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5章乾帝:一覺醒來,滿朝帝黨為“子木拾光”的萬賞加更,10400均訂加更、10500均訂加更
從昏睡中醒來,乾帝正常的反應會是一陣迷茫,然后恢復正常。
但是此刻乾帝的眼神卻是十分掙扎。
一如之前在清心殿,白傾心看到的那樣。
如果白傾心此時見到了乾帝現在的模樣,當能夠推測出很多東西。
“不。”
乾帝面色漲紅,隨后頭上出現大顆大顆的汗滴。
他不知道的是,這一切全都反應在了“文明”學堂的地圖紙上。
黑衣男子和白衣女子同時都看到了大乾那方所在位置的地圖光芒開始閃爍。
白衣女子見狀有些驚訝,隨后便反應了過來,嘲諷道:“看來乾國并不在你的掌控之內,對方仍有反抗之力。也對,你連這個世界都進不去,能夠染指的本就十分有限。。遇到那種意志堅定的人,是沒有作用的。”
“垂死掙扎罷了。”
黑衣男子冷笑一聲,再次伸出了一指。
卻被一只短刃阻擋。
黑衣男子眼中厲芒一閃:“你不是我的對手,讓開。”
白衣女子輕笑道:“本來我的確不是你的對手,但是現在,你好像受傷了。盜火者一脈,你是剛剛出師吧,看來沒有拿下這個世界的天道意志,反而遭受了一些反噬。”
“你以為這樣便能奈何的了我?”黑衣男子冷漠道。
白衣女子淡淡道:“這本就是我的職責,觀察者一脈觀萬物興衰,悟生滅之道,你打斷了我的觀察,本就是我的敵人。更遑論觀察者一脈依附天帝,與你們盜火者一脈本就是敵人。”
聽到“天帝”兩個字,黑衣男子氣勢一縮,收回了自己的手指。
但目光中綻放出一縷異芒。
下一刻,大乾上方閃爍的光芒便徹底消失,全都進入了他的眼中。
白衣女子的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既然你執迷不悟,那便做過一場吧。”
黑衣男子大笑一聲。
“我的目的已經達到,又何必與你打生打死?而且觀察者一脈觀萬物興衰,我的所作所為和觀察者本就沒有利益沖突,何來的得罪你?我再插手世界的運轉又如何?觀察者只需要觀察就是了,你真的在乎這群螻蟻的命運?說到底,你不過就是在示好天庭,根本不是因為我與你為敵。”
白衣女子沉默片刻,然后冷聲道:“觀察者一脈受天帝大恩,所以遵天帝規矩,有何不妥?而且,你看不起螻蟻?”
“不,我本就是從螻蟻成長到現在的。”黑衣男子沉聲道:“我不會看不起任何螻蟻,但我知道,螻蟻的命運就是任由強者擺布。現在我比他們強,所以我可以擺布他們。來日他們比我強,隨意擺布我,我也沒有任何怨言。”
白衣女子深深的看了黑衣男子一眼,吐槽道:“你倒是看的開。”
“宇宙本就如此現實,天帝弱小之時,他說的那些話一度被稱之為瘋言瘋語。后來天帝以下克上封印了道祖,他說的話就變成了天條。”
黑衣男子淡漠道:“所以如果天帝說我是錯的,我肯定就是錯的。但這不是因為我做錯了,而是因為我不如天帝的拳頭大,這很合理。”
白衣女子無法反駁。
她認同這個道理。
不過,她還是要動手。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你說的是對的。但天帝現在的拳頭最大,觀察者一脈依附天帝,而盜火者一脈是道祖的附庸。所以,我依舊要阻止你。”
“我要做的事情已經完成了,不會再插手任何東西。事實上,我也插手不了任何東西,這個世界本身的天道意志強度超出了我的想象。”
黑衣男子說到這里,眼中閃過一抹火熱:“如果我能夠獲得這個世界的文明之火,足以讓我晉升更高級別的盜火者。如果你能夠觀察完這一次的世界大劫,也一定能夠得到超出你想象的預期。觀察者,你應該感謝我。如果沒有我,原本按部就班的世界成長,是絕對不會讓你有如此巨大收獲的。”
白衣女子眼神一閃,沒有說話。
作為文明的觀察者,其實她能夠觀察出來,黑衣男子說的是實話。
黑衣男子看向白衣女子,嘴角又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你對觀察者一脈和盜火者一脈知道多少?”
“很多。”白衣女子道。
黑衣男子嘴角的弧度愈發嘲諷:“那你也應該知道,正常情況下,也許我們兩人應該是道侶的。”
白衣女子用沉默代表了默認。
“盜火者一脈與觀察者一脈本就是互相合作的對象,盜火者盜取文明之火用于自身的晉升,在此過程中自然要用到諸多手段。而由于盜火者的插手,文明的演化會變的波瀾起伏,其間必然誕生很多蕩氣回腸的史詩故事與震撼人心的智慧火花,更加容易讓觀察者得到晉升的靈感。
“盜火者一脈與觀察者一脈——從誕生的那天起,本就是互為道侶的。
“我們這兩脈的創始人,本身也是夫妻出身。
“結果現在,你卻說盜火者一脈是觀察者一脈的敵人。”
黑衣男子仰天大笑:“果然,史書都是勝利者書寫的。盜火者一脈死心塌地的依附道祖,觀察者一脈卻在天帝成功前跟隨了天帝。于是,夫妻檔就變成了宿敵。觀察者,你說我看不起螻蟻,可我們又何嘗不是螻蟻?觀察者一脈和盜火者一脈又何嘗不是螻蟻?大家都在爭渡罷了,自然要不擇手段。”
“天帝不喜歡不擇手段。”白衣女子觀察者冷淡道:“所以,觀察者一脈也不喜歡不擇手段。”
“你會喜歡上這種感覺的。”黑衣男子盜火者十分自信,甚至有些激動:“戰爭才會激發一個國家最大的潛力,誕生更高等級的文明,從而讓整個世界升維。想想吧,幾乎所有的世界文明都是在戰火中更進一步的。讓我來制造世界戰爭,收割戰后誕生的文明之火。你則以更高維度的存在觀察這個文明的演化方向,十年時間,足以抵擋你萬年苦修,這才是盜火者一脈和觀察者一脈正確的打開方式。道友,我們當以和為貴。”
他是要晉升的。
不是來樹敵的。
事實上,他對于大乾也沒有敵意。
只不過大乾被他選中了。
而且,根據他目前的觀察,大乾現如今的潛力最大。
所以他需要更大程度的壓榨大乾的潛力。
黑衣男子說的全都是大實話,這些內幕,白衣女子也都很清楚。
她知道,和對方合作,肯定能夠大大加快自己的修煉進度。
但白衣女子最終還是了對黑衣男子動手。
理由很簡單。
“道祖已被封印,盜火者一脈觸犯天條,當鎮殺之。”
黑衣男子嘴角扯了扯,無奈道:“根據老師得到的消息,天帝也不在天庭,不然我也沒膽子干這種事情。”
白衣女子不為所動,冷漠道:“動手吧,觀察者一脈已經做出了選擇,就不會再三心二意。”
天帝不是心慈手軟的仁君。
天庭也不是宣揚愛與和平的機構。
觀察者一脈知道厲害,所以白衣女子觀察者哪怕對盜火者的提議十分心動,可也僅僅是心動。
黑衣男子仰天長嘆,然后抬手于虛空當中畫了一個圈。
神通——畫地為牢。
觀察者仔細感應了一下,隨后就黛眉緊皺。
她出不去了。
“別試了,我也出不去,這不是我的技能,而是一個特殊的保命技。我們出不去,但外面也進不來。除非我們再做晉升,否則都會被畫地為牢所克制,我也是置之死地而后生。”黑衣男子很光棍:“你實力不如我,但我也受了傷,奈何你不得。我不是來和人打架的,我要的是晉升。所以,以和為貴,我們且在牢籠里看著,這次的世界大戰,到底會以何種結局結束。在這個過程中,我不會再做任何插手。當然,你也看出來了,我也沒有能力再做任何插手。”
白衣女子觀察者:“……”
半晌無言后,白衣女子觀察者收起了匕首。
她也不是初出茅廬的觀察者了,這種情況雖然沒有遇到過,但是可以理解。
畢竟星河廣袤,宇宙無垠,強者一直屹立于巔峰,他們這種普通人眼中的大人物,向往的也是更高處的風景。
所以打打殺殺并不是這些強者的主流。
他們的打打殺殺,一般都是有目的性的。
如果得不償失,那便以和為貴。
當然,這是發生在雙方實力均等的情況下。
若她的實力比盜火者差很多,那黑衣男子肯定不會和她這么心平氣和的說話。
盡管暫熄了和盜火者的生死之爭,但觀察者也沒有選擇和盜火者一起坐而論道。
她并不想和對方培養感情。
哪怕雙方修煉的方式本身對于對方就有吸引力。
可她依舊要抗拒這種感覺。
因為,盜火者一脈現如今在被天庭所清剿。
“我們來下一盤棋吧。”
觀察者話音落下,學堂內部的情景立刻改變。
一間棋室改造完成,而黑衣男子和白衣女子當中擺著一張棋盤,棋盤兩邊擺放著兩個棋盒。
棋盒內部黑白分明的棋子一左一右,黑衣男子執黑,白衣女子執白。
這并不是圍棋。
而是生死棋。
白衣女子拿起了棋盒中的一枚白色的棋子,將其放在了棋盤上。
“道友,請。”白衣女子觀察者道。
黑衣男子臉色鐵青。
“生死老人煉制的生死棋,除非打成和棋,否則必分生死,你我之間何至于此?”
他們甚至都沒有仇怨。
白衣女子淡然道:“職責所在,請道友見諒,請吧。而且生死棋也未必一定分生死,若我們下成和棋,亦或者我們打破了生死棋盤的限制,便能夠雙雙跳脫出去,一如你用出的畫地為牢,也是有極限的。”
“這是生死老人親手煉制的生死棋嗎?”黑衣男子眼中有不加掩飾的驚恐。
白衣女子笑了笑:“當然不是,以生死老人的身份,祂親手煉制的生死棋落不到我們這種小角色手上。我拿出的這批生死棋是仿品,道友不必擔心。”
生死老人,是他們的認知當中,在生死一道上堪稱獨步萬界的大能。
當道祖和天帝公司對壘時,諸天萬界但凡夠資格的大勢力,都有選擇自己的傾向。
除非強到一定的程度,才可以保持中立。
而生死老人,就是保持中立的那種獨行俠。
強大可見一斑。
據說道祖亦曾經向生死老人討教過生死之道,而不是直接吞噬。
這肯定不會是道祖心慈手軟。
這個傳說也更加深了生死老人的傳奇性。
如果白衣女子觀察者拿出的是生死老人親自煉制的生死棋,那黑衣男子現在什么都不想,一定會用盡全力殺死對方的。
確認了這只是仿品之后,黑衣男子才松了一口氣。
正如他自己所言,他看此方世界的生靈視為螻蟻,但在更高階的強者面前,他也是螻蟻。
所以,他不會看不起螻蟻。
只是螻蟻也有爭渡之心。
也有弒神之望。
黑衣男子拿出了一個黑子。
當他碰到黑子的時候,面色便是一黑,周身死氣開始纏繞。
黑衣男子眼中殺氣一閃,但還是將棋子隨意的下在了棋盤上。
生死老人的生死棋,考驗的根本不是棋道,而是下棋雙方對于生死的掌控。
生氣太多,會死人。
死氣太多,也會死人。
而且一旦棋盤分出勝負,同樣是勝者活,輸者死。
在浩瀚的宇宙當中,若雙方有仇,且不死不休,除了上萬界競技場之外,再就是下一副生死棋。
生死棋畢,生死立現。
而且在下棋的期間,不得攻擊對方,同時也可以無視外界的攻擊。
當然,除非對方的攻擊超過了生死棋的防衛力度。
任何事情都是有極限的。
生死老人都稱不上無敵,生死棋當然也不會無敵,更何況這一盤生死棋還是仿品。
不過,用來限制黑衣男子和白衣女子,已經是足夠了。
當這盤生死棋開始之后,黑衣男子和白衣女子同時松了一口氣。
盡管現在也是在分生死。
但總算不至于兵戎相見。
白衣女子又拿出了第二顆白子,此時她的面色猛然一紅。
不是害羞的暈紅,而是體內生之氣息太多浮現的外在表現。
黑子中死氣環繞,白子中卻是生氣縱橫。
但虛不受補。
一個人生氣太過,同樣也很危險。
生死之道在于平衡,若生氣太盛,生死比例失衡,像是白衣女子這種進化者就會立刻遭遇生氣的反噬,進而身死道消。
黑衣男子的遭遇正好和白衣女子反過來。
黑子中蘊含的是死氣
兩人都不會好受。
這就是生死棋。
分生死的一局棋。
白衣女子將這一顆白子也下到了棋盤上,然后擦了一把頭上的冷汗,對黑衣男子道:“該你了。”
黑衣男子沒有拒絕。
他現在也無法抗衡生死棋的規則。
不過黑衣男子再次拿起一顆黑子的時候,盡管臉上黑氣環繞,但黑衣男子還是主動道:“道友,枯燥的下棋太沒有意思了。這樣如何,我下一步棋,你問我一個問題。你下一步棋,我問你一個問題。”
“可。”
白衣女子觀察者一口答應了下來。
黑衣男子將手中的黑子落下,然后道:“女士優先,你先請。”
白衣女子觀察者沒有客氣,直接問出了自己最關心的問題:“我觀察這個世界有一段時間了,你根本不能直接進入此方世界,只能夠潛移默化的影響一些生靈的想法。修真者聯盟和西大陸有你的人我可以理解,甚至妖庭有你的妖,我也不會奇怪。但乾國你安排了誰?這些年我竟然完全沒有觀察到。”
黑衣男子笑了笑,同樣直奔主題:“我散播了一些獨屬于我的靈魂印記,這些印記沒有太大的作用,尤其是于戰斗一道。但是可以在潛移默化之中影響到一些生靈的判斷,讓他們走向我希望他們走的道路。當然,意志堅定者可不受影響。”
“你還是沒有說在乾國到底安排的是誰。”白衣女子皺眉道。
黑衣男子笑的十分玩味,看向白衣女子的眼神這一刻也頗為憐憫。
“我在乾國選中的人——是乾國的皇帝。”
白衣女子面色驟變。
“一個封建帝制的國家,你控制了他們的皇帝,你讓他們玩什么?你讓我觀察什么?”
“道友別急,我并沒有完全控制乾帝,皇帝還是有反抗之力的。說起來,乾國的先帝和前太子也曾經都被我選中,但是那兩個人都扛過去了,也都已經隕落。若是他們還活著,乾國可能會更加有趣。”
不等白衣女子再問問題,黑衣男子道:“你該下棋了。”
片刻后,又一枚白棋落下。
黑衣男子緩緩開口:“輪到我問你了,你是什么時候開始觀察這顆生命星球的?”
“一年前。”白衣女子道。
這個答案,比黑衣男子預料的要短。
不過也在他的猜測區間之內。
以白衣女子觀察者的行事風格,若她見到了衛國戰爭時期他的謀劃,不會到現在才做出反應。
只有是衛國戰爭之后才來的觀察者,才會一直和他保持和平。
想到這里,黑衣男子也松了一口氣。
觀察者來的晚,意味著在先手上就輸了他很多手。
他的棋子都早已經埋好,就等著引爆即可。
而觀察者只能觀察,想要阻攔他,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了。
想到這里,黑衣男子臉上再次出現了笑容,然后下了一顆黑棋。
輪到白衣女子觀察者繼續提問:
“既然你想讓大乾更加有趣,為什么要控制乾國的皇帝?一個圣明的皇帝才能夠帶領大乾走向更加輝煌的未來,被你控制的皇帝,是不會有什么突破的,我不明白你的用意。”白衣女子觀察者質疑道。
黑衣男子微微一笑,解釋道:“衛國戰爭那時候,我看重的不是乾國,是西大陸。他們已經越過了帝制階段,我更期待他們的未來。所以,我選中了乾國作為交戰的地點,并且讓修真者聯盟暗助乾國,希望能夠借住乾國,逼出西大陸更大的潛力。”
“你失敗了?”
“是的。”黑衣男子坦然道:“西大陸輸了衛國戰爭,我還可以接受。但戰后的西大陸雖然進行了第二次科技革命,但并沒有達到我的預期,文明雖然取得了進步,卻沒有質的飛躍。不過那時的我并不知道,所以我控制乾帝,是想繼續給西大陸施加壓力。”
白衣女子觀察者緩緩的點頭。
怪不得盜火者要直接對乾帝出手。
盜火者根本就沒有看好過乾國。
所以才如此肆無忌憚。
可現在,意外出現了。
白衣女子觀察者再下一顆白棋。
輪到黑衣男子發問:
“天帝是否真的不見蹤影了?”
盜火者一脈是道祖的附庸,他們這種進化方式天庭是不允許的,在天庭的體系當中,他們便是人人得而誅之的邪魔外道。
不過能夠跟道祖混的勢力,當然都有幾把刷子。
天帝他們肯定是怕的。
天庭嘛……那就分人了。
最起碼眼前的這個觀察者理論上也算是天庭一系的人馬,但他就不怎么怕。
他忌憚的還是天帝。
那才是完全無法對抗的存在。
觀察者猶豫了一下,不過生死棋自有規則,他們既然達成了約定,就無法在下棋的時候說謊。
當然,這是因為他們本身的實力還不夠高。
真要是天帝道祖來下棋,就不是生死棋能夠束縛的了的了。
白衣女子觀察者最終還是點了點頭,道:“這不是什么秘密,天帝確實已經很久沒有出現了。”
黑衣男子并沒有感到高興,反而感受到了更大的危機。
“封印道祖之后,天帝已經有實力競爭萬界第一強者,甚至已經是很多生靈心目中的萬界第一。已經到了如此的巔峰,天帝竟然還不滿足,還要再閉關修煉。”
黑衣男子面色肅然:“有天帝在前,我等怎敢放松警惕?進化之路,有進無退。”
白衣女子觀察者默默的點頭。
天帝的確是橫亙在他們頭上的一座大山。
無論是敵人還是自己人。
都想要跨越這一座大山。
而天帝也不是道祖。
天帝給他們留下了超越的機會。
就看他們自己能不能做到了。
黑衣男子再下了一枚黑棋。
周身的死氣更加濃重。
不過這還不至于威脅到他。
此時輪到白衣女子觀察者提問:
“既然你現在更看好乾國,為什么又想要控制乾帝?很顯然,一個靈魂自由的乾帝才能夠帶領乾國走向更光明的未來,點燃更盛大的文明之火,那才應該更符合你的利益才對。你的一尊傀儡行事,能有什么助推作用?”
黑衣男子淡淡道:“若乾帝能夠掙脫我的束縛,回歸自我,實力便當能夠更進一步。乾國皇室有這方世界的人皇血脈,底蘊還是有的。乾帝再擺脫了我的控制,加上乾國上下一心,未來便大有可為,我也是為了考驗乾帝,才特意控制住他。”
“如果他沒有通過你的考驗呢?”白衣女子問道。
這是一個大的問題,所以白衣女子連續發問。
當然,黑衣男子真要是計較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但黑衣男子并沒有計較,而是直接道:“不太可能,能夠將乾國帶領到現如今的地步,還能帶給我意外之喜,乾帝不應該是一個庸才,我之前小看他了。”
盜火者和觀察者擅長的方向不同。
盜火者擅長的是制造混亂和竊取文明之火,真正擅長觀察的是觀察者。
別看觀察者只來了一年,但是比起已經籌謀此方世界幾十年的盜火者,觀察者了解的情況會更多。
在觀察者的一雙慧眼之下,世界很少會有秘密。
所以白衣女子觀察者聽到黑衣男子如此盛贊乾帝,臉色變的十分微妙。
盜火者不知道乾國發生了什么。
但她卻隱隱看到了真相。
盡管未窺全貌,但剩下的靠猜也能夠猜的差不多了。
她又不是白癡。
所以……
盜火者這一波,恐怕是要失算了。
當然,這些想法只是在白衣女子觀察者的心中閃了一下,就隨即消失。
她肯定不會去好心提醒盜火者的。
盜火者如果失敗,那大乾在這個過程中所迸發的生命力和潛力肯定會得到更好的展現,也能夠讓她更直觀的感受到文明的演繹。
從而在觀察者一道上更進一步。
這是比盜火者所暢想的場景更加美好的未來。
盜火者原本給她打造的未來是兩人分食此方世界的文明,在廢墟之上享受整個世界的獻祭。
而如果大乾能夠挫敗盜火者的陰謀,那觀察者就能夠把觀察的最終對象變成盜火者。
從層級上來說,盜火者自然是生命等級更高的存在。
如果她能夠把盜火者完全觀察透徹,那她就將徹底凌駕于這個盜火者之上。
在觀察一道上,甚至可以連升兩級。
所以從這個角度上來說,她是要站盜火者敵人那邊的。
退而求其次,才是站在盜火者這邊。
而對她來說效率最慢的,就是讓文明自然的演繹。
那她的觀察就不知道要到何年何月了。
所以盜火者希望她和自己站在一起,是基于效率最慢的情況考慮的。
從先天上,盜火者就沒想過自己會輸,所以也不會認為自己會成為觀察者觀察的對象。
但白衣女子觀察者此時的確已經把觀察的目標悄悄轉移到了盜火者身上。
因為她隱隱有一個不能置信的大膽猜測。
為了這個猜測,哪怕僅僅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她也要站在盜火者的對立面。
然后,保住那個叫魏君的人的安全。
如果她的猜測為真,那她一定想盡辦法作為那位存在的護道者護持對方的安全。
白衣女子完全可以想象自己會借此一步登天,走上人生巔峰。
為了這個猜測,白衣女子在魏君和盜火者不知情的情況下,已經開始行動了。
她行動的很隱秘,付出了巨大的代價瞞過了盜火者,偷偷的幫了一把魏君。
白衣女子不求能夠起到多大的作用,但求能夠幫到魏君,護持魏君一次,留下一段香火情。
那樣就穩了。
就在白衣女子暢想未來的時候,聽到了黑衣男子繼續問她問題:
“天帝閉關,觀察者一脈有足夠的自主性,你為何執意與我為敵?此方世界已經被大能用天機屏蔽,絕對不會被天庭發現。無論你作何選擇,都不會有什么后果。我不明白,你對天庭就這么忠心?我接觸的其他觀察者,他們并沒有像你這樣循規蹈矩。”
白衣女子觀察者知道自己在生死棋過程中無法說謊。
不過她沒有慌。
說實話,其實也可以讓人得到錯誤的結論。
“我對天庭并沒有太大的歸屬感,但我相信天帝。”
而且我好像發現天帝了。
但是這點就不能告訴你了。
黑衣男子不知道白衣女子的真實想法,對于白衣女子的答案,黑衣男子并不意外,他只是淡淡道:“道祖會逐漸復蘇,翌日和天帝肯定又是一番巔峰論道,孰勝孰負猶未可知。天帝能夠以下克上,道祖歷盡千帆,一樣可以做到。所以迷信天帝并不安全,我若是你,就不會現在下注。”
“你難道不是在下注道祖嗎?”
“當然不是,我是在為自己的進化而奮斗。”黑衣男子野望道:“復活道祖?我希望有一天,自己能夠堂堂正正的說出一直隱藏在心里的話——無需復活道祖,我將超越道祖。”
白衣女子觀察者瞳孔瞬間放大,顯然十分震驚。
良久之后,她才認真的向對方豎了一根大拇指。
“在夢想這方面,我不如你。”白衣女子觀察者道:“我沒有你這么宏大的夢想。”
“你是在嘲笑我自不量力?”黑衣男子皺眉道。
白衣女子觀察者搖頭道:“夢想從來就沒什么值得嘲笑的,不過我確實內心有些嘲諷,嘲諷的不是你的夢想,而是你的實力。”
“不奇怪。”
黑衣男子十分坦然:“螞蟻說想勝過巨龍,的確自不量力了一些,所以我才一直把夢想隱藏在心底。來日出了這間學堂,我也不會承認此事。我會一直默默的做,總有一天,我會讓諸天萬界都聽到我的名字。”
“你叫什么?”
“這個問題不算你的次數,我名——罪傲。”
白衣女子觀察者想了想,然后實話實說:“沒聽說過。”
罪傲:“……”
好在他的內心十分強大,稍微的窘迫過后,便灑然一笑:“現在的我的確是一個無名小卒,但一萬年后,我相信我的故事會被萬靈傳頌。”
“盜火者的大名,一般都是遺臭萬年。”白衣女子觀察者吐槽了一句,然后道:“不占你的便宜,我名藍晴。”
罪傲點了點頭。
盡管他自認在諸天萬界此時還不過是一個無名小卒,但是他和藍晴都已經不會再因為一個名字而中招了,他們已經跳過了那個階段。
當然,如果出手的人是天帝道祖亦或是生死老人那個層次,那就是另外一個說法。
不過真要是得罪了那種級別的強者,他們怎么都是一個死,所以怎么死的就無所謂了。
互道了真名之后,罪傲又下了一枚黑子,等待著藍晴發問。
“這個世界除了之前的西大陸和乾國之外,還有什么讓你感覺驚喜的嗎?”
罪傲想了想,回答道:“我能感覺到有幾個生靈的天賦出乎意料的高,如果他們能夠破開枷鎖,看到更大的世界,或許有機會更進一步,成為比肩你我或者超越你我的強者。”
藍晴有些意外,但也并不是特別意外。
如果她的猜測為真的話,那連天帝都在這個世界,出幾個人才太正常了。
說不定就是天庭的哪位大佬在轉世為天帝護法呢。
甚至都沒有轉世,直接偽裝潛伏在了天帝的身邊。
藍晴不能確認自己的猜測是對的,但直覺告訴她,站在罪傲這一邊會十分危險。
“道祖起于微末,天帝始于草莽。除了生而強大的天生神圣,強者也大多都是自己一步一步走出來的。一個世界誕生幾個頂尖的天才,很合理,就怕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和空間成長。”藍晴道。
罪傲淡淡道:“我當年的世界,也是這樣過來的。盜火者不針對任何生靈,我們要的只是文明之火。”
罪傲透露的這個消息,倒是讓藍晴有些意外。
“你出自一個被盜火者毀滅的世界?”
“不錯,我出生的世界,被盜火者盜取了文明之火后就徹底摧毀,淪為了廢墟,至今也沒有再重建。”
藍晴:“……盜火者滅了你所在的星球,然后你成為了盜火者,再去毀滅其他人所在的星球。”
罪傲語氣淡漠:“的確如此。”
“屠龍的少年,最終變成了惡龍,還真是一點都不讓人感覺意外啊。”藍晴道:“你比天帝差遠了。”
天帝也屠龍,卻還沒有成為惡龍。
藍晴再次堅持了自己的信念。
立場不能改變。
罪傲糾正了藍晴的說法:“我從來沒有想過屠龍,即便未來我弒師,也是為了讓我自己的實力更進一步。”
藍晴:“……毀滅你出生世界的盜火者,是你的師父?”
“是。”
藍晴無言以對。
果然,觀察者一脈和盜火者一脈切割開來是對的。
不然這樣的瘋子如果成為她的道侶,她真擔心哪天對方就為了變強把自己弄死了。
不過對方的向道之心和變強之心的確十分堅定,甚至比她更強。
這方面藍晴是佩服的。
強者大多是偏執狂,性格有問題十分正常。
藍晴并不意外,甚至還默默在內心調高了對于罪傲的評價。
只可惜,罪傲遇到了一個特殊的對手。
哪怕僅僅只有萬分之一的可能性,藍晴都告訴自己再選一萬遍,也還是要站在魏君這邊。
生死棋還在繼續。
罪傲與藍晴在生死斗的同時,也在逐漸的摸清對方的底細。
而這一切,世界內的人并不知情。
連魏君也不知情。
魏君從天道那里得知了一些信息之后,把消息該通知的都通知到了,然后就開始寫自己的史書。
干一行愛一行。
畢竟他身上還有官職呢。
不過用這么短的時間就把修書撰史這個浩大的工程完成,魏君也算是破紀錄了。
修史修個幾十年,在歷朝歷代都是基本操作。
魏君一年都沒用。
簡直進境神速。
得知魏君即將收工,白傾心和陸元昊也分別放下了自己在六扇門和監察司的差事,全都留在魏君身邊,見證這一歷史性的時刻。
衛國戰爭可以說是大乾過去二十年甚至一百年間最重要的事情。
在這場殘酷的戰爭中,到底發生過什么事情,幾乎所有的大乾人都想知道。
而他們將是最早知道的兩個人。
白傾心和陸元昊都有些激動。
不過當他們看到魏君寫的史書后,兩個人的神情越來越凝重。
尤其是陸元昊。
他的臉色還有些蒼白。
被嚇到了。
“天上的神仙背后,還有更高層次的幕后黑手。”
“而且高度滲透進了西大陸和修真者聯盟。”
“甚至還附身在了乾帝體內,隨時有可能發作,也可能已經發作了。乾帝這些年的修道,很大概率就是在解決這個問題。”
陸元昊看到這里,都不敢看下去了。
“魏大人,你是認真的嗎?”
魏君還沒有寫完,一邊筆走龍蛇,一邊頭也不抬的說道:“就乾帝那個慫樣,他配讓我造謠嗎?”
久違的今日辱乾1/1。
本天帝的青春回來了。
陸元昊倒吸了一口涼氣。
有一說一,他其實也感覺乾帝不配讓魏君造他的謠。
而白傾心看到這里,就立刻想到了第一次她和乾帝在清心殿深談的情形。
那天乾帝的臉色就特別的不對勁,而且眼神十分掙扎,當時就先把她晾在了清心殿。
那時白傾心就判斷乾帝身上出現了問題,只是她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問題。
現在看到魏君寫的史書,聯想到這是天道和魏君共享的信息,白傾心的心頭一沉。
“應該是真的,之前我就發現過陛下的不對勁。”白傾心道。
蔫人出豹子,陸元昊聽白傾心確認了魏君的判斷,眼中頓時兇光一閃:“那就讓陛下永遠都醒不過來,這樣就不會對我們再產生威脅。”
在保命這件事情上,陸元昊可以爆發出最大的潛力,展現出讓人瞠目結舌的能量。
魏君和白傾心聽到陸元昊突然發狠,都有些發愣。
然后,兩人同時面色一變。
他們收到了大皇子在一頁書上的提醒。
“乾帝醒了。”
魏君和白傾心對視了一眼。
與此同時。
清心殿。
乾帝召來了一個太監,詢問了一下朝廷目前的情況。
得知魏黨幾乎被一掃而空,上官丞相、陸總管和姬帥三巨頭都在忠心國事,儒家也已經在朝堂重新站穩腳跟,乾帝的臉上出現了欣慰的笑容。
乾帝點頭自語道:“眾正盈朝,滿朝帝黨,朕心甚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