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道神宮,道子殿,靜室。
一大一小兩個人相對而坐。
靜室之中,洋溢著一種喜悅、溫馨、親密、愉悅的氣氛。
這種溫暖靜謐、安逸慰貼的美好,兩人很久沒有感受到了。
兩人一開始誰也沒有說話,只是相視而笑。
虞嫃六年沒有見到姜藥了,姜藥也有兩年沒有見到虞嫃了。
此時的虞嫃,雖然只有十一歲,卻已經開始真正展現出絕世的風華。
虞嫃忽然伸出一對小胳膊,就像當年一樣。
姜藥很自然的將她抱起來,轉了一圈。
“哎呀,比以前重多了,抵得上以前兩個都不止啊。”
少年將小丫頭抱起來舉到頭頂,語調夸張的說道。
“騎一下!咯咯!”小丫頭抓著姜藥的脖子,猴子一般爬到他的背上,揪住少年的耳朵,樂不可支。
兩人嘻嘻哈哈的打鬧了一小會兒,這才好好的坐下說話。
“藥哥,說實話,我是既想見你,又不想現在見你。本來我的打算是,等到我完全長大,再讓你見到我。”
虞嫃多少有點遺憾的說道,“現在你見到我,看到的還是一個小孩子,對不對?”
小丫頭伸出小手,拉起姜藥的大手,一邊摩挲著,一邊揚起宜喜宜嗔的可人小臉,眼眸彎彎的看著姜藥。
她的眼眸中,是姜藥的臉龐,是星輝般的目光。
或許天下最高明的畫師,也難以描繪她的神態笑貌,只能感嘆世間竟然有如此動人感懷的清稚容顏。
姜藥的神色再也沒有一絲清冷,目光也變得如同秋日的眼光。他不由想起當年抱著那個虞嫃,背著虞嫃,跋涉天涯的往事,想起那個不是嬰兒的嬰兒。
看到虞嫃那仍然帶著一絲孺慕的神情,姜藥才知道,虞嫃對自己的感情遠比自己想象的要深。
她看上去明明是個清稚純真的小小少女,可眉宇之間卻帶上了一抹輕愁薄霧,像個在男女感情上早熟的孩子。
姜藥摸摸她的頭發,“只是乍看像個孩子而已,其實已經不是了。”
虞嫃很滿意姜藥的回答,小姑娘露出少有的溫柔笑意,“藥哥,我很想念你。你養了我五年,保護了我五年。那五年,是我最安心,最舒心的日子。”
姜藥在虞嫃鼻子上點點,“我也是。自從你走了,我就感覺只剩一個人,感覺少了最重要的東西。我其實一直在擔心你,因為你在我眼里,始終是個孩子。”
“這次來中域,我最想見的不是我舅舅無極大圣,而是你啊。看到你平安喜樂,我就安心了。”
“好吧,藥兒。算你有良心。”虞嫃又露出姜藥熟悉的鬼馬神色,“為師即便是個孩子,也會長大的。你知道我們是什么關系么?”
小丫頭說到這里,忽然坐直了身子,神色一正,小臉也肅然起來。
“呃…”姜藥忍不住一呆,忽然就啞口無言,失神忘機了。
虞嫃咯咯一笑,清澈如水的眸子逼視著姜藥的眼睛,棱角分明的小嘴一字一頓的說道:
“藥哥,你不會認為,我們的婚約只是玩笑吧?”
姜藥的心一緊,呵呵一笑。
虞嫃冷笑著湊近精致而可愛的小臉,瞇著一雙黑寶石般的大眼睛,稚氣的嗓音帶著一絲危險的氣息:
“藥兒,你別忘記,你曾經把為師看光了……藥兒你這么聰明,一定不會以為我已經忘記,或者毫不在意,對么?”
聽虞嫃突然提起這個,姜藥像是被蛇咬了一口,他有點驚訝的看著虞嫃那熟悉的、但因為長大了六歲又變得有點陌生的臉,嘆息著說道:
“嫃兒,我當時是無心之舉啊。”
虞嫃甜美的一笑:“所以,我給了藥兒你機會啊。我們之間的婚約,真的不能再真。藥哥,你千萬別以為我是開玩笑。”
姜藥又不傻,怎么會和虞嫃就此理論?他只能含糊其辭,棱模兩可的說道:“那當然,婚約乃是大事,怎么能開玩笑呢?”
虞嫃聽見姜藥肯定婚約的效力,也就不再認真,她從姜藥袖子里抓住阿九,摸著阿九的蛇冠,“說不定等到阿九化形,就能參加我們的大婚了。”
“它化形還早呢,呵呵。”姜藥趕緊岔開婚約,婚禮之類的話題。
虞嫃忽然一拍衣袖,掌心就出現一個鴿蛋大小的紫色蜘蛛。
這紫色蜘蛛雖然小,卻帶著一種兇戾乖張的氣息,令人毛骨悚然。
它見到阿九,頓時支棱起八條腿,氣勢飆升。
阿九見到這紫蛛,也釋放出強大而獰惡的氣息。
姜藥的藥靈體,立刻感知到這紫色蜘蛛的來歷。
這紫色蜘蛛也有帶有劇毒的,既然帶有劇毒,姜藥的藥靈體當然能感知到。
“織天魔蛛!”
姜藥脫口說道。
此蛛是一種龍蛛,和九頭元虺一樣都帶有遠古神龍的血脈,乃是半神獸的存在,甚至一旦有了機會,能升級為神獸。
它的毒性不如九頭元虺,也不像九頭元虺那樣靠毒升級。它擅長的是空間束縛神通,吐出的蛛絲能變成織天之網,甚至網星羅月,縱橫虛空。
可以說,織天魔蛛絕對不在九頭元虺之下。
“它叫紫縈。是用古陽這個魔圣的精血魂魄當養料,花費一年時間養出來的。額,古陽的事,還是你告訴我的。”虞嫃想到古陽就覺得運氣不錯。
“你抓到了古陽?他已經死了?”姜藥露出喜色。
古陽這種修煉魔陽大法的邪惡之徒,多活一天都讓姜藥不舒坦。
虞嫃點頭:“死了,死前只剩下一張皮。我告訴你,就差一點點,甄九冰和黎曦就遭到他的毒手了。哎,甄九冰和黎曦固然應該感謝我,可也應該感謝你。”
姜藥哈哈一笑,“死得好,死得好。嫃兒,你可是做了一件大好事。”
虞嫃伸出小青蔥般的手指,點點蜘蛛,“剛出世的龍蛛,已經化形了。我讓你認識認識。”
說完,對紫蛛說道:“紫縈,變身!”
‘嗡’的一聲,一團紫光爆出,眼前出現紫色的光暈,接著,一個紫衣女童就從光暈中走出。
“娘!”紫縈尖聲嘶叫。
她剛出世,雖然已經是五級妖獸,卻只是幾歲孩子的智商,還不懂事。
這次輪到虞嫃露出苦笑了,“你看,她非要叫我娘。”
姜藥看著化形的紫縈,嘖嘖稱奇道:“很可愛的孩子,化形的真好看。”
虞嫃笑道:“那當然,化形好不好看,和催生它的主人有關。她被我的心頭血催生而出,還能不好看?”
“我跟你說,我可是中域第一美女。藥哥你既然已經來到中域,就去打聽打聽,看看我當年說的話,是不是那個什么…吹牛。”
姜藥點頭笑道:“我已經打聽了,你的確是中域第一美女。”
虞嫃“咭”的一笑,“第一美女沒有爭議,那就是我虞嫃。有爭議的是第二美女。有人認為甄九冰第二,有人認為黎曦第二,有人認為你那師侄李洛第二,哈哈!”
“娘!”紫縈再次大叫一聲,冷不丁的。
“你鬼叫什么,作死么!”虞嫃怒了,“化形要耗費真元神識的,快變回去。”
“娘!”紫縈再次暴喝,揚起一頭紫發,露出尖銳的虎牙,握住兩只雪白的小拳頭,“啊——我不!”
九頭元虺看見織天魔蛛的樣子,蛇眸中露出一片鄙夷之色。
分明再說:這蜘蛛好幼稚,就知道大喊大叫,沒斷奶么?
九頭元虺和織天魔蛛這種出身就化形的不同,需要恢復到七級,才能化形。
但是,阿九活了多少萬年了,不可能像織天魔蛛這么幼稚,阿九完全就是成年人的智商。
等到紫縈變回了小蜘蛛,靜室才又安靜下來。
姜藥也松了口氣。這蜘蛛化形后的確很可愛,可太吵了。
“我還沒問你,為何之前你和我師尊一起出現?”姜藥想到這個一直想問的問題。
虞嫃取出兩顆五級的香靈果,扔給姜藥一個,自己咬了一口,“是你師尊主動找我的。”
“主動找你?”姜藥不解。
“當時他是以李夕霞的身份約的我。哦,我還沒告訴你,李夕霞前輩,已經在六年前收我做了嫡傳弟子。她不讓我告訴你。不過,我干嘛那么聽話?還是告訴你吧。”
姜藥身子一顫,“什么?六年前她就收你為徒了?當時你還在青閥茗山領主府啊。”
虞嫃點頭道:“不錯。你剛剛去探墓不久,她就找到我了。我比你更早認識她。”
姜藥苦笑著搖頭,“你瞞得我好苦。”
虞嫃笑道:“我怎么愿意瞞你?只是師尊不讓我告訴你。我現在告訴你,其實已經是違反師命了。”
接下來虞嫃一番解釋,姜藥才搞明白為何虞嫃會和李時珍一起出現。
原來,是李夕霞交代李時珍,要他保護虞嫃,所以李時珍到中域后,主動約見虞嫃。
而李夕霞和李時珍,根本就是李氏同族,只不過古今不同時代罷了。
很明顯,李時珍和李夕霞是同一陣營。
那么,李時珍一定從李夕霞那里,得知了自己的存在。
李時珍沒有戳穿自己,還配合自己演戲,順水推舟的認了自己為徒,當然也是因為李夕霞說了什么。
可無論是李夕霞還是李時珍,都是心機如海的大人物,他們在虞嫃面前隱瞞了姜藥的事,在姜藥面前隱瞞虞嫃的事,令人難以琢磨真正的意圖。
“原來師尊和李夕霞前輩是同族。”姜藥恍然說道,“我對師尊的來歷,其實知之甚少,不料師尊還有如此背景。”
虞嫃說道:“李姓之人,真界微乎其微。這個姓氏極其罕見,但既然我師尊和你師尊都姓李,那說明李氏在古代一定非同小可。”
姜藥道:“等下次見到師尊,我一定問問李氏的來歷。”
他其實是想知道,李時珍和李夕霞,到底和李唐皇室有沒有關系。
姜藥猜測,李夕霞和李時珍,多半就是李唐皇族后裔。
“呸。”虞嫃吐出果核,又取出一把高級蜜餞,一邊吃一邊說著很嚴肅的話題。
“藥兒啊,你這么快就成了武真,和為師修為一樣了,而且還是藥仙,青出于藍而勝于藍,為師高興,可是——”
“可是你那變法,是什么意思?你知不知道,你有多危險?”
“神洲大營幾次接到西域武閥的匯報,要出兵滅掉青閥,滅了你。要不是虞閥和穆閥反對,青閥已經會飛煙滅了。”
姜藥道:“我知道,多虧你和我舅父。”
虞嫃難得的露出凝重的神色,“藥哥,你我雖未成婚,但我心已屬你,彼此患難與共,你的安危我當然要管。可是,如果你把事情鬧大,我也好,你舅舅也好,到時也兜不住了。”
“眼下,神洲大營統管一切,我和你舅父,畢竟只是少數派。”
姜藥不禁有點愧疚,他拉住虞嫃的小手,“我知道。我在西域變法,給你和舅父添了不少麻煩。”
虞嫃此時完全不像個稚女,她亮晶晶的眼眸炯炯看著姜藥,“藥哥,你告訴我,你到底想做什么?”
姜藥沉默了一會兒,松開虞嫃的小手,站起來,走到墻壁上懸掛的地圖前。
“嫃兒,我想改變這個世界。你也知道,真界中毒了,必須要改變。我知道成功的希望很渺茫,可我就是想去做。可或許是我在這個世界最大的意義了。”
虞嫃閉上眼睛,良久才緩緩睜開,“藥哥,你心中所想,我很早就有猜測。”
“可是你看看如今的神洲大營,看看如今的萬仙軍,那是何等強大的力量?這就是神洲武家的底蘊!”
“藥哥,你那個變法,拿什么抗衡?別給我提寒門百姓,我承認散修的力量,可是武家貴族豈能給你機會做大?”
“兩千多年前的天平神教如何?他們煽動了數以億計的寒門,編練了數千萬大軍,結果還是失敗了。你的變法,比天平神教當年如何?”
“除非……”虞嫃說到這里,指指某個方向,“除非你能利用天平神教的力量,利用三大兇人的力量,才有可能將變法做大做強,才有一點改變天下的機會!”
什么?!利用天平神教?
姜藥被虞嫃的話,狠狠驚到了。
虞嫃站起來,看著地圖,矮小的身子站的筆直,她指指西域:“藥哥,你想得天下,首先要得西域。要得西域,首先要得三姜!”
“現在,三姜你已經拿回來了,幸存的姜氏遠支和舊臣,已經被你以姜宗的名義收歸麾下效力了。接下來,你就要廢黜青主,自立為主了對么?”
姜藥聽了,感到心頭有點發毛。
卻聽虞嫃繼續說道:“你是不是在秘密操練一支武尊大軍?再過兩年,就能練成了吧?青閥的軍力,是不是抵得上甲閥了?呵呵。”
“我猜測,你比誰都希望西域大亂,最好魔軍大肆東侵,然后你好乘機起事?你和大明山的歐陽鋒有勾結,他是你師兄嘛。你還和商萱的陽山有勾結,你吞下丘南,也就是三五年之內的事。”
姜藥笑了笑,卻笑得很勉強,虞嫃真是太聰明,也太了解自己了。
虞嫃在中域點了點,“但你還是想簡單了,你高估了底層的力量,低估了頂級強者的重要作用。你的頂級強者,太少!即便你真的吞下西域,又如何呢?”
“只要中域派出一批頂級強者,派出萬仙軍出戰,你就算已經是西域之主,也必敗無疑!”
“只要神洲大營在,只要萬仙軍在,你就算在西域組建億萬大軍,發動所有散修,也是死路一條!”
“到時,無非是人族自相殘殺,寒門散修再被武家屠戮一遍而已,除此之外,根本沒有任何結果!”
姜藥已經笑不出來了。
虞嫃背著小手,微微挺著胸脯,侃侃而談:
“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你的這些謀劃,不敢告訴任何人,思謀不周再正常不過。可我既然提醒了你,你就應該明白,你的計劃是在送死。無論你蹦跶多高,都一樣。”
“我知道,你一旦下定決心,就九死不悔,我知道改變不了你的理想,也就不勸你改變了。我只能幫你修改你的計劃。”
虞嫃坐下來,跣足盤腿而坐,雙手扶膝,神色像個長者,“你要想有成功的機會,就必須和天平神教同流合污,相互利用。沒有天平神教的支持,你根本成不了事。”
“藥兒,為師可以告訴你,天平神教在地下的勢力極其可怕,若非神洲大營和萬仙軍的鎮壓,他們甚至有能力顛覆神洲。”
“你在西域的變法,天平神教不可能不關心,這也是他們利用底層散修的最好機會。所以我推測,天平神教一定不想看到變法被滅。”
“他們很可能混入青閥,也可能控制你本人,讓變法為其所用。你,干脆將計就計,倒向天平神教!”
“只有天平神教頂住神洲大營的壓力,你才能借雞生蛋,發展壯大,等到真界大亂的時機到來。”
虞嫃的一番話,讓姜藥悚然之余,變得更加清醒。
只有借助天平神教的力量,他才有成事的可能?
好像…真是這樣!
他以前想的一直是,如何防范天平神教,防范西圣,卻沒有想過,他完全可以大膽一些,利用天平神教!
就像朱元璋和紅巾軍!
真是一人智短,兩人智長啊。
這些計劃,他沒有告訴任何人,都是虞嫃推測出來的,而且她基本上推測對了。
幸虧,她是虞嫃,如果她是敵人…
虞嫃換了個姿勢,抱膝側坐,下巴頂在膝蓋上,腦袋微側的說道:
“天平神教的西圣,就是晉閥之主晉天階。這個秘密,整個天下都沒幾人知道。此人如今在魔域,不知道有何企圖。但是,西圣非常奸詐,你要想利用他,那是不可能的事。”
“但你放心,會有人主動去找你。此人的身份,在天平神教中非常超脫,絕不比西圣低。只要我開口求他,他一定會幫你一次。”
姜藥忍不住動容道:“是誰?”
虞嫃展顏一笑,明明還很稚嫩,卻有種驚艷的感覺,“你先別管是誰。他會將你引入天平神教,還會獲得很高的地位。”
“當然,你在天平神教也要好好表現,要讓三大兇人看到你的利用價值。你放心,有那位大人出手,不會真正控制你的魂魄,你不要露餡就行了。”
“你加入天平神教,表面上繼續在青閥變法,名義上將青閥納入天平神教的勢力。武家貴族要是剿滅青閥,就會受到三大兇人的阻撓。”
“三大兇人非常狡猾,尤其是西圣,最有智謀。能不能打消西圣對你的疑慮,就看你的本事了。但有那位大人在,你性命無憂,西圣不可能不給他面子。”
姜藥深吸一口氣,“那位大人不是三大兇人,為何在天平神教有這么高的地位?”
虞嫃沒有直接回答,“他已經退出天平神教,但在天平神教的影響很大,人脈還在。三大兇人對他心存幻想,希望他重回天平神教。”
“好了,計劃我已經幫你修改過了。你要是能成為天平神教高層,加上我,你舅舅,你師尊的維護,才能獲取野蠻成長的機會。”
“眼下,你還能指望我,你舅舅,你師尊。等到你鬧大了,我們三人聯合起來都保不住你的時候,就只有天平神教能保你了。”
“所以在前期,你要忘記自己的理想,你要把自己真的當成天平神教的一員。因為起碼在前期,你和天平神教完全有合作的基礎。”
姜藥長嘆一聲,忽然問道:“嫃兒,站在你的立場,你為何要對我說這些?僅僅是因為我們的情誼么?”
他不明白,虞嫃為何如此熱衷的幫自己出謀劃策,而且還能一針見血,極有價值,絕對是推心置腹的肺腑之言。
她可是武家貴族的既得利益者。
虞嫃轉過身子,靠在姜藥的背上,翹起一只雪白的小腳,“真界大亂不可避免,這是命數,不可改變。問題是,不能讓大亂把真界變得更壞。”
“你的選擇,或許是個出路之一,我總要幫幫你,萬一你的選擇是對的呢?”
“至于閥主的地位,武家的權勢,你以為我這種先天道坯,這種大氣運加身的人,還會在乎這些么?我想要的,遠不止這些。”
姜藥忍不住轉過頭,看向虞嫃的小臉,“你,你想要什么?”
“我想要什么?”虞嫃微微一笑,“我想要天下所有人都聽我的,可以么?”
姜藥頓時愣住了。
什么?讓天下所有人都聽你的?這…武則天?
“咯咯,我開玩笑的,看你!”虞嫃忍不住笑起來。
開玩笑?
姜藥張張嘴,竟然無言以對。
司馬昭…嫃仙子之心,姜藥已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