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份，電影行業都在厲兵秣馬，備戰新的一年。
《十面埋伏》宣布殺青，并且舉辦了殺青發布會。
老謀子的電影，自然也吸引了眾多網民的關注。
想都不用想的，即便相比《英雄》的陣容弱了很多。
火了好幾天的《颶風營救2》，都只能稍微讓位了。
不過，就像是說好的一樣，中影召開新聞發布會，正式宣布投資三億的魔幻史詩巨制《無極》正式啟動。
程大濕、投資三億、史詩大片。
三個關鍵詞，三重BUFF疊加在一起。
立馬就引爆了電影行業。
其實對于主流電影圈來說，程大濕的地位是要高于張一謀的。
畢竟藝術世家，主流電影圈的自己人，又拿了國內第一座金棕櫚獎。
一時間，媒體和網上，鋪天蓋地都是《無極》的新聞。
“勞資辛辛苦苦賺的錢啊！”
唐言只能直搖頭了，那破片子要三個億，真的是把錢不當錢了。
陳葒肯定投資不了多少，銀督機構打醬油。
四個投資方，除了中影就剩希爾頓的胡蘭了。
她老公是鼎鼎大名的小寧玻，前年還還籍籍無名。
今年一下就投資80多億，買斷了寧杭繞城高速25年的經營權。
懂得都懂，畢竟是只花1.1億就拿到了蒲東兩萬平米，價值3.3億的土地的牛人。
買來之后沒多久，又以4.25億轉讓了。
什么都不干，一年躺賺三個億。
真刑啊，牢銬！
不過，雖然有大金主的加入，中影肯定是投資大頭。
自己辛辛苦苦賺的錢，就用在了這上面
也沒轍，畢竟自己說了不算。
《無極》成了電影市場最亮的崽，程大濕意氣風發、指點江山.
唐言也是該干嘛就干嘛，正好抽空和香江幾大公司見了個面。
不過，沒有接他們的投資。
“各位的想法我都知道，只是那邊都是國企，實在沒辦法啊，下次吧，下次有機會一定合作。”唐言笑道。
木已成舟，四大國營制片廠已經投資了。
楊老板他們也知道，總不可能讓別人吐出來。
只能下次一定了。
倒是還有唯一一部電影，《暴風行動》需要一個香江投資方。
畢竟要搭建九龍城寨，大部分戰斗都在攝影棚里，但還是有大全景需要拍的。
他們倒是沒有對電影的內容有什么顧慮的，只要能賺錢就行。
不過相比一點點的投資，他們更關心的是前兩天發生的事。
“唐廠長，之前長影集團、西影集團、珠影廠撤資的事，可有所耳聞？”楊老板也直接問了。
唐言點點頭：“聽說了，我和他們還有合作，怎么會不知道呢。”
這...這么直接，倒是讓他們有些意外了。
還以為唐言會裝瘋賣傻呢。
小瞧唐主任了這不是，屁大點事而已。
莊橙有些不忿：“不知道他們哪里得罪唐廠長了！”
“得罪我？莊總此話怎講？”
唐言有些詫異，旋即恍然，輕笑道：“各位老總難道以為，這事跟我有關，還是我指使各大制片廠撤資的？”
你都說了
大家心知肚明，可是也不能挑明了。
“當然不是了。”
楊老板呵呵一笑：“最近有些流言，我們也怕其中有什么誤會，也好向唐廠長道個歉啊。”
“楊總言重了，流言不就等于假的嘛，這事我也了解過了確實事有原因的。”
唐言很熱心地幫他們解釋了一下：“長影集團正在建長影世紀影視基地，還得向銀行借十個億呢，西影和珠影也差不多。
上頭要打造六大電影集團，影視城都是集團化公司的配套設施，全都靠撥款和貸款，所以資金才會緊張了。
他們可以去其他公司試試看，總能拉到投資的。”
呵呵
楊老板、莊橙、林小明他們嘴角一抽。
不過，真假又如何呢。
但是唐言這話，意思事接下來不會搞事情？
這他們就放心了，雖然不知道究竟是哪里出了問題。
“唐廠長，不知道你那幾部電影，今年會上幾部，在什么時候上映？”
他們開始關系檔期的事了，合拍片的限制放開，內地市場巨大的利益，肯定是重點。
但是，一年到頭就暑假、國慶、賀歲三個熱門檔期。
唐言之前一年兩部戲，都占掉了兩個檔期。
現在手上都五部戲了，怕不是一整年都占了去。
那他們的合拍片怎么辦？
“如果順利的話，《颶風營救2》會在暑假上映，《暴風行動》國慶，《風聲》賀歲檔上，《瘋狂的石頭》春節，《大圣歸來》就不好說了，不確定什么時候能做完呢。”
老實人唐言當然是說實話了。
《風聲》原本是準備國慶上的，可是《火星救援》的宣傳耽擱很多時間，沒那么精力。
也就延后到賀歲了，反正是抗戰勝利的獻禮片，不是建國獻禮片。
正好04年底，05年初，05年才是抗戰勝利60周年。
不過他這番老實話，卻讓幾位老總齊刷刷地皺眉。
也就是說，今年三個熱門檔期，唐言全都要參與？
那他們怎么搞？
喝西北風去？
“唐廠長啊，你每年多做幾部戲的話，那內地市場可就沒了別人的生存之地了啊。”美亞老總李國星苦笑不已。
也不算是賣慘，確實是這樣。
唐言也只能表示遺憾：“這說的是哪里話，暑期檔和賀歲檔都有兩個月，只要電影拍好了，還怕沒有生存空間嘛。”
只要電影拍好了...如此凡爾賽的話。
《無間道》系列拍的好吧，刷新了非程龍主演的港片在內地的票房記錄。
可也就三千萬，連爆款電影的影子都追不上。
唐言可管不了那么多，總不能他自己減少項目，給別人讓路吧。
現在別看他們還算低調，在自己面前姿態放的很低。
那是形勢比人強，不得不低頭。
要不然，分分鐘給你表演變臉絕活。
唐言走后，幾位老總也陷入了滿臉愁苦之中。
內地市場是開放了，可是張一謀、馮曉剛兩個大導演，再加上唐言，已經把所有檔期都給占完了。
更別說和張一謀齊名的程凱歌，又搞了一部投資三億的大制作。
哪怕是程龍、李連結，都不是他們的對手
暑假、國慶、賀歲，三個檔期都不夠分了。
至于其他檔期，是別想大賣了。
“內地市場，難啊。”
莊橙嘆了口氣，這市場開放了跟沒開差不多。
“唐言太高產了，今年一上上三部電影，完全沒有空間了。”
“一個人霸占三個檔期，也太貪心了。”環宇的林曉明很是不爽。
可是，不爽歸不爽。
心里也只有無奈，明明不爽缺無可奈何。
看到內地市場越來越繁華，幾個億的票房在那，缺無法分一杯羹。
哪怕這段時間和內地公司談了談合作，可是就香江那些導演，也不是對手。
這種無力感，涌上每一個老總的心頭。
卻又做不了什么。
“各位，散了吧，我先走了。”
楊老板搖搖頭，失望離開。
回到樓上的套房，也陷入了沉思。
雖然娛樂行業不是他的主業，但是瞎眼可見的增長擺在那。
可是，香江有沒有能抗衡唐言、張一謀、程凱歌、馮曉剛的導演。
整個華語影壇，也只有李鞍和吳白鴿了。
但李鞍憑借《臥虎藏龍》回歸好萊塢了。
只剩下吳白鴿了，《風語者》之后，《記憶裂痕》北美票房還不如成本高。
聽說好萊塢已經沒人敢用他了。
可是，連續撲街幾部電影，來了內地還能行嗎？
楊老板猶豫了一下，拿出了手機。
唐言也抽空見了見王家兄弟和于冬瓜他們。
自然也是一樣了。
沒辦法，他們就是個弟弟。
未來的內地民營公司兩大巨頭，現在完全不夠格來平等合作。
各省電影公司，最起碼掌握全省的院線，哪怕是新開的民營電影院，也都加入了國營院線。
而他們有什么？
毛都沒有。
完了韓總相召，唐言也來了一趟。
一見面，韓總就問：“昨天的發布會，你怎么沒來，張一謀、馮曉剛他們都到了，程凱歌還專門問我。”
我特么忙成狗，去個錘子啊
唐言無奈：“韓總，我哪有那個閑工夫啊，您又不是不知道我有多忙。
那程導找我是有什么事？”
韓三坪笑道：“我哪知道，估計是想讓你品鑒一下他的劇本。”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大濕還能容許別人對他指手畫腳了。
唐言奇了，不過轉念一想也明白了，有些無語：
“讓我品鑒劇本是假，實際上是想讓我吹捧他兩句吧。”
“誰讓你是鬼才編劇，票房又破記錄了。”
韓三坪也無奈地想笑。
唐言一攤手：“這好歹是大濕啊，還用從我身上找優越感”
“他這人就這點不好，喜歡聽人夸他，尤其是有能力的人夸。”
韓三坪搖搖頭：“不過這次的《無極》，搞不好要破你《火星救援》的記錄了。”
“咳咳咳咳”
唐言差點沒被笑死。
“你這么大反應是幾個意思？”韓三坪微微一愣。
“韓總，您認真的？”唐言強忍著笑意。
“我還跟你開玩笑？你也要有點緊迫感，再繼續拍《火星救援》這樣的大片！”
“不是，您看了《無極》的劇本嗎？”
“集團組織了兩次劇本研討會，文聯、作協，還有業內一些專家都參加了，一致認為劇本非常好！”
果然，只要是大導演的本子，哪怕是一坨S，都是香的。
國王的新衣，適用于任何時代。
你要說不好，那你就是不懂！
那就沒話說了，愛怎么著怎么著吧。
唐言也就直說了：“韓總，到時候您可得失望了，別說破我的記錄了，《英雄》的邊都摸不到，您可得做好心理準備。”
《英雄》的邊都摸不到？
韓三坪灑然一笑，他知道唐言不喜歡程凱歌動不動就說教的行為。
可是，看唐言不像是開玩笑的樣子，又不確定了。
“你真這么覺得？”
“您就當是假的吧。”唐言聳聳肩。
“理由呢？”
“這還要什么理由，程導拍戲壓根不是在講故事，而是在附庸風雅，可恰恰大部分觀眾都是俗人，對不上號嘛，而且他還喜歡亂改劇本，我估計跟他考北大中文系落榜有關。”
唐言說的比較委婉，其實大濕從《無極》開始，電影就在講一件事：你們這些俗人，多么悲哀。
就不是給普通觀眾看的。
“就這”
韓三坪搖搖頭：“你也太武斷了。”
得了，大濕是大濕，幾句話影響不了的。
“行了，我就跟你說一下，有點危機感，《無極》這都三個億大制作了，你什么時候也搞個三億的大片出來。”
韓三坪也沒有糾結這個事，本來是想搬出程凱歌和三億大制作，給唐言點壓力的。
結果，那是一點用都沒有。
“危機感...韓總實話跟您說，還真一點沒有，我還就怕沒人能超過《火星救援》的記錄呢。”
老實人唐言實話實說。
“得了，是我耽誤你時間了，走吧走吧。”
韓三坪嘆了口氣，真是心累了，根本沒法交流。
“那韓總，我就忙去了。”
唐言沒辦法，這年頭老實人難啊。
總不能撒謊吧，人家小學生都被教育不能撒謊。
至于壓力？
有個屁的壓力，等著看笑話呢。
離開了中影，繼續忙自己的事了。
距離《風聲》的試鏡也過去了半個月，再次把演員都召集在一起。
驗收了一下他們的成果，基本都達標了。
就算黃小明，也都還過得去。
不知道會不會完事獎勵自己兩部霸道總裁的戲。
也都夠了，演員的表演如何，除了極少數天賦異稟的，一切都得看片場的調教。
要不然章子怡為什么發揮最好的時候，都是在張一謀、李鞍、王家衛手上。
其他戲里大部分是另一個水準，甚至和范彬彬合作《非常完美》的時候，還落了下風。
當然，角色有很大問題。
形象合適，能力過關，演技就不是問題了。
也順便把合同簽了，雖然演員有點多，不過也不花時間。
這年頭，沒有幾個人會討價還價，要房車，要多少保鏢、助理。
香江的一線演員，都沒兩個會耍大牌。
真正耍大牌的，恰恰是一些不夠大牌的，去小劇組，最喜歡講究這個。
越沒有什么，就越渴望什么。
就算有，在唐言這也不敢開口。
合同也沒什么好還價的，挨個個地簽一個走一個。
不過華藝的王菁花簽完了合同，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王總有事？”
唐言抬頭看了她一眼。
“唐廠長，不知道您這邊做不要藝人經紀業務？”
王菁花倒也直接，等了這么久，好不容易有了單獨的機會。
“什么意思？”
“唐廠長有龐大、優質的制片業務，我手上有大批演員，我想我們可以合作。”
“王總要帶著藝人跳槽？”
唐言挑了挑眉，這么快就打算跳槽了，還找自己當接盤俠？
“如果唐廠長需要的話，我手下的藝人全都可以過來”
王菁花也不兜圈子，早聽說唐言就是個直來直去的性格。
而且這種雙贏的事，大大方方地談就行了。
手下的藝人，也沒擔心過。
都是自己一手帶起來的，而且是來唐言這。
意味著大量優質資源、角色，沒有人會拒絕。
唐言問：“據我所知，王總和華藝還有一年多的合約吧，王總甘愿掏違約金跳槽？”
什么我出違約金，王菁花無語。
白送上門的一大堆明星不夠，還想白嫖？
吃飯怎么不喂到你嘴邊呢。
她信心滿滿：“唐廠長說笑了，我旗下這些演員，絕對值十倍的違約金！”
“那算了。”
唐言搖搖頭，開國際玩笑。
正經人誰做藝人經紀，沒有意義的事，白送都嫌煩。
又不是程龍、周星池這種，自成體系，一個人撐起一部戲，除了演員也是導演。
如此果斷地拒絕，讓王菁花愣住了。
業內所有公司都羨慕華藝的藝人經紀業務，竟然就這么拒絕了？
唐言沒病吧？
“王總要是沒別的事就先回去吧，還有人等著簽合同呢。”
唐言也直接送客了，不過這事也讓他琢磨了起來。
如果沒有意外，去年年底馮曉剛就該離開華藝的。
現在還沒有動靜，但是還也沒有傳出續約的消息。
以王家兄弟的性格，續約那必定是敲鑼打鼓開發布會慶祝的。
馮曉剛跑路也應該是必然的，畢竟為了錢，自己當老板。
而王菁花要跳槽，如果讓王家兄弟無意間知道這個消息。
雙方的矛盾激發，提前一年跑路的話。
那華藝不是又沒了馮曉剛，又沒了藝人經紀業務？
陳國副還沒加入華藝，等于三只腳全沒了。
后面他如果不去華藝，馮曉剛也不回去，華藝就算自斷雙腳。
難道靠陸釧？
作為京圈在行業的前臺，華藝完了，也是一件好事。
可關鍵怎么讓馮曉剛不回去，甚至徹底激發矛盾？
要不然讓他知道《天下無賊》的真相？
王家兄弟之前還說要把《手機》里武月的角色給高媛媛呢，只不過被唐言給拒絕了。
這事，馮曉剛事先應該不知道。
他那么敏感，應該會不爽吧。
不知道這些夠不夠？
有了靈感，唐言就一直在想這個事。
這座山頭，可不是什么好東西。
簽哥還只是這里面一個小人物呢，屬于帶出來的泥，可見一斑。
在廠里，唐言在思考。
下了班回到家，還在思考。
“你想什么呢。”
給唐言按摩頭部的高媛媛見他發起了呆，不由地問道。
“沒事，想一些事情。”
唐言枕在她腿上的腦袋轉了個身，脖子都有點酸了。
“沒事還想一些事，你還是文學系的呢，說話邏輯都不通...”
“算是大事吧，凈化行業的大事情。”
“唐廠長可真是大忙人，還要管凈化行業呢，您就應該去當光電局長才對啊。”
高媛媛掩嘴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