斗篷怪也仿佛對他失去了興趣。
但他對這種生物惡感倍增,有一股強烈的毀滅沖動。
推開帕笛芙夫人茶館的大門,菲利克斯第一次來到這個被霍格沃茨學生稱為是約會圣地的地方,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確實有一份朦朧的美感。
室內霧氣騰騰,布局七拐八折、狹小局促,里面的一切擺件都裝飾著略顯俗氣的蕾絲花邊。
菲利克斯不是很喜歡這種裝飾風格,但必須要承認,店主對氣氛營造得不錯。
除了幾對年輕的男女巫師,他還發現了幾個單獨的客人享受著茶點,這讓他松了一口氣。他來到柜臺前,看到一位面帶笑容、矮矮胖胖的中年女巫。
“帕笛芙夫人?”
“是我,親愛的,你要來點什么?”帕笛芙夫人說,她梳著黑色的發髻。
“幫我查下預約信息,和奧古斯塔隆巴頓女士,十點鐘。”
帕笛芙夫人低下頭,翻看著只有她能看懂的記錄,“確實如此,她和我說過的,上午十點,在窗戶旁邊的卡座,你提前了一刻鐘。”
“我知道,先給我一杯咖啡。具體是哪個位置?”菲利克斯說道。
“就在你左手邊,沿著過道走,那個小圓桌旁邊有一個蕾絲蝴蝶結菜單。”
菲利克斯坐到位置上,看著灰蒙蒙的窗戶,他的食指點在上面,玻璃暈開巴掌大一塊區域,可以清晰地看到外面。
他默默想著心事,周四晚上和盧平的談話中,他意外發現了哈利三人的蹤跡,所以才有意引導了盧平講述親時代的故事。
也不知道哈利能否承受得住,但殘酷的真相總比虛假的安穩要好。不管是頹廢,還是奮起,都是自己的選擇,半點怨不得別人。
大約過了七八分鐘,他看到一位挽著紅色大手袋的老婦人出現在街角。
她一進門就大聲地詢問帕笛芙、人來了沒有,帕笛芙夫人指著他的位置說了兩句,隨后,老婦人就大步走了過來。
菲利克斯站起來和她握手,“你好,隆巴頓夫人。”
“你也好,海普教授,我們暑期里見過一面。”隆巴頓夫人伸出一只干枯的、鷹爪般的手,隨后她摘下自己的高高的、有著老雕標本圖案的帽子,連著紅色手袋放在一起,坐到他的對面。
帕笛芙夫人送過來一杯紅茶,“按照你的習慣,隆巴頓夫人。”
“哦,帕笛芙,你還是這么貼心。”隆巴頓夫人說道,她看著菲利克斯面前的咖啡,建議他說:“這里的紅茶不錯,我非常喜歡,你可以試試。”
“會有機會的,夫人。”菲利克斯說。
一番寒暄后,兩人進入了正題。菲利克斯說:“夫人,你應該收到了我的信件,納威的魔杖似乎是繼承自他的父親,用起來并不算順手。”
隆巴頓夫人用小勺子攪拌著色澤烏黑潤紅的茶水,“你說得沒錯,孩子。”
菲利克斯頓了頓,試探地說:“可能是我并不了解隆巴頓家族的傳統,也許……”
“沒有也許,沒有。”隆巴頓夫人緊緊地抿著嘴唇,“是納威那孩子堅持的。”
那個反應略顯遲鈍、內向怯懦的小圓臉?菲利克斯有些不信。
他平靜地看著她,無聲地沉默著。
隆巴頓夫人思考了一番,“這不是什么羞恥的事兒,我兒子和兒媳被伏地魔的手下折磨瘋了,他們常年住在圣芒戈醫院里。納威是跟著我長大的,上學前,我每隔一個星期帶他去圣芒戈看望父母……”
“等等,你的意思是,他父母還健在?”
“當然!”隆巴頓夫人驕傲地說,“他們被四個食死徒渣滓折磨,用鉆心咒……很少有人能挺過來,但他們是好樣的,弗蘭克和愛麗斯,我必須要說,他們都是好樣的!”
她的聲音隆隆,惹來不少人的注視。
“鉆心咒……”菲利克斯輕輕重復道。
“就是這個咒語,屬于不可饒恕咒之一,能讓你生不如死。”隆巴頓夫人說:“弗蘭克和愛麗斯是我見過最有勇氣的人,他們沒有吐露一個字。我為他們感到驕傲,只是有些遺憾……明明伏地魔已經死了,我還記得弗蘭克說過要好好慶祝勝利的。”
她托起紅茶杯子,遮掩面龐。
過了兩三分鐘,她平靜下來,除了眼眶有些紅,她臉上的表情顯得更加驕傲了,“我們跑題了,浪費了你的時間,海普教授。”
“這沒什么,我敬佩那些意志堅定的人。”菲利克斯說。
“謝謝你。我們說到哪里了,魔杖?哦對,魔杖。”
“大概在納威四五歲的時候吧,他從醫院回來,翻箱倒柜,把他父親的魔杖翻出來,那是我藏起來的,杖芯是獨角獸毛,特別忠誠。”
“我以為他是一時興起,就隨他去了。但他從那以后就抱著它不放,臨開學的時候,我要帶著他買魔杖,他死也不肯,說是要帶著他父親的魔杖。”
“你沒有勸勸他嗎,夫人?”
“我試過了,這孩子平時挺懦弱的,但在這件事上特別堅持。而且,在開學前,他成功地用那只魔杖釋放出了一個簡單的咒語,以他之前的表現來看,簡直就是奇跡……我也就同意了。”
菲利克斯想了想,建議她說:“也許可以再買一根魔杖,至于納威父親的那只,就讓它作為備用魔杖好了。”
隆巴頓夫人表情嚴厲地說:“我并不認為換一根魔杖會對他有多大幫助,他今年暑假拿回來的成績單讓我感到羞愧!一點都沒有繼承他父母的才氣,我一度懷疑他是個啞炮,直到因為一次意外,他才展現出魔法的才能。”
菲利克斯溫和地說:“但就像你說的,他本來就不算天才,些許的影響都會帶來巨大的變化,更何況是魔杖呢?”
他從戒指中取出一疊羊皮紙,“這是納威在決斗課上學習咒語的表現,是他自己記錄的。上面的數據出乎意料地誠實,也讓我對他的情況有更清晰的認識。”
“從數據看,納威學會一個咒語的速度要比一般人慢上三到五倍,很難說是不是有魔杖的因素……”
隆巴頓夫人仔細地看著,一張張翻過去,除了納威的筆跡,還有另外一個人的標畫和總結字樣,半晌她抬起頭,“你說服我了,海普教授,納威能遇到你,實在是他最大的幸運。”
菲利克斯聳聳肩膀,“我也很好奇他拿到新魔杖后的表現,另外,隆巴頓夫人,我有一個不情之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