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起兮,夏夜如水。
云霧繚繞的青木宮外,一個白裙飄飄,額頭一朵梅花細鈿的絕色女子,正獨立殿下,一雙眸子猶如星辰般璀璨。
明月當空,伊人獨立。
殿外花林間的夏花,在夜風的吹拂下蹁躚而來,繽紛如霓夢,零落如粉雪,在洛仙子飄舞的裙袂間飄然而下,在她身邊,鋪就一地緋紅。
洛仙子玉手一松,放飛一瓣芳柔,輕抬腳步,踩著花徑,步步生蓮。
有道是:
“誰人今宵起相思,藥宮風花慕仙姿。一夜星河飛倩影,半夕綺夢付青絲。”
“不是伊人因花醉,而是花為伊人飛。紛紛飄雪翩翩舞,步步生蓮遲遲歸。”
清香馥郁,夜風如蘭。也不知道是人更香,還是花更香。
附近的藥師們看到這一幕,都是駐足而望,剎那間惘然如夢,失神忘機。
短暫的驚訝過后,眾人才回過神了。
這不是青木殿丹子,洛仙子么?
真是洛仙子啊。
何斯之美也!
“丹子大人!”見到她的藥師,趕緊行禮。
與此同時,他們目中都露出驚訝之色。
藥仙圓滿!武神初期!
好嚇人!
洛仙子這次回來,武道修為和藥道修為竟然全部上了一個大境界!
可是,她離開藥宮還不到三年啊?
這武道和藥道資質,是不是太逆天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就在洛仙子回到藥道神宮的同時,神卦堂的易歸藏,也驚訝的看著人字號
榜十強的存在!
一下子提升了二十多個名次!
“這個李洛,乃是李時珍的孫女,果然很有名堂,此女,絕不簡單!”易歸藏忍不住推算起來。
可是算來算去,卻不得要領,好像她被人故意遮掩了命理,令人無法推演。
問題是,誰有這么大本事,能遮掩此女的命理?
“唉,算個人來歷命運,可是越來越難了。就算嫃兒,也不知有幾分準頭。罷罷罷,天機乃無上大秘,如今天道缺缺,安能算準啊。”
易歸藏打亂龜甲骨玉,仰望天象,但見天象昏沉,星辰晦暗不明,不用心中一次。
如此天象,竟然一年比一年難以蠡測。這是否說明,天道氣運之變,遠不到大勢孕生的時候?
看來,變數仍然很大啊。
天道養蠱,不知剩者其誰。
嫃兒,未必就是最后的贏家。
就算易歸藏,也對幽渺的未來有點迷惘了。
此時的青木殿內,華燈高照,藥韻如虹,柳殿主都親自迎了出來。
“洛兒,你這一去,近三年未歸,為師還以為,你自回東域去了。嗯,你竟然是藥仙,武神?好好好,如此資質驚人,不愧是道主的孫女啊。”
眾人想不到,李洛的武道和藥道修為,提升如此之大。
別人數十年數百年才能完成的跨越,她竟然兩三年就完成了。
如此武道藥道雙絕的女子,可能只有當初巫域的蠶藥妃能比得上了。
他們不知道的是,洛仙子的武神修為是假的,其實只是武真而已。可是她的武道實力,又的確相當于武神。
柳殿主既高興又遺憾。
高興的是,李洛比他想象的還要出眾。遺憾的是,道子是秦宇,不是她。
不然以她武藥雙絕的資質,她才是藥宮道子的最佳人選。
不過,她的祖父就是李道主,也不是沒有可能取代秦宇成為道子。
他的孫子柳丹生也很恭敬的行禮道:“侄兒見過師叔。”
柳丹生之前和洛仙子比試藥道,競選最后一位丹子。本來對李洛還不服氣。可是如今,他的那點不服,早就被擊的粉碎。
洛仙子步步生蓮的拾階而上,珠落玉盤的盈盈的笑道:“徒兒貪戀山河壯麗,誤了歸期,師尊恕罪。”
柳殿主撫須道:“無妨,回來看看就好。你藥道天資如此驚人,原是不必整日待在藥宮,多出去歷練,于修道更有裨益。”
正在這時,忽然一個藥師過來說道:“洛丹子,道子大人聽聞丹子回宮,很是欣慰,請去道子宮相見。”
洛仙子鳳目微微一斜,微帶歉意的說道:“回稟道子師兄,我連日在外,屢經風塵,心生疲敝,待歇息一日,再過去拜見。”
“這…”那道子宮的藥師,想不到洛仙子竟然拒絕。
但是,他哪里敢力請這大有來頭,如今風頭正勁的洛仙子?
只能領命而去。
“洛兒,秦道子相召,你不去,怕是會讓他心生嫌隙。”柳殿主提醒道。
洛仙子額頭上的梅花鈿微光幽幽一閃,隨即這少女就展顏笑道:“他若心生嫌隙,那自然是自找無趣,師尊放心。”
“哦?”柳殿主人老成精,何等精明?
他立刻就猜出,李洛已經生出了爭奪道子位的心思。
她的這句話,就是一個暗示,或者說試探!
藥道神宮的歷史上,不是沒有發生過道子之位易主之事。而且,并不鮮見。
當上道子的人,未必一定能當上道主。
柳殿主猜的不錯,洛仙子的確已經下定決心爭奪道子之位。
姜藥之前在虞閥的時候,虞嫃就告訴過他,秦宇是天平神教的人,還和盜夢仙姑有關。
只是沒有確鑿的鐵證罷了。
而且,秦宇暗中在開展一個絕密的大計劃。她只查到一些蛛絲馬跡,但不知道是什么。從虞嫃的描述看,姜藥感覺類似于731部隊的人體實驗計劃。
起碼從姜藥的理解看,根據虞嫃知之甚少的描述,他認為像是一個真界版的731計劃。
很可能,秦宇是在利用藥道神宮的資源,秘密研究恐怖的大規模殺傷性毒疫攻擊手段。
就像當年斑斕夫人攻擊青閥,造成青閥兇癘爆發的手段差不多。
當然,這只是他的猜測。可惜他的猜測往往多半沒錯。
所以,秦宇這種很危險的人,不能繼續待在道子的高位上。
另外,姜藥也想利用藥宮的權勢和資源,暗中擴張自己的勢力。
如此一來,洛仙子和秦宇,就免不了龍爭虎斗。
此時,洛仙子越表現出對秦宇的冷淡,就越是釋放一個信號:“我比秦宇更有資格當道子。”
畢竟,她武藥雙絕的資質已經有目共睹,比秦宇這個武道修為只有武真的道子更強大。
她這一回來,年輕一代有誰比她資質更好?她資質最好,又是丹子,又是道主孫女,當然有膽量、有底氣、有資格…爭!
這等于是號召對秦宇不滿的人,來燒自己這口并不冷的灶,吸引擁護自己的藥師。
此時她不能低調,而是要站出來和秦宇打擂臺,讓別人看到她的“進取之心”,他們才會敢出來站隊。
藥道神宮這么重要的地方,當然不能落到秦宇這種人的手里。
眾人看見洛仙子的態度,都是心中有數。
看來,洛仙子已經要像秦宇發起挑戰了。
也是,洛仙子比秦宇小了二十歲,就已經是武神和藥仙。秦宇比她大了二十多歲,卻只是武真中期。
就是藥道,兩人也都在藥仙這個大境界。
可見,洛仙子的資質,比秦道子更強。加上她的祖父就是風頭正盛的李道主……呵呵,就是她不想爭,那也不行啊。
頓時,很多人都轉起了心思。
道子宮藥鼎殿,屬下入殿回稟道:“道子大人,李丹子說她在外勞累,明日再拜見道子不遲。”
“還有,還有…洛丹子已經是武神修為,藥道修為也是藥仙了。”
什么?
秦宇聽了,臉色立刻不好看了。
她的修煉速度,為何會這么快?
怎么可能?
難道,她是比自己更強的藥武雙絕資質?
秦宇真正顧忌過的少年,其實微乎其微。可是現在他突然發現,這個洛師妹絕對是他顧忌的人。
看不出啊。
原來,她之前一直在裝一朵出水清蓮。
如今看來,她就不是塊好餅。
呵呵,藏得夠深啊。
兩三年不回藥宮,回來就休息,竟是不來相見?
好大的架子!
你是覺得,有足夠的資格和我爭奪道子么?
秦宇立刻就明白了。
魂大師莫婕剛剛成為走狗,立刻的提醒道:“公子,她是新任道主的孫女。”
秦宇默然不語。
李洛若不是新道主李時珍的孫女,他怎么會干休?
想到李時珍,他就心中不安。
李洛是李時珍的孫女,那自己的道子之位,還能坐得穩么?
可是想到自己的依仗和底牌,秦宇又恢復了信心。
“莫婕,你盡快把你們教廷派到神洲的傳教者,暗中聯絡起來。加入血十字教的人,也要秘密登記備案。”
“第二,你要做的事,就是發展信徒,建立地下教會,為我所用,明白么?所需資源,本座自會調撥給你。”
“你們血族之中,有種血脈叫血魔,乃是魔血異能者,若是能找到血魔之體,就帶來見我,我必重用之。”
莫婕暗暗心驚,忍不住問道:“公子,為何對教廷和血族如此熟悉?奴婢實在不解。”
秦宇輕輕吐出兩個字:“圣人。”
莫婕身子一顫,“公子,公子難道是是天平神教…”
秦宇冷笑:“你已經是我奴婢,告訴你也無妨,也讓你更有信心。本座就是神教圣子,將來繼承神教大權之人。”
“想必你也知道,神教和教廷本就有淵源。甚至可以說,沒有教廷就沒有神教。可你要明白,教廷遠在異域,鞭長莫及。而神教卻如日中天,近在眼前。你們這些傳教者,何去何從?”
“在神教若論地位,我就是四人之下,萬人之上。若我能順利繼承大權,跟隨我的人,包括你,大家都有好處。”
“但,我的地位并不穩固,挑戰不少。若不能完成任務,就可能被人取而代之。到時候,你們也不好過。”
莫婕感覺表態:“奴婢懂了,奴婢既是公子的人,自然一心一意,肝腦涂地,為公子辦事。”
“公子放心,奴婢一定盡快設法聯絡同族教士,將他們組建起來,唯公子之命是從。”
秦宇點點頭:“正是如此。神教雖然勢力巨大,高手如云,可本座這個圣子的心腹班底,其實很有限。”
這其實就是推心置腹的拉攏了。
秦宇此人,該坦誠的時候絕不藏著掖著。前提是,對方值得自己坦誠一回。
作為一個上位者,他很清楚,有時候對屬下的坦誠,是鑄造下屬忠心的必要條件。
僅僅因為被控制而效力的人,其實作用很有限。還要讓下屬在上位者身上看到希望,在自己身上看到價值。
秦宇對莫婕交代一番,就委任了她一個“藥道神宮藥山巡查使”的差事,便于她對外行事。
莫婕有這個職務在身,就便利多了。
等到莫婕離開,已經是下半夜了。
秦宇獨坐大殿,呆呆想著心事,時而眉頭緊鎖,時而起身踱步。
再煉制不出“無缺嫁靈丹”,他在神教的圣子之位,就會不穩。
無缺嫁靈丹,等級只是五級丹藥,藥神就能煉制出來。
他已經是藥仙圓滿,煉制此丹應該是易如反掌。
可其實不是這么回事。
因為,無缺嫁靈丹要分陰陽兩種屬性。陽丹,只有男藥師煉制;若是陰丹,就只有女藥師可以煉制。
而他的任務,是煉制一枚陰屬性的無缺嫁靈丹。很顯然,煉制一枚陰性的無缺嫁靈丹,是為了奪取一個女子的資質。
為了奪取一個女子的資質,而費盡苦心的煉制陰性的無缺嫁靈丹,說明那個女子的資質太好,完全值得去做。
不然的話,根本不可能。
因為,無缺嫁靈丹實在太難得了。
此丹本來就是一種邪丹,丹方鮮為人知,這個且不說它。關鍵是煉制一枚陰丹,需要很多苛刻的條件。
首先是有多種藥材極其難得。雖然等級不太高,卻都很冷僻,很難湊齊。
秦宇如今好不容易湊齊了,只能煉制一次。其中的一味“千年陰煞武神孕婦尸胎花”,更是他費勁苦心,翻遍了藥道神宮所有的藥庫藥山,才找到唯一的一株。
這東西,若非藥材最豐富的藥道神宮,還真的找不到。
武神修為的孕婦,隕落后胎兒因為陰煞氣開出的尸胎花,還需要千年的老尸。
還要找到全陰屬性的藥鼎。這東西同樣極其難得,秦宇花費了幾年功夫,才在藥宮找到。
還需要煉制此丹的女藥神,以精血生機煉制,幾乎是拿自己的道基修為,去換一枚丹。
必要的時候,甚至需要以生命祭丹。也就是,煉制此丹的女藥神,極有可能會死。
更苛刻的是,煉制此丹的女藥神,還必須是完璧之身,不滿一甲子年紀。
其實,就是真正的丹之鼎爐。
否則的話,就很難成丹。
最后,哪怕丹藥煉成,也還是第一道工序。使用時,還需要第二次煉制。
第二次煉制就不需要女藥神了,卻需要被奪取資質的女子的心臟和魂魄作為藥引子。
第二次煉制他不用負責,藥引子的事與他無關。哪個女子會被奪取資質,到時會被挖心抽魂,他也不敢問是誰。
他現在需要的,只是一個能煉制此丹,還愿意不惜性命的女藥神為鼎爐!
本來,李洛就是他最好的人選。
可是如今,李洛一下子成為新任道主李時珍的孫女,這是很多人已經知道的事。
要是控制李洛煉丹,李時珍會放過自己?
可要是不用她,自己又哪里有時間去找更合適的?
不滿六十歲,還是完璧之身的女藥神當然不止李洛一人,可問題是,此丹本來就很難煉制,不是丹子水平的女藥神,幾乎不可能一次就煉制成功。
除了李洛,穆藥釵也可以。可穆藥釵是穆無極的嫡女,他也不敢用。
李洛不敢用,穆藥釵也不敢用。
怎么辦?
秦宇想了半夜,還是決定用李洛煉制。
但是,不能由他出面。
一旦做出了決定,秦宇立刻就有了方案。
“最好的地點,就是兩個多月后開啟的飛天仙塔!”
“四族天才都在其中,李洛就是死在里面,李時珍也查不到我的身上。”
“以李洛的武道修為,她多半也能進去。”
“到時若是順利,不光能制住她煉丹,還除掉一個勁敵。”
秦宇立刻開始查閱關于飛天仙塔的資料。越看越覺得方案可行。
飛天仙塔,漂移不定、開啟不定的頂級天地秘境。上一次開啟是在千余年前的中域,這次換到了東溟妖域。
說起來是個塔,但里面其實是個獨立的小世界,而且有很多偏僻所在,神秘復雜,某些地方還很兇險。
很適合搞事情。
秦宇微嘆一聲,舉頭看向夜空。
虛空廣大,宇宙無極,何時才能夠堂堂正正的傲世天下,睥睨世間,一展心中志向啊。
“圣子。”忽然,一個若有若無的聲音從黑暗的角落傳來。
秦宇身子微微一顫,“圣人可有新的指令?”
那聲音幽幽道:“圣人說,讓圣子研制一種能通過鳥獸傳軟的毒疫,尤其是能通過戰馬極速傳染,但還不能讓戰馬染病。”
秦宇眉頭一皺,“通過馬匹快速傳染,還不能讓馬匹染病,而只讓人染病。這…并不容易。”
顯然,這種疫病的目的是殺人,卻留下戰馬。
那聲音繼續道:“還要研制一種,通過敵人的敵意,來傳染的毒疫!”
秦宇臉色更是凝重:“這個就更難了,用敵人的敵意來相互傳染,屬于意念毒疫。難,難,難!”
這毒疫更加陰狠。一旦用了,只要是對己方有敵意的敵人,或者仇恨己方的人,都會感染病毒。
如果姜藥聽到,一定會認為這是定向人群大規模殺傷性基因生物武器。
那聲音繼續道:“圣人說了,再難也要做。神洲哪個地方比藥道神宮的藥圣更多,藥材更多,底蘊更厚?若是連藥道神宮也沒轍,那神教也沒轍。神教雖強,藥道上卻沒太多人才。”
秦宇冷冷說道:“圣人的指令,我萬萬不敢違背。只是,神教讓我研制好幾種殺傷巨大的毒疫,加上這兩種,已經五種了。每一種研制成功,都是能造成千萬人死亡的毒疫。”
“這,這難道不會生靈涂炭,玉石俱焚么?難道天道不會降罪于神教?我們如此不擇手段,罔顧天下生靈,真的能稱霸天下?”
“若是人死光了,就是稱霸天下,又有什么意義?”
秦宇的眼眸,露出無比的迷惘。
那聲音頓時兇厲起來:“圣子!你這是什么意思!難道圣子要質疑三位圣人,質疑神教么?”
秦宇猛然站起來,深邃的眼眸放射出兩道厲芒,低聲吼道:
“本座不敢質疑圣人和神教!可是你,你不過是個使者,你有什么資格對本座這么說話?你最好記住自己的身份!”
那聲音沉默了一會兒,再次響起時語氣恭敬了很多:“圣子見諒,屬下方才有失分寸。只是,三位圣人不會給圣子太多時日了,屬下也是替圣子著急。”
秦宇當然知道這是屁話,這個使者一向拿著雞毛當令箭,知道自己地位不穩,并沒有把自己放在眼里。
圣人明明可以直接給自己下令,卻偏偏要派個使者,這當然是故意給自己制造壓力,也故意和自己保持距離。
“先生勿怪,方才本座也是口不擇言。”秦宇也露出歉意。
“藥道神宮雖然有最多的藥圣,可要控制他們參與計劃,也需要一段時日。目前為神教效力的,只有三位藥圣,十幾個藥仙。”
“這個力量,看起來很強大。可要是同時研制五種頂級傳染毒疫,卻還是不夠。我希望圣人能再多給五年時間。起碼,最少還要再控制三位藥圣,參與共同研制。”
“好,屬下一定帶到。”那聲音說道,“不過,無缺嫁靈丹,圣子也要抓緊,此事辦了好幾年,至今沒有完成,圣人很不高興。”
秦宇點點頭,憂心忡忡的說道:“還請使者先生轉告圣人,我為了圣人和神教,不敢稍有懈怠,只會兢兢業業。萬一我才不配位,也不敢再當圣子,只請圣人讓我和家人團聚。”
那聲音笑道:“圣子真是多慮了。漫說圣子就是圣子。就算圣子讓賢,那也是神教天才,有功之人,圣人怎么會不念舊情。”
秦宇拱手:“那就謝使者先生了。”
那聲音越來越小,“圣子好自為之。”竟是已經離開。
秦宇直到此人離開很久,才坐下來,拿起一塊藥炭放入藥爐。
他很喜歡燒火。
“神教,圣人,呵呵。”
秦宇忽然笑了,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最后,則是低聲的嗚咽,如同一頭被捏住咽喉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