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宛君原本是不喜歡進山的。
路不好走,蚊蟲多,天冷的時候山里冷死人,天熱的時候出一身汗,又會有損小美人的形象。
所以往時踏青,她都只是在山腳下走走便可以了。
可現在,她卻覺得,在山里住著可能會真的很好。
草地是柔柔的,不像以往那樣,有著尖銳的荊棘,或者藏有奇怪的毒蟲。
周圍一簇簇鮮花叢,各色各異,絕大多數花朵都是她沒有見過的。
空氣中的味道極是好聞,新鮮的草葉混雜著微微的花香,給人靜謐舒適之感。
段宛君還感到空氣的溫度很適宜,不冷不熱。
不單她有這樣的感覺,其它女性亦是如此。
一群女子穿行在山林中,東看看,西看看。
若是普通山林,她們也不會這么感興趣,但這可是仙山之所,且不說這里真的與眾不同,就算是平常之地,但凡掛上了陸森‘仙人之所’的稱號,再平凡的地方,別人也能從泥塵里找出花來,總能說出不一樣的地方,不一樣的體驗。
她們越走越是精神,越是興奮,沒過多久,便走到了山頂。
“這稀奇著哩,以往我走到半山腰就走不動了,現在一口氣走到山頂都不覺得累,連汗都不流一點。”
“俺也是咧。”
“這地是仙地,肯定有神異的。”
“咦,這里有片林子,什么時候長出來的,我記得幾天前還沒有。”
在幾天前,段家人也來山上看過了的,他們就是想找找看,這山有什么神奇的地方,能被陸真人看中。
雖然他們也明白,陸真人可能是想擴大自家宅地,這才買下的兩座山。
可找找看總不會吃虧,萬一真有什么寶貝呢?
婦人們嘰嘰喳喳地聊著,突然看到前方的林子,都湊了上去。
穿過林林,她們便發現里面有片花海,真的花海。
這是陸森依照當年矮山上的格局再次布置的。
里面還有個方木涼亭。
一群婦女見獵心喜,立刻跑過去,坐在涼亭里賞花,嘖嘖稀奇。
段宛君側坐著,左邊身體倚著木制圍欄,她看著眼前漂亮的花海,再看著樹林上方的藍天白云,心里不知道多愜意,眼睛悄悄地瞇了起來。
就在這群婦女們聊得正開心時,陸森帶著琨琨、瑤瑤和施磊出現在林子旁邊。
楊金花走過去迎接,其它婦女站了起來,心情有些怯怯的。
畢竟正主來了,并且對方的身份還賊夸張。
“官人,我帶著君兒過來看看她未來要住的地方。”楊金花走了過去。
陸森點點頭,向其它婦女抱拳示意。
婦女們立刻行萬福回禮,大氣都不敢出。
“瑤瑤和琨琨,你們兩人幫師娘召喚客人,走到山上來,想必也渴了。”陸森隨后看著旁邊的施磊,滿臉促狹:“磊兒,帶段家小娘子在兩山之間走走,給她講講我們這里未來會有的面布。”
瑤瑤和琨琨兩人都有系統背包,雖然容量比起陸森的來說,差得有些遠,但也是裝了很多美食佳釀的。
當下瑤瑤和琨琨兩人走過去,在涼亭中擺起很多果子和蜜蜂水。
而施磊則帶著段宛君離開了涼亭。
段宛君滿臉通紅,時不時抬頭看一眼自己身側的男子。
其實一開始她聽說要嫁給一個四十一歲的男人時,是不太情愿的。
她堂堂禮部侍郎的女兒,要嫁給四十一歲的老男人?
為啥啊。
但聽說是仙人弟子后,就有些情愿了。
“老就老些吧,但那可是仙人啊。”
隨后便在后堂那里,隔著窗簾縫,見到了當時前來‘相親’的施磊。
得益于系統家園的果子,施磊最近越來越年輕了,雖然是四十一歲,看起來卻只有三十歲出頭,身上除了一股書生氣外,還有股飄渺出塵之意。
即使長相一般,可靠著氣度風范,也算是個美男子。
然后段宛君便愿意了。
隨后兩人也見過兩次,不過都有長輩在側,兩人都不敢多說話,不敢多對視。
現在兩人行走在山林間的小道,雖然也不說話,卻是無聲勝有聲。
在瑤瑤與琨琨招待客人的時候,陸森也和楊金花在一旁說著事情。
“龐梅兒那邊似乎遇到了些麻煩。”陸森嘴角露出些冷笑:“你待會帶著些家將過去,跟著梅兒出去,幫她撐撐場子。”
楊金花皺眉:“這杭州城哪個不知道黑住是咱家的人,誰這么大膽,敢鬧事?”
龐梅兒最近都在主持黑柱的事情,所以如果出了問題,肯定就是黑柱那邊出事情了。
陸森悠悠說道:“仙人又如何,只要入世,就得被世間人情法理所牽絆,很正常的。”
“倒也是。”
楊金花不得不贊同這話,如果官人隱世而居,自然不會有任何麻煩,但那樣與世隔絕的生活,似乎也太無聊了。
接著她便走到涼亭中,說道:“各位姐姐妹妹,我有點急事得先走了,就由瑤瑤和琨琨招待你們。”
一群婦女在狼吞虎咽,各個邊吃邊點頭。
省得省得!
那模樣,生怕動作慢了,便沒有得吃了。
楊金花與靈獸合體,化成火鳥畢方,飛向了主峰。
她落在扶桑樹下,便看到龐梅兒在那里坐著。
收起背后一對火翼,她走過問坐下問道:“梅兒,究竟發生了什么事情?”
龐梅兒拍了一下桌子,滿臉不忿說道:“我前日帶著黑柱去和李家說親呢,結果出來的時候,外面跪著烏泱泱一群人,一見我就說,謝我家官人救了黑柱,現在他們要黑柱回家認祖歸宗。”
楊金花下意識皺眉:“這不對啊,據官人所說,黑柱應該是從小在汴京長大,怎么他的家人跑杭州來了?”
“我也是這么想的,正想離開,結果這群人就直接磕起頭來,很用力。”龐梅兒眼中閃過一絲冷芒:“磕了幾下便血流滿地,十幾號人,個個都不要命了一般,我只得停下來聽他們說話。”
那種情況下,不停不行。
她代表的是陸家,是系統門。
作為世家貴女,她太清楚名聲這東西要建立起來有多難,要想摧毀又會有多容易。
“他們說了什么。”
龐梅兒吸了口氣:“他們說當年拋棄黑柱是不得以為之,實在是養不活了。而且他們說出了黑柱身上的胎痣。”
“這確實是有些麻煩。”
說出胎痣不稀奇,有心的話可以查得出來,畢竟黑柱也是時不時會去光顧倚紅閣的人。
問題是在大庭廣眾下說出來,那就得考慮到外邊的人怎么想。
“他們的訴求是什么?”
“讓黑柱認祖歸宗,讓他姓回‘唐’,入族譜。”龐梅兒滿臉不屑:“他們這是在給我們添堵呢,寒磣人。”
楊金花吃起了林檎端上來的桂花糕:“問過黑柱怎么想了沒?”
“他說要生生世世服侍郎君。”
“咱們沒有信錯人。”楊金花很滿意地點點頭:“官人心思坦蕩,待人至誠,若是黑柱就跟著外人走了,不知道會多傷心。”
陸森待人至誠這事,不單是她們三個人這么認為,所有與陸森相識的人,都是這么認為的。
在他們想來,心靈越是至誠的人,受到打擊的時候,會越難受,越難過。
她們不想自家官人有任何不開心的時候。
“那群人呢?”
“暫且安置在杭州城的客棧里,汝南郡王的產業,咱們能說得上話的那家。”
楊金花站了起來:“作為主母,我得去會會爭們,梅兒你幫著我掠陣。”
龐梅和看著英姿颯爽的楊金花,幽幽說道:“若是當年我沒有去外婆家,說不定這主母之位,應當是我的。”
楊金花驕傲笑了起來:“這世間沒有如果。”
她最大的成就,就時當機立斷拿下了官人。
兩人正準備動身的時候,趙碧蓮從下面小跑了上來:“等等,你們似乎要去好玩的,帶上我,帶上我!咱們三姐妹一條心,不是早說好了嗎?”
看著‘兩團’蹦蹦跳跳過來的玩意,楊金花和龐梅兒表情都有些吃味。
她們兩人太清楚了,自家官人有多喜歡吃大果凍。
說到陸森,此時他在洞府之內,坐在自己的書房里,正計算著各種配方的性價比。
這事不難,但煩在是水磨功夫,得一個個算。
現在他越發懷念現代社會了,有臺電腦,隨便列個文檔出來,再調用下公式,不是分分鐘出結果的事情。
這時候,一陣香風過來,他的懷里突然就多了個人。
是纖纖,青丘狐雙手摟著男人脖子,甜膩膩問道:“官人,有沒有時間和我一起玩撥蘿卜的游戲啊。”
陸森左手在纖纖身上摸索了會,放下筆,無奈地說道:“沃沃,別鬧,先坐好。”
懷中的青丘狐身體突然僵硬起來,隨后整個人身體放軟,她甚至有些開心地問道:“你居然分得出來了!”
陸森無奈白了她一眼。
分不出來就怪了,天天榨,天天榨。
輪著榨,順著榨,豎著榨,橫著榨,次數多了,自然能分得出來。
“你是從什么地方分辨出來的。”沃沃好奇地問道。
很多,手感不太一樣,叫聲也有些不同,長短息換氣時間等等。
次數多了就分得出來了。
當然,這些話沒有必要說,他問道:“我打算去大同府一趟,你們三姐妹誰陪我去。”
沃沃軟軟的身子,全貼身他的身上:“三個一起陪你去,不更好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