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導有什么高興的事？”
順利完成劇本的陸釧，心情也很好。
又碰到喜事，自然想要分享一下。
這...說出來怕不是要動人了。
一把年紀可打不過陸釧...馮褲子擺擺手，笑道：“有些喜事只是自己關起門高興，對別人可能就不算喜事了。”
這一大俗人，還故弄玄虛起來了...
陸釧嘴角一抽，也不再追問，反正他們也就是同事關系，沒興趣關心別人的私事。
說回正事，《可可西里》陸釧開口要一千萬投資。
一千萬不少了，《天下無賊》成本才3000萬，劉德樺劉落英葛憂就拿走了1300萬。
不過《尋槍》成功了，海外都賣了一百萬美元呢。
甭管陸釧只是半個爹，只要能賺錢，那就夠了，都是稀缺資源。
王宗軍一口答應下來：“就一千萬，我去聯系環亞，請郭富成或者張雪友來主演！”
八位數已經是中等投資了，必須要大牌明星。
劉德樺在《天下無賊》劇組，梁超偉在拍《2046》，墨鏡王一時半刻估計搞不定。
黎明太帥了，演一個生命禁區的巡山隊隊長不合適。
不過，郭富成也一樣，就張雪友長的比較糙。
“就張雪友吧！”
四大天王級別的，只有他最合適了。
見他這么快就拍板定下了，陸釧忙道：“呃...王總，我不想請大牌明星。”
“這是為什么？”
王家兄弟和馮褲子一時間都不明白。
“去可可西里拍戲，太辛苦了，我怕大明星吃不了這個苦。”陸釧解釋了一句。
這什么道理，程龍這么大的明星，拍個戲還險些喪命呢。
王宗軍擺擺手：“這個不用擔心，哪有這么嬌貴，又不是女人，手指頭破個皮都疼的受不了。”
“章紫怡拍戲指甲蓋被打掉了，都照樣接著拍，陸釧你太多慮了。”王宗磊也符合一句。
“張雪友不合適。”陸釧還是堅持。
“那古添樂？”
“古添樂也帥，也不合適。”
“哪帥了，都黑成那樣了，平平無奇的剛剛好。”
“那也不合適。”
“那你說，找哪個明星來？”
“電影沒有大腕，也能拍好。”
“沒大明星誰看電影，除了唐言做的那幾部，還有哪部沒有大腕也大賣的？”
又是唐言
這話讓一直堅持的陸釧直接破防了，滿臉青紅地脫口而出：
“我不需要大明星，要是把張雪友找來，那不就成了張雪友的《可可西里》？”
王家兄弟和馮褲子懵了，聊得好好的，怎么突然就激動成這樣子呢。
看樣子被江文刺激的不輕啊，過去這么久，還耿耿于懷。
都快魔怔了。
王宗磊趕緊好言相說：“不是，張雪友他再大牌，也就是個演員而已，沒人會那么說。”
陸釧一時情急之后也反應過來，竟然把心里的想法給說出來了，臉上更是難看。
不過，也只羞紅著臉，梗著脖子硬撐：“《可可西里》這部電影最重要的是真實，請大明星會破壞感覺。”
得了，再勸下去，真怕人會瘋掉。
王宗軍無奈，只能順著他：“這樣，找什么演員你自己定，一千萬投資過幾天給你準備。”
搞定了投資，出了丑的陸釧道了個謝，趕緊就遛了，抓緊籌備電影。
這回沒有江文來搗亂，可得盡快做出來，別搞得跟上次一樣，人家三部電影做完了，一部都沒出來。
等他關上門離開，過了七八秒鐘走遠了，馮褲子突然開口了：
“這么一個保護生態環境的電影，沒有大明星，就直接投一千萬？”
“沒辦法啊，曉剛你沒看陸釧那樣，江文給他留的陰影太大了，再刺激他我怕真出什么好歹。”王宗軍也無奈。
“那就這么放心，不怕賠了？”馮褲子隨口又問。
一千萬成本，《可可西里》這種題材，國內票房音像版權電視版權，別說賺錢了，連保本都是奢望。
王宗軍的想法還是去哥倫比亞化緣，能拿一百萬美元，就不虧了。
“《尋槍》好歹也賺了點錢，我再去和哥倫比亞談談，不虧就行了，不求賺錢。”
“也對，那行既然陸釧這么墨跡都要籌備新片了，我就先回去盯著了。”
馮褲子起身，也要告辭了。
什么叫陸釧這么墨跡...王宗軍無語，哪有背后說人家壞話的。
“吃完飯再去吧，讓宗磊開瓶好酒。”
“下次再喝，這兩天胃不好。”
“那可得好好注意身體，要不還是上醫院檢查一下。”
“沒事。”
婉拒了王宗軍要送自己去醫院的好意，馮褲子離開了華藝。
上了車，忍不住罵出一句國罵。
“草！”
陸釧這一千萬投資，隨隨便便就給出去了，還是關于保護藏羚羊的片子。
而當初自己的《一聲嘆息》差不多的投資，就因為不是喜劇，王宗軍百般勸阻，就是不想自己拍，非得要喜劇。
甚至還不愿意投資，沒辦法又找到韓三坪。
北影廠出了大半之后，王宗軍才跟著出了一部分。
《尋槍》是賺了點錢，可陸釧就是半個爹而已。
而自己那時候已經有了三部賀歲片，票房過億。
這不比《尋槍》賺的多？
到頭來，陸釧的待遇都比自己好，明顯不賣座的類型，一千萬投資這么容易就拿到。
自己還得找韓三坪！
憑什么！
就憑陸釧被刺激了？怕他瘋了？
瘋了送瘋人院養一輩子都不要一千萬！
馮褲子特么越想越氣，越想越憋屈。
拿出手機，用力按著撥了出去。
“國力啊，上次跟你商量那開公司的事，考慮的怎么樣了？”
“那成，晚上喝酒，到時候再說。”
明年馮褲子和華藝的合約期就滿了，這幾年里幫王家兄弟賺了一大筆錢，整個華藝的利潤都是他貢獻的。
片子自己拍的，大賣全都是靠自己，卻只能拿小頭，馮褲子早就有單干的想法了。
這會王宗軍對陸釧那么大方，又讓他想起當初對自己的小氣，更堅定了他的想法。
傍晚，和張國利吃飯，聊了聊開公司的事。
一個做電影，一個做電視劇，完美！
酒足飯飽，馮褲子沒有在家休息，晚上直接回了小湯山，繼續監督造火車。
江文跑《火星救援》劇組去了，《尋槍》劇組和陸釧的事很有可能在唐言那邊重現。
看看陸釧現在什么鬼樣子就知道了，唐言雖然有點成績，但是畢竟年輕，肯定壓不住江文。
張一謀、程凱歌，甚至光電都壓不住他。
一想到這，馮褲子就充滿了干勁，抓緊把《天下無賊》做出來，早《火星救援》一步上映。
雖然自大，但是這種投資一億五的大制作，馮褲子還是沒什么信心能贏過的。
正忙活著的唐言，肯定不知道有人期盼著江文霸凌自己，好延緩《火星救援》的上映。
真要是知道的話，得哭笑不得了。
他還是《天下無賊》的監制呢
第二天唐言也把演員名單也給韓三坪匯報了一下，畢竟是最大投資人。
不出預料，他眉頭都快皺成了一個川字。
“這個張毅，從來沒演過戲，能撐得起一部制作嗎？”
“沒演過戲就是一張白紙，反而越容易調教，只要能表現出任務的狀態，演技這塊有老江呢。”唐言說道。
“一億五的大制作，找個新人演員，除了你也不會有別人了。”
韓三坪連連搖頭，不過對唐言的信心讓他還是沒反對，只是苦笑：“算了，你自己看著辦吧，希望他的能力能配得上運氣吧。”
唐言笑笑：“韓總您看我什么時候走眼過。”
“你倒還是不謙虛、膽子又大。”韓三坪說著，又掏出一份文件遞了過去：“正好，《颶風營救》的分成下來了，一共是3700多萬，你算一算，簽個字過兩天給你打過去。”
“嗨，還算什么啊。”
收益唐言早幾百年就算過了，也就直接刷刷刷地簽了字。
又一大筆錢進賬，加上網易股票和投資《亮劍》花剩下的300多萬，也有四千萬了。
這點錢，說多不多，說少不少，不過多多少少能干點事了。
“怎么，3700萬都不能讓你激動一下？”
一直在觀察唐言反應的韓三坪，見他神色幾乎沒多少變化，都無奈了：
“有時候我真的懷疑，你是不是臉有問題。”
“我臉怎么了？”
唐言摸了摸自己棱角分明的臉頰，依然這么帥氣。
“肌肉壞死，做不出表情了，連激動都不會了。”
又過了一天，唐言讓人通知張毅他們的單位、經紀人，試鏡通過了。
也幾乎是同時接到的電話，《紫蝴蝶》劇組，又是婁葉講戲的時候，章紫怡和李彬彬的電話同時響起。
緊繃著神經，等了一上午電話的兩人，立馬一個激靈，道了個歉，走一遍去接電話了。
婁葉無奈，轉頭盯著劉曄。
劉曄莫名其妙，也就在這跟他大眼瞪小眼。
很快章紫怡和李彬彬先后回來，只是一個抑制不住的興奮，另一個神情有些沮喪。
“張毅！”
戰友文工團，話劇團團長一嗓子把張毅喊過來。
“團長。”
“換身衣服，去北影廠找唐主任報道，你被選中了！”
“我選中了”
“就是你小子，好好干，這個電影非同尋常，別給團里丟人！”
“那...團長我先走了，袁朗的B角給我留著啊。”
“留個屁，趕緊滾蛋！”
北影廠，張毅和章紫怡、李彬彬都來了。
簽合同，不過三人臉上確是不同的表情。
張毅偏黑的臉上抑制不住的興奮，咧開的笑臉一點都不帶掩飾。
就跟在一次電影節頒獎店里上，有個朋友拿了獎，所有人都在鼓掌，就他一個人舉著手機，興奮地拍來拍去。
章紫怡除了興奮，更多的是疑惑，時不時地用余光瞥一眼張毅。
投資一億多的大片，男主角選了一個沒演過電影，條件也不好的話劇演員？
李彬彬就有些失落了，女主角沒拿到，拿到個女二號。
而且，還是戲份如此之少的女二號，完全沒有多少存在感。
不過總比沒有好，說出去好歹也是女二號。
“那行，你們各自角色的劇本自己拿回去好好研究，不要外傳，過段時間要去航天局接受失重訓練。”
唐言收下合同，叮囑了一番張毅，注意皮膚和身材，過兩天會派個專業人士去調養壓的身體。
三人應下，也就離開了。
走出去的時候，李彬彬突然笑道：“張毅，祝賀你拿到男一號，我知道附近有一家東北餐館特正宗，我請你吃個飯慶祝慶祝吧。”
請我吃飯？
張毅微微一愣，也趕緊點頭，畢竟是美女大明星請客，還是老鄉。
“應該我請的，章老師有沒有空，要不要一起？”
李彬彬眼神一凝。
章紫怡微微一笑：“當然有空了，咱們搭檔拍戲，也應該提前熟悉一下的。”
《火星救援》該準備的準備完了，就差幾個小配角了。
有個航天局的新聞發言人，有兩場面對記者采訪的戲，包括BBC這種外媒。
我國航天員在火星出事，外媒不搞事就怪了。
所以，這個角色，必須要有氣勢，還是正氣，一露臉、一說話，就能壓住那些不懷好意的媒體。
唐言一開始想請陳道銘，畢竟《我的1919》里陳道銘扮演的顧維鈞，在巴黎和會上慷慨陳詞，太經典了。
不過，想來想去，還是去請陳保國老師來幫忙客串。
那濃眉大眼的國字臉，往那一杵就是浩然正氣。
剩下的，就該寫分鏡了。
這種主旋律商業電影，不敢讓江文自己來搞。
況且他們倆都是半個導演，唐言還管著所有的制作過程，江文只管拍呢。
獨角戲的分鏡，相比之下相對簡單一點。
不過閉關十天之后，也出關去人民大會堂參加了《英雄》的首映禮。
大會堂，如此莊嚴肅穆的地方，一個月前16大就在這里舉辦。
也不奇怪，這里是對外出租的，給錢就可以來。
“歡迎唐主任啊。”
一來，張韋平就滿臉笑容地迎上來，老臉都快皺成菊花了。
“恭喜張總。”
握了握手，唐言有些莫名其妙，怎么突然這么熱情，好像關系還沒這么好吧。
“唐主任覺得首映禮怎么樣？”張韋平拉著唐言，滿臉自得地問了一句。
“很好，很氣派。”唐言點點頭。
“那唐主任覺得我這部《英雄》能拿多少票房呢？”
“兩三億吧。”
“兩三...呃”
剛準備裝逼的張韋平，突然愣住了，有些不自然地看著唐言：“唐主任說的是兩三億？”
別說他了，旁邊的韓三坪、王家兄弟、于冬瓜都懵逼了。
國產電影票房記錄才一億五，破億的才兩部，這唐言一開口就是兩三億。
這破的可是他自己的記錄啊。
“不是兩三億，難道是兩三千萬嗎，我要是這么說，張總不得心里罵我。”唐言笑笑。
裝逼，裝你妹！
張韋平呵呵一笑：“唐主任說笑了。”
這下，也沒了興致。
等了幾個月的《英雄》上映，想讓唐言和其他人看看，他的張一謀才是最強的導演。
結果唐言開口就是兩三億，他還能說四五億不成？
沒法好好的裝逼了。
沒意思。
白期待幾個月了。
在場的也都是人精，一眼就看出張韋平一下子情緒就落下來了，神色有些古怪。
落座之后，于冬瓜看了眼臺上的張韋平，還笑道：“唐主任這下，讓張韋平都找不到人炫耀了。”
唐言聳聳肩：“我可是實話實說的。”
眾人齊齊呵呵一笑，我信了你的鬼！
電影首映開始，這部全明星陣容，投資2.5億的超級大制作，終于出現在了所有人的眼前。
真正的古裝大制作，秦軍攻城那萬箭齊發的場景，讓整個現場都能聽到一聲聲驚呼。
不管怎么說，劇情還是什么問題，《英雄》都當得起大制作之名。
上映之后，票房也直接爆了。
20號首日破千萬，十天1.3億，一路打破了《畫皮》創下的一系列記錄。
整個電影市場為之瘋狂，媒體的狂歡，觀眾也在狂歡。
而在《英雄》十天破1.3億的同時，也就是12月30號。
在大部分人沒有關注的地方，光電頒發了一系列新的條例。
其中唐言最關注的一條：允許國營企業和民營企業、外資合作成立影視公司。
真正的改革開始了，華藝也就是明年收購了西影股份發行公司，等于吃掉了西影集團的發行業務，補全了最薄弱的一環。
放去年，那就是找死，嚇人一點扣上一個侵吞國有資產的帽子。
要不是華藝和西影集團一直以來的關系，范彬彬后來也當不了那個演員劇團副團長。
明年馮褲子也要跑路單干，痛失愛將。
不過，被現實毒打之后，又丟下張國利，回華藝了。
對唐言來說，也等了很久了，當初和韓三坪說的，他和中影共同出資成立一家新公司，不是說著玩的。
中信和中影的模式，中信占大頭，中影出小頭。
開個制片公司，掛中影的前綴，現在的自己也足夠資格了。
得到了資源的支持，讓出一部分利益。
體制里，不做到高位，其實也不如自己干，制約挺大的。
這兩年多，人脈什么的也有了。
這算是下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