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天地間，真正最殘酷的，就是無數種族之爭。”
“個人之爭，失敗了，也許消亡的是一個人，種族之爭失敗了，消亡的將是一個種族，那是億萬生靈的毀滅。”
云棠臉上露出唏嚅神色，就算是高高在上的圣，在這種牽涉到了種族的殘酷爭斗中，她也會時常感覺到了無力。
蘇黎明白自己不懂的地方太多了，所以沒有插嘴，只是安靜的聽著，云棠既然已經決定要將自己作為下一代神圣來重點栽培，該自己知道的消息，肯定都會告訴自己。
現在，他對于整個舊人族的龐大體系，也算是有了初步的了解。
不過云棠說到這里，還沒有提到神圣塔到底是什么，蘇黎也不急，反正有大把時間，可以慢慢傾聽。
“你在要塞待了一陣時間，是否覺得要塞在我舊人族很重要？是抵御黑暗入侵的前線？”
云棠突然詢問。
蘇黎一怔，然后才點點頭，道：“不錯，如果沒有七大要塞，黑暗入侵，后面的基地、各城都將遭殃，后果不堪設想。”
“是不是還不能理解要塞如此重要，為什么卻看不到九級以上的大破境者，那里的一些要塞首領，也不過就是九級破境者。”
云棠現在說的全都是蘇黎一直以來的疑惑，便點點頭道：“是的。”
云棠淡淡一笑，道：“你經歷過上次的黑暗暴動，那你說，當時要塞能守住，是因為什么？”
蘇黎道：“因為你請來了原人族四圣，諸圣降臨，黑暗族的圣知道難敵，這才退卻。”
說到這里，他突然明白了云棠問這么多的意思，立刻接口道：“所以決定要塞能不能守住的關鍵，根本不是那里有多少破境者，也不是那里有多少超過十級的大破境者，而是神圣。”
云棠贊許點頭，道：“是的，神圣，才是一個種族的根本，神圣塔，就是誕生神圣的地方，所以，所有種族，但凡大破境了的人，都會進入神圣塔，因為能夠大破境，就意味著有了一線沖擊神圣的希望……”
蘇黎完全明白了過來，道：“這么說來，整個舊人族，所有能夠大破境的人，幾乎都進了神圣塔，所以，要塞的首領，不過九級。”
“是的，代表著一個種族未來興衰的核心關鍵，就是神圣塔……”
“包括我們舊人族在內，這天下間所有種族達到了十級的破境者，基本上都在神圣塔，進入后又離開神圣塔的，只有兩類人。”
“一類，成就神圣而離開，另一類，便是壽元不足百年，連最后一點希望也沒了，不得不離開了。”
蘇黎心頭微微一動，道：“那是如何知道自己的壽元還有多少？”
對于靈源者，或者說破境者到底能活多少歲，能有多少壽元，他還真的不知道，只知道那羅泊城主活了兩百歲，準備退居二線，這意味著他至少也能活兩百多歲。
云棠道：“破境之前，壽元不會有特別明顯的增長，不過如果能夠破境，身體、靈魂都有了質的變化，那時候，壽元也就會增長，不出意外，一般的破境者，都能擁有兩百年的壽命。”
“如果能夠小破境，那就再增長百年壽命。”
蘇黎現在正好小破境成功，是五級破境者，看來，自己現在能活到三百歲，他現在才二十來歲，這么算來，他還要活上兩百多歲才會老死，難怪那個羅泊城主兩百歲了才退居二線，都不算完全退休，因為他能活到三百歲，算算時間，還有一百年可活。
“之后就是大破境，壽元會再增長一百年。”
蘇黎好奇道：“那神圣呢？能活多久？”
云棠微微一笑，看了他一眼，道：“圣是壽元是六百年，神……八百年。”
蘇黎深深吸了口氣，神圣，一個八百歲，一個六百歲，對于普通人來說，這壽命算是很悠久了，畢竟古代很多鼎盛王朝，也不過就是三四百年。
這意味著一個圣可以活過兩個王朝，但是，和天地宇宙相比，這似乎又顯得很短，也許只能算是彈指一瞬間，這神圣能活的壽命，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原本他以為，少說也能活個上千年之久。
然后他就想到了奪舍，這些神圣，想要再延長壽命，也許就需要依靠奪舍了。
“神圣也只能活幾百年的嗎？”蘇黎輕聲自語。
云棠道：“當然，普通人的極限，也就是一百二十歲左右，這是天地規則限制的，可以說，每多活一年，都是對天地規則的挑戰，都是在逆天而行，能夠活到幾百年，已經是在與天爭利。”
“因為天地要維持一個能量的循環，自然規則需要老人們不斷死亡，其擁有的一切回歸自然，新人誕生，形成了一個生命和能量的大輪回，是為流水不腐，如果老人們永遠不死，活得太久，這天地便如同一潭死水，沒有循環，這個池塘將腐臭發爛，變得污濁，這個天地最終走向崩壞。”
“這么說，你明白想要延長壽命有多難了嗎？”云棠淡淡一笑道：“而且我說的這些還是理想狀態下的極限壽命，很多時候，是無法活這么久的，說白了，天地不會容許大家活得太久，神圣也不能例外。”
蘇黎想到了自己以前看到的一些影視作品，里面的人動不動就能活個幾萬年幾十萬年，甚至長生不老，現在才知道，連多活一年，都是在與天爭利，都是逆天之舉，艱難之極。
”一個十級的大破境者，理論壽命是四百歲，當然，正常情況下，會因為曾經受到的一些暗疾、生活習性等各方面影響，基本上活到三百多歲，可能就會慢慢衰老、虛弱，最終死亡……所以，這個大破境者在神圣塔到了三百歲的時候，如果還沒有突破，基本上才會離開神圣塔。”
“對于他們，我們也有規定，他們為了整個舊人族努力奮斗了一輩子，在人生的最后幾十年里，一般都會盡可能的滿足他們的一切需求，讓他們得以安享最后的數十年時光……這些人，會進入五域二部，當然，絕大多數會進入紫宮議會。”
蘇黎聽到這里明白了，那個東域域主衛東來，應該就是這樣的人。
“他倒是厲害，離開了神圣塔，在人生的最后幾十年里，還生了一個兒子……難怪如此溺愛……”
“這神圣塔每一個月都會開啟一次？所有進入了大破境的人都會進入？只是，我還沒有大破境……”
蘇黎心想自己才小破境，距離大破境，只怕還早呢。
云棠道：“神圣塔并不限制進入者的等級，只是那里面太過險惡，至少要有大破境的實力，才能勉強生存，你雖然沒有大破境，但已經擁有了大破境的實力，想要成就神圣，最好的辦法就是進入神圣塔。”
“而且進入神圣塔還有一個好處，那就是只要你待在里面，外面的神圣就算發現了你，也不能拿你怎么樣。”
“哦？”蘇黎對于這神圣塔，漸漸起了好奇之心，既然成為神圣的最好辦法就是進入神圣塔，他自然不能錯過。
“能詳細說說這神圣塔嗎？”
云棠微微點頭，道：“神圣塔一共分為了二十層，能到第十層，必然是圣，十五層，便是神。”
“雖然神圣塔不禁止進入的次數，但是神如果到了十五層，出了神圣塔，下次再次進入，也會直接進入十五層，無法進入十五層以下的十四層，所以說，只要你進了神圣塔，就算曝光了，反倒是比在外面安全，因為各族的神圣，都是經歷過神圣塔的，圣，那至少也是到了十層，神，至少是十五層。”
蘇黎明白了，自己進入神圣塔，外族的神圣就算想要對付自己，但因為他們曾經進入過神圣塔，圣至少到過第十層，神則是十五層，他們根本無法再進入前面的層數，就無法對付自己，而如果自己也闖到了第十層，那代表至少也是個圣，就更不用害怕重新來到了十層的外族的圣。
“話是這么說，但是我記得在遺忘戰境，明明神不能進入，但有神借用媒介，能夠在遺忘戰境出現，這神圣塔，不會也差不多吧？”
蘇黎相信規則歸規則，但每個規則，肯定都有漏洞。
云棠道：“這種情況也有可能發生，但那是在遺忘戰境，你還弱小，他們通過這方法當然能輕易對付你。你現在有資格進入神圣塔，而且你還會不斷強大，就算真有神圣想要利用媒介降臨，再來對付你，但憑媒介的力量是無法完全發揮真正力量的，我相信憑你的實力，應該不會懼怕他們，當然，為了以防萬一，所以我們替你準備了不死骨，只待幾天后，神回來了，你可以進入神之秘庫，獲得不死骨。”
“而且和遺忘戰境不同，進入神圣塔后，你還是可以與外界聯系，真有它族神圣出手，我們知道了，也絕對不會坐視不理。”
云棠說到這里，陡然出現一股殺氣，道：“哪個神敢以大欺小對付你，我舊人族神圣塔里的一萬多名大破境者，也不是擺設。”
蘇黎嚇了一跳，道：“一萬多名大破境者？”
心想七大要塞的那些九級以下的破境者才多少人？這進入了神圣塔的大破境者，竟有這么多？
“當然，這才是我舊人族真正的底蘊，是無數年積累下來的，能出幾個圣，就得看他們了，只要成了大破境者，都有一線成就神圣的希望，不到最后一刻，壽元將盡，沒有大破境者愿意離開神圣塔，各族都差不多。”
蘇黎深深吸了一口氣，對于整個舊人族的結構，算是徹底有所明了。
幾十個基地是為了培養新人，說白了就是培養破境者，而所謂的七大要塞，對抗黑暗前線，實質是為了培養了大破境者，這些在前線的破境者，根本就沒指望他們真能對抗黑暗暴動。
因為真正與黑暗角逐的人，一直都是神圣。
就算每個要塞有上萬名破境者守護，都不如一個圣坐鎮的效果來得大。
真正的勝負，從來只取決于雙方的神圣。
這些破境者存在的真義不是為了指望他們對抗黑暗，而是要借助這個前線的熔爐，煉出大破境者。
只有到了大破境，才有資格被送入神圣塔，沖擊神圣。
成了神圣，離開神圣塔，進而庇護本族，維持本族的維定，才有更好環境和資源培養新人，如此循環往復，便成了舊人族能夠存在這個有無數種族殘酷競爭的世界中，一直位于十族地位而不倒的根本。
而他則是一個特例，雖然沒到大破境，卻已經擁有了大破境的實力，云棠等不及他慢慢大破境再進入神圣塔。
因為神圣塔才是最有可能誕生神圣的地方，與神圣塔相比，留在這要塞前線，簡直是浪費時間。
她恨不得蘇黎立刻就能成就新神，只有那個時候，舊人族在十族的位置，才算勉強穩固了。
雖說經歷了上次舊神隕落，打得各族生心忌憚，但這種忌憚，到底能夠維持多久？
兩尊舊神，又能支撐多久？
特別是現在一群神圣被神圣法庭抓了，對于舊人族來說，更是如同風雨飄搖，只有云棠才知道，舊人族的日子，越來越難過，他們需要誕生一個能夠庇護他們的足夠強大的神。
現在，蘇黎幾乎就是那唯一的希望。
新的圣，他們不缺，但是神，卻一個都沒有。
蘇黎聽到這里，對于這神圣塔，也算是有所了解了，不過他還有些好奇，道：“既然進入神圣塔十五層，就能成神，那神圣塔不是還有二十層嗎？這么說，神也是分等級的，如果到了二十層呢？是不是過了二十層，就算徹底征服了神圣塔？”
云棠道：“是的，神也分強弱，能到十九層，那就已經是最巔峰的神，至于二十層……”
她搖搖頭道：“已經很多年沒人能夠進入神圣塔的二十層，至于說過了二十層，征服神圣塔？那就更別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