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桂英在西夏也曾是鼎鼎大名,畢竟當年楊家可是對西夏造成過很深的‘記憶’。
只是小群體終究無法和一個國體相比,特別這個小群體還是在被‘打壓’的前提下。
隨著楊家男人和女人一個個倒下,最后能上戰場的只剩下穆桂英的時候,所有西夏人都清楚,楊家對他們已經沒有什么威脅了。
也如他們所想,楊家人漸漸消失在西夏戰場,
最后連穆桂英都在西夏戰場上消失。
可即使如此,楊家人以及穆桂英的名字,依然還是西夏人心底最恐怖的惡夢之一。
戴立常這個投北宋將,也曾在戰場上見識過穆桂英的英次颯爽,當然那時候他還是宋人。
而現在,他看到一個怪怪的藍色盔甲人跑過來,頓時就蒙了……這是啥玩意,
聲音倒是穆大元帥的聲音,
可這模樣!
戴立常沒有應戰,
而是示意旁邊的偏將頂上。。
只是這些部將剛沖上去,瞬間就被穆桂英用梨花槍從馬上扎了下來,出手之快,幾乎無人能看得見。
穆桂英騎兵駿馬,帶著一隊騎兵沖得很快,幾乎是轉眼間,就將戴立常行進中的隊伍攔腰截斷。
而戴立常看到這一幕,臉色極是難看:“這些都是宋軍的精銳,有備而來,明顯是陷阱,
都撤回去!”
軍隊雖然被截成兩斷,但戴立常是處于后半隊伍中的,
他讓旗令官舞動戰旗,鼓手等傳遞命令,自己則帶著親兵,直接往定州城的方向奔跑。
至于被拉下的士卒,他不在乎。
若要能回到定州城,
保住自己的性命,
死再多的西夏兵卒,又與他可干。
現在他們離開定州城不遠,一個時辰左右便能跑回去。
只是等他跑定州城下,卻已然絕望,此時定州城的土城上,已然換上了宋旗,而且很多旗幟上,掛著的都是‘楊’字。
“天要亡我!”
戴立常看著城墻,熱淚盈眶,然后撥出長劍,直接就抹了自己的脖子。
作為投北降將,一但失利,西夏是不會讓他活下來的,而宋廷也不會寬恕背叛者,他只能這樣,期望著西夏人看在他死得體面的份上,放過自己的家人。
遠在百多公里之外,陸森在營帳中,很快就收到了穆桂英的傳訊。
“定州城拿下了。”陸森將信件交給旁邊的狄青,笑道:“就如預料中的一樣。”
“陸真人果然用兵如神。”狄青看了一眼后,哈哈大笑,又將信件交給了旁邊的呂惠卿。
呂惠卿捧著這張薄薄的紙,激動得全身發抖。
雖然這次大勝的功勞,都在陸森和狄青兩人身上,穆大元帥也出力頗多,但作為副官,而且是除了陸森外,唯一的正統文官,他只要回到朝廷,便能得到一次極大的封賞。
不說能追平王安石的身份地位,但至少也能向他靠近良多。
事實上,攻略定州城陸森是做了兩手準備的,他讓楊金花帶了兩塊紅石炸彈,如果定州城的抵抗太過于頑強,那么楊金花便會動用這種能直接把城門給炸成碎片的一次性道具。
“定州城被我們攻下來,西夏人肯定著急。”陸森看著地圖笑道:“但定州城左右皆是沙漠,后邊是興慶府,無論是從西還是東攻過來,都不可能。要么從定州北邊打過來,要么從南邊強行攻過來,只要不出大問題,已算是固若金湯。”
定州是西夏通向北方重要的關口之一,而定州、興慶府、西安府由北至南,形成三點一線,無論敵人是從西南的西涼府,還是東南的嘉寧軍司調兵過來,都得先攻破興慶府才行。
而興慶府的南邊,便是西安城,若是敢膽攻擊興慶府,那西安城的守軍自然不會光看著,屆時南北夾擊,即使來再多的西夏大軍,也得當場飲恨而回。
狄青坐了下來,笑道:“老夫從軍二十載有余,從未沒有打過這么爽快的仗。”
確實,以前他打仗,哪次不得以弱勝強,那次不得小心翼翼,如履薄冰,怕贏得不好看,朝中大臣們有意見,也怕贏得太好看,然后又說他戾氣太重,還是會參他一本。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打仗無論輸贏,次次都是夜不能寐。
可現在不必,有陸森這個大腿擋在自己身前,他只要好好打仗就行了,對他而言,天底下沒有比這更快活的事情了。
陸森點了點地圖:“有了定州,我們便可再北進一步,西望賀蘭山了。”
狄青聽到這里,忍不住重重喘了一口氣。
甚至是呂惠卿,都咽了下口水。
賀蘭山的意義,無論是對于西夏,還是北宋,都極為重要。
因為賀蘭山的存在,阻擋了西邊沙漠的炎熱氣候,使得這里的氣候比較濕潤,東邊是一片植被茂密的平原。
這里是西夏比較重要的糧倉之一,也是很重要的養馬地。
可以這么說,從古以今,有數個西北的蠻族,都是從賀蘭山附近‘起家’的。
拿下了賀山蘭整片地區,就相當于將整個西北的版圖,牢牢地握在自己手里。
陸森點了點定州附近的地圖,說道:“今日就暫且休息,明日狄將軍帶著大軍先行一步,與穆元帥匯合,然后對定州附近進行掃蕩,但凡有小城小縣的敵人敢反抗,格殺勿論,不用上報。務必在三個月內,將賀蘭山地區,死死地抓在我們宋人手中。”
“遵命。”狄青站了起來,抱拳重重說道。
雖然他年紀比陸森大差不多一倍,雖然他的資歷也比陸森強出極多,可在這時候,他卻是真心實意地愿意將陸森當作上官。
一個敢打敢拼,敢給下屬擋軟刀子的上官,有多難得,他太清楚了。
陸森然后扭頭對著呂惠卿說道:“你先休息兩日,再隨我去定州,安定民心,撫慰異族,分化當地的頭人,內政之事就全靠你了。”
“下官遵令。”
呂惠卿更是激動,他清楚,只要自己把定州的事情做好,那接下來又是一筆漂亮的履歷。
這對他之后的升遷,有很大的作用。
陸森看著地圖,微笑了下,拿下了賀山蘭,現在急的就更是西夏人了,而不是宋人。
十數日后,狄青和穆桂英兩人,帶著大軍在賀山蘭周邊穿梭,掃蕩著一切膽敢反抗,或不投降的西夏人。
谷卮
陸森則坐鎮定州府內,有他在,沒有自己人敢在定州府內造次。以前宋軍敢殺得這么厲害,至少會有投北宋人發放文章大罵,搞輿論攻勢。
可陸森太了解這方面的重要性了,他在進城后的第二天,便收買了很多本地人,讓他們在定州城周邊散播信息,就說西夏人蠻橫無義,天都要滅他們,但凡敢給西夏人說話的,都是北宋的叛徒和漢奸。
遠在宣化府中,沒藏訛龐氣得摔碎了不知道多少的瓷器和文具。
看著滿地的狼藉,沒藏太后問道:“我們就任由宋人拿走賀蘭山嗎?”
即使是她這個太后,婦道人家,也清楚賀蘭山對大白高國的重要性。
“他們就是拿了,你能怎么辦?”沒藏訛龐氣得臉色通紅:“興慶府是連接我們大白高國東西兩地最重要的關口,卻也被宋人拿走,現在定州也被攻陷了,只要宋人不傻,他們牢牢占據著這兩個地方,不出二十年,我們大白高國自己就會四分五裂。”
西夏境內,有數片沙漠,占了西夏國土的五分之三左右。
而興慶府就是‘山’最下面最中間的點,這也是以前興慶府為什么會是西夏國都的原因。
可現在興慶府都沒有拿回來,連糧倉之一的賀蘭山也得落在宋人手中了。
沒藏太后憂郁地說道:“那我們以后如何是好?”
“我本想著,先與宋人談和,從他們手中拿點好處,再等多幾年,休養生息,有了足夠的糧草和戰馬后,再想辦法把興慶府拿回來。”沒藏訛龐雙眼發紅:“沒有想到,宋人居然先一步動手……他們怎么敢,這還是膽小懦弱的宋人嗎?”
沒藏太后想了想,說道:“我們可不可以向吐蕃諸部……讓他們進貢?”
“他們那群蠻子,比我們還要窮,能榨出什么油水!”
“那如何是好?”
“讓我再想想,總有法子的。”
相比于宣化府的愁云慘淡,汴梁可是鑼鼓震天。
幾乎家家戶戶都在放鞭炮,都在張燈結彩,晝夜不息。
人們紛紛涌到街上歡慶,人們在街攤的爛木凳上,在酒肆的桌子前,在青樓的胭脂粉中,歡快地談論著這件事情。
多久沒有這樣的大勝了……多久!
宋人聽慣了失利的消息,也聽慣了賠償的條約。
色目人在大宋境內,乖得像狗,可西夏人來到宋境內,卻囂張得像是主人。
這能不讓他們氣惱,郁悶?
在這期間,甚至還發生了一件小事。
聽著了陸真人帶著狄將軍攻破定州,劍指賀蘭山后,西夏人在汴梁的使節團不愿意了,他們沖出來,氣勢洶洶提刀帶槍就要去皇宮抗議。
結果半途上涌出一群穿著黑衣黑服的蒙面人,三下五除二就把他們打得滿地找牙。
之后被蜂涌而上的汴梁民眾,圍著拳打腳踢,毫不留情。
開封府的展護衛姍姍來遲,帶著捕快把人群隔開,但……西夏使節團十七個人,死了十五個,剩下的兩個……手腿都成了肉靡,估計也活不長多少時間了。
龐府內,龐太師喝著小酒唱著小曲,在他的周圍,坐著包拯、歐陽修、富弼等大臣。
包拯臉色亦是微紅,他笑道:“真沒有想到,這才不到兩個月賀蘭山都要落到我們手里了。”
他也開心,真的開心。
他打小就是聽著西夏人欺侮大宋的聲音中長大的,對于西夏人,有著非常強烈的憎惡。
只是之前礙于形勢,大宋沒法有力反攻,現在情況不同了,賀蘭山拿下,即使陸真人不再率軍北上,只要好好經營定州和賀蘭山的防御,耗都能把西夏人耗死。
龐太師笑道:“我就說了,只要把森兒放出去,必定能有大作為。”
“龐太師,現在我們是不是要把陸真人召回來?”富弼摸著胡子說道:“難得的大勝,若不鞏固一下容易被敵人反攻。陸真人年輕氣盛,就把他急著揮軍北上,那就不妙了。”
“這好嗎?”龐太師問道:“森兒剛把定州打下來沒多久,我們就要換帥,這不會寒了他的心?”
富弼搖頭說道:“這是本朝的規矩,大勝之后,必定要換帥。”
“我覺得不妥。”包拯放下漂亮的小酒杯,說道:“陸真人非一般人,非武將,亦非與我等相似的文臣。他有自己的想法,有自己的‘道’,我們之前的做法,本就讓他不滿,若是再用對付武人的方法對會他,估計以后……他即使不與我們朝廷翻臉,估計也是老死不相往來了。”
龐太師點頭說道:“希仁所言極是。”
富弼嘆氣道:“我就是擔心而已。”
擔心什么?所有人都清楚,擔心陳橋之事再演罷了。
“應該不會。”歐陽修在旁邊幫腔說道:“陸真人非一般人等,他對權勢沒有興趣。其實若他真有這方面的意思,只要乘坐著杭州上空的天舟過來,估計小官家就得禪讓了。”
這話說得在場所有的文官臉都有些青了。
他們想著這樣的情形,然后覺得,還真有可能。
現在陸森的名望真的太大了,仙人稻的出現,讓他隱約有種‘天命昭昭’傍身的感覺。
老百姓們是很實在的,一個能讓他們所有人都吃飽飯,而且還是大白米飯的半仙,如果他不能當皇帝,誰還有資格?只要他愿意,就能當。
“陸真人確實不會對龍椅有興趣。”坐在最末位的王安石舉杯說道:“他現在還只是半仙,還有著人的欲求,可也顯得云淡風輕了。若是成了真仙,估計就是舉山飛升之事,那時候,我大宋可就沒有這等天人幫忙了。因此在下官看來,陸真人還未成仙,是天下黎民之幸事。亦是我等之幸事。”
“可這樣的人總要想辦法限制一下。”富弼想著陸森那可怕的名望,便覺得有些頭痛。
“說句不好聽的,我們連限制他都已經做不到。”王安石嘆氣:“若他真要謀逆,只要震臂一呼,便可在數月之內,席卷千里。我們擋不住的,與此在這里想著如何打壓他,倒不如想著如何讓他心情舒暢為好,至少這樣他謀逆的機率就會小上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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