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唯攤開了兩名獄卒得死亡卷宗。
姓名:劉世榮
死亡原因:初步探查為精神崩潰,特質侵蝕肉體而亡,暫時沒有找到精神崩潰的原因。
位置:由于此獄卒死后尸體再進一步異變,為了防止出現詭異之物,所以鎮壓封印在儲藏室青金棺槨之中。待徹底調查完其死因后,進行火獄火化。
這是仵作劉世榮的死亡卷宗。記錄的信息不多,重點還是儈子手石寬的卷宗。
由于發現他異常的時候,他并沒有死亡,而是瘋掉了,最后由于進一步的異常變化,已經無法壓制他的瘋狂,這才處死了他。
所以石寬的死亡,是鎮御司上層做出的決定。身為儈子手,砍了別人一輩子的頭,最終卻落得自己身死魂滅,不得不說相當的可悲。
石寬的死亡卷宗很厚,足足有四五頁,上面記錄了很多似是而非,奇奇怪怪的內容。
主要是石寬的瘋言!
——‘它’來了,帶著笑,尋覓哭,帶著死亡和新生,降臨世間。
——我看見了世界的秘密,原來...一切的起點竟然是死亡。
——不,不...不要接近......那間牢房...它根本不存在。
——我看見我的腦子里長了一條蟲子,它在吃我的腦子嗎?
......
上面這些是都是石寬瘋狂后的話語,卷宗上記錄了不少。
疑似特質已經失控,侵蝕精神和肉體,無法逆轉,申請就地處死。
最后,則是石寬的死亡結論。
“看這里......”李唯指了指卷宗上那句:它來了,帶著笑,尋覓哭,帶著死亡和新生,降臨世間,
“這是......”
范若若遲疑著,皺了皺眉頭。
一名瘋狂掉的獄卒,最后的瘋言瘋語。雖然可能一切都是混亂錯誤的,但某一句話中,就很可能隱藏著他死亡的真正原因。
這種情況并不少見。
就好比精神受到巨大刺激最后發瘋的人,他們偶爾的瘋言瘋語內,很多內容是他們瘋狂前的最后所見,亦或者是導致他們瘋狂的原因。
“石寬很可能偶爾接觸到了哭佛。你或許有所不知,他們在獄卒守則中,說發現了第82間牢房,卻又說不存在。”
李唯把獄卒守則也扔給了范若若,沒有等她仔細看,便說道:“哭佛就在這里,我猜測很可能與那詭異的第八十二間牢房有關。只要找到了那間隱藏的牢房,一切都不是問題。”
“之前我們也分析過,佛教的目的基本鎖定在處刑室以及儲藏間...所以那間隱秘的牢房,大概率就在這兩個地方。”
“不管這間牢房,它到底是什么,都是我們必須要搞清楚的。”
李唯把自己的推測完全說了出來。
“石寬那句瘋言中...尋覓哭理解成尋找哭佛,那帶著笑呢?‘它’又是什么?為什么尋找哭佛?”
范若若有些難以理解。
李唯看了她一眼,瞥了一眼她脖子以下的部位道:“真不知道你平時是怎么抓到各種罪犯的。胸大無腦,全靠瞎貓碰死耗子么?”
“它除了是那頭海城府的鬼,還能是什么?”
范若若心中一驚,也顧不得怒視李唯,道:“你是說,這里的事情,還涉及到那頭鬼......”
“十有八九就是如此了,佛教很可能想利用哭佛,控制或者讓那頭鬼再次進化...總之,不論是什么,我們都不能讓佛教得到哭佛。”
“事情捋一的差不多了,在審訊卷宗上一起簽字確認吧。”
由于這次審訊有范若若參與,按照鎮御司流程,她也需要在審訊卷宗上簽字確認。
之后,在李唯向上邊通報了具體信息后,便引著范若若,甚至叫上了老張,一起去探查處刑室和收藏室。
......
處刑室
這間特殊的牢房,處于北邊。
三人還沒有接近,便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血腥味。尤其是這血腥味中,還混雜著讓人作嘔的尸體腐臭。
“一般來說,這地方是縫尸人和儈子手這類職業者的地盤。之前石寬還在世的時候,哪怕是我也很少來這地方。”
“進入處刑室要小心一些,我們不是儈子手,不知道這處刑室里的禁忌。要知道這里可是用來處置犯人的,兇戾之氣,以及詭異元素多的數不勝數。”
“看到任何反常的東西,都不要太過驚訝。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老張把自己的煙桿也熄滅了,眼睛下,空蕩蕩的眼眶,卻流出凝重的神色。顯得詭異而危險。
再看范若若,她盯著處刑室的牢房門,正聚精會神地看著,只是似乎太過認真了,這次不止眼睛中,連七竅都開始流血。
而且那血還是暗褐色的,似乎是某種污穢的血液。
李唯深吸了口涼氣,這處刑室確實夠危險的,身邊這兩頭‘鬼’還沒接近這間牢房內,身體的異變就在加劇。
他幾乎無法想象,作為儈子手的石寬,是如何長年累月呆在這間處刑室的?
不發瘋才有鬼呢。
再看處刑室,原本這間牢房是被特殊改造過的,牢房四周不是鋼筋鎖鏈,而是一扇巨大的沉重的青銅門。
青銅門整體鑲嵌在巖壁之中,根本看不到一絲銜接的痕跡,就好像從巖壁中生長出來一般。
這門相當的沉重,李唯用盡全力,也只是推開了一個小小的縫隙。
“嘩啦啦!”
一股股腥紅的鮮血從門內噴出,隨后一只碩大的眼睛,在門縫中一閃而逝。
蹬蹬蹬~
李唯一連退了好幾步,被這突如其來的景象嚇了一跳。
“怎么了?”
“進去啊!”
“后退干嘛?”
范若若和老張幽幽的聲音從李唯身邊響起。兩者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看著他,頓時讓李唯頭皮發麻,后背冷汗直冒。
在看那青銅門,已經不知何時完全打開了,露出了里面陰沉昏暗的處刑間。
“咳咳,看著這扇門,突然就想起昨晚的噩夢了。”
“我們走吧。”
李唯尷尬的笑了笑,用眼角余光看了一眼仍舊在順著地面往外流的血液,他猶豫了一下,還是沒有敢踩著血液濃漿進去,而是大大的邁了一步,跨越而進。
“嘖...你這進門方式可真夠奇特的。”
“沒辦法,桿法...咳咳,這是步法,步法嘛!要的就是這種儀式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