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謙旋即跟著楊興來到煉丹房中。
此地佇立著五座丹爐,只有兩座丹爐燃燒著火光。
兩名煉丹修士瞥了幾人一眼,隨即忙著自己手上的活。
煉丹房并非只有這幾個人。
大部分煉丹修士不是凌波樓培養的人,而是招募的客卿。
一般都在自己的洞府煉丹,只有少數人才會在此。
“你先練一下試試,我幫你找火候。”陸謙笑道。
“是,大人。”該煉丹修士有點緊張。
畢竟他也只是練氣期,兩位養神高手在身后看著,著實令人有些不安。
看著煉丹修士在一旁練氣,陸謙有意無意與楊興攀談起來。
“楊管事,你最近挺忙啊。半個月才見你一次。”陸謙笑道。
“是啊,最近任務有點多。”楊興客套道。
其實并不是任務多,而是人家根本不讓和這個煉丹副執事接觸。
這時,丹爐發出一聲輕響。
里面青煙繚繞,隱隱組成一張猙獰瘋狂的嬰兒臉。
煉丹修士氣息不穩,眼看丹藥就要失敗。
陸謙一步上前,按住此人肩膀,隨后打出一道道法訣。
人臉消失之后,丹爐這才穩定下來。
“問題就出在鬼河車上,應該如此,這般……”
廢了老半天勁,才練出一爐丹藥。
丹藥練出來之后,楊興總算松了一口氣。
“喲!這不是副執事嗎?”
這時,一旁傳來刺耳的聲音。
陸謙轉頭一看,原來是鹿臺道人身邊兩個修士。
這兩個人是鹿臺的弟子,名字叫鹿陽和鹿陰。
這兩人實力不咋地,只有練氣后期的修為。
但是背靠鹿臺道人,倒也沒有幾個人敢招惹。
“哦?是你們。對我有意見?”陸謙皮笑肉不笑。
這兩人腰間的寶劍和法衣,還是陸謙在大會中得來的。
這兩人每天大搖大擺穿著,生怕別人不知道是從陸謙身上搶來。
“哪敢!”鹿陽陰陽怪氣說道。
這時,丹園的管事走了出來,見到兩人頓時笑道:
“兩位大人,丹園已經照料好了,還有什么指示嗎?”
“你問副執事啊,問我們兩干什么?”鹿陽鼻子哼了一聲。
丹園管事尷尬地看向陸謙,陸謙也沒有說話,只是微微點頭。
管事如釋重負離開。
“大人,還有什么指示嗎?”鹿陽笑道,一副你又能奈我何的表情。
“沒事,你滾就行了。”
嘩啦!
陸謙身上爆發出磅礴的氣勢,隨后閃身到兩人面前。
太陰金瞳盯著兩人,滿口的尖牙利齒,看得兩人內心一顫,一股危險之感襲上心頭,仿佛下一秒要被這頭猛獸吃下去。
“真以為我不敢殺你不成?”陸謙笑道,自從當了副執事,他每天也以煉體面貌示人。
兩人張了張嘴,忽然發現不敢說出話來。
鹿陽此時才意識到,眼前這一位也是養神境界的高手。
不知不覺,冷汗打濕了后背。
“滾!”陸謙喝道。
兩人頓時如釋重負,慌忙逃竄。
不知跑了多遠,鹿陽才回過神來,怨毒地盯著陸謙的后背,一字一頓:“你等著,先讓你得意幾天。”
一想到自己剛才被嚇成那副模樣,兩兄弟不禁怒火中燒,恨不得將陸謙抽筋扒皮。
不過此人也蹦跶不了多久了。
一想到這個,鹿陽心中平衡了一些。
看到兩兄弟走了之后,楊興有些擔憂道:“大人,他們背后是鹿臺執事,鹿臺執事是出了名的護短,你這么做,會不會有點……”
“無妨。”陸謙笑道。
說不在意是不可能,這兩兄弟在鹿臺的授意下架空了自己的權力。
想撈油水都沒地方撈,這個恩怨他會親自出手了結。
只是時機不到。
不過,看他兩的神情,應該還有什么手段等著自己。
想到這里,陸謙看向楊興,說道:“楊管事,看你欲言又止的,該不會有什么事情匯報吧?”
此言一出,楊興頓了頓,最終還是說道:“大人,你最近小心一點,他們可能會從倉庫或是海船上動手腳,。”
根據凌波樓規定,一旦倉庫有丟失,負責人將會負全部責任,伏波對這些不會容忍,以前就因為這個死了不少執事。
“原來如此。”陸謙拱手笑道,“多謝楊管事,時候也不早了,在下先行回去。”
洞府之中,陸謙盤腿靜坐。
丹爐熊熊燃燒,一邊看守火候,一邊放出礦石,用玄金劍嚢吸收之上的金氣。
一陣金氣飛過,散發著各類光芒的礦石頓時化為灰燼。
諸天玄金煉寶訣(小成:24/300)
諸天煉寶訣進入第二層虛空食氣階段,不需要真火鍛造,直接吸收金氣即可。
這次收獲中有不少金屬礦石,品質比普通的五金好數倍。
吸收一部分金氣之后,劍嚢忽然劇烈震動起來。
其上金光流轉,滿室生光,虛空中映照無數金色符箓。
“來了!”陸謙眼前一亮。
旋即手掐金廂玉印訣,念念有詞。
打上一枚符箓。
嘩!玄金劍嚢光芒大放。
第十九層禁制凝結完畢。
前面幾層比較好凝聚,只要吸納大量金氣即可。
第十九層不一樣。
按照九層一重天來計算,第十九層是三重天,威力相當于養神中期凝煞,故而比較困難一些。
看著手上散發著煜煜光滑,如煞氣一般凌厲的金氣。
陸謙心中頗為滿意:“三重天的法器,青衣人的戮神刺也是三重天;到時候再看誰算計誰。”
每季度都有一次大型入庫,對方肯定是在上面動手腳。
不過自己身上有血咒在身,恐怕不入凝煞,無法徹底清除。
不能真正與他們發生沖突,只能通過其他手段了。
擁有足夠資源,以及凌厲的法器之后,陸謙不單單滿足龜縮在這里。
陰神暗中掠奪資源,明面上自己也要獲得更高地位,獲取更多資源,達到利益最大化。
直到水眼開啟之前,把該用的資源全部轉化成修為。
這一次,就從弄掉鹿臺道人開始。
想到這里,陸謙服下一枚靈性藏神丹,再次進入凝煞的節奏中。
時間過得很快,已是一個半月后。
這一個半月,一共服下七枚丹藥。
水火鉛汞煉丹術(大成:302/1000)
凝煞進度立即飆升到十分之三,也就是三百刻度的樣子。
不過,丹藥帶來的副作用也有。
畢竟主藥是修行者的陰神,心神很容易受到影響。
若不是清心咒已然大成,恐怕進度還要更慢一些。
嗚嗚!
這時,紅木桌子上的石牌忽然亮了起來。
這是當日神憎送給自己的聯系法牌。
“又來新目標了嗎?”陸謙心中想道,旋即拿起木牌。
一道沙啞的聲音響起,是攤主的聲音。
“道友,我們這邊有個交易會,你要不要過來一趟?”
“交易會?”陸謙眉頭一皺,還以為是新的目標。
不過自己現在暫時也不缺錢。
上次搶來的東西消耗了一部分,不過還是有價值三萬左右的巨款。
“地點在哪?”陸謙聲音傳入。
所謂的交易會,應該是眾人互相交換物資之會。
去看看也無妨。
“地窟鬼市,老地方。”
又是一陣沙啞的聲音傳來。
隨后光芒消失。
這個石牌有點像是前世記憶中的手機,使用起來還挺方便。
比傳信紙鶴更安全隱蔽。
陸謙收拾東西,陰神沒入一個肉球當中。
肉球變幻成一名男子的模樣,身子像是踩在沼澤之上,緩慢下陷。
視肉化身猶如魚兒在水里遨游,迅速遁地離開。
哪怕遇上石頭,亦可輕易穿過去。
速度絲毫不亞于空中飛行,而且還更隱蔽。
不知遁地多久,終于來到地窟當中。
攤主所在的洞口還是如往常一般,沒有多少來客。
似乎感應陸謙過來,攤主抬起頭,笑道:“道友,你來了!進來吧。”
陸謙沒有說話,飛身進入其中。
洞口不大,進去卻別有洞天。
內部是一個溶洞,洞壁點著燭火,溶洞石英巖折射出五彩繽紛的光芒。
洞內最深處,有一張長長的案子,幾名身穿斗篷的人影。
見到陸謙落座,其余幾人掃了一眼,隨即移開目光。
“我需要龍蛇真罡的消息,提供線索五千法錢。”
座位的最末端,那名身材嬌小的玩煙女子聲音沙啞,也不知是偽裝還是真實聲音。
“龍蛇真罡的消息只有煙窟大總管以上的人知道。”
神憎桀然一笑,旋即話鋒一轉:“不過,你很幸運,前些日子殺了此人,剛好在腦海中發現龍蛇真罡的消息。”
話音剛落,煙女丟出一個壺天布袋。
神憎掏出一塊玉牌,在下面刻下信息,旋即遞給煙女。
陸謙忍不住看了一眼那名女子,沒想到此人已接觸到煉罡階段。
如果說凝煞難度是十,那么煉罡的難度就是一百。
煉罡要去九天之上,忍受罡風和毒辣日焰,一不小心就會魂飛魄散。
養神后期的高手,在哪怕是在通幽觀也是中高層了。
“我要大量陰魂草,可以法錢交易,或者其他物品置換。”老蛇說道。
“我這里有兩百株陰魂草,用五金交換吧。”
陸謙望著老蛇,從劍嚢中拿出一個箱子。
這是從煙窟的船上得到的,比較少見,又有大量需求的藥材,對陸謙現階段用處不大。
“好!”
兩人達成交易。
隨后雙方各自交易了一些東西。
大多數是一些物資,很多東西都是上次搶的,因為自己不需要,所以才拿出來交換。
“對了,我需要南邊門派的大概情報,一百法錢。”陸謙說道。
“我有。”煙女用神念將信息刻在玉牌上。
陸謙接過來,大概感應了一下,信息全部涌入腦海中。
南邊比北邊更繁華,也并非全部是正派。
總的而言是正邪勢均力敵,不分上下。
正派實力強大的有斬劫寶苑,幽都劍樓,以及一些相似傳承組成的九霄道盟。
亦正亦邪的有萬世陰冢,這是以修煉驅神御鬼為主的勢力。
邪道有方寸妖國,羅剎神城等等。
那邊的修士數量比這邊多得多,大多扎堆一起。
齊做修行時,吐納如云,施法如雨,千里風云為之變色。
眾人交換好物質情報之后,神憎再次說道:
“下一趟準備去掩日堂,此倉庫位于山腹中央,內有兩名養神中期修士把守,一個掩日大陣。
陣法由我來處理,這次任務較為簡單,就不用向外招募人手了。”
掩日堂也是萬象城大勢力之一,但并不是排名前十的大勢力。
任務簡單意味著收獲較少,所以并不需要那么多人。
“時間地點?”
“七日后。”攤主說道。
此人和神憎走的比較近,故而知道更多內幕。
“要不去凌波樓?”陸謙此時忽然開口。
“凌波樓恐怕有點難度,他們的倉庫隱藏比較深,而且海船路線不固定,直到發船之前才知道目的地,所以可能會撲空。”老蛇此時忽然開口。
畢竟是存在多年的勢力,很多東西都已經有嚴密的制度。
“在下跟凌波樓合作過一段時間,恰好知道一艘海船的行進路線,大概在半個月后月牙灣一帶,具體情況十日后通知,我需要一個隱藏陰神的物件。”
沒錯,陸謙決定引外人來殺掉鹿臺。
但這么做風險太高,事后伏波一定會進行徹底的排查。
說不定會檢驗每個人的能力,以防敵人混入其中。
“我這里有一印章,捏碎可改變陰神,一次性使用,切記不能與人爭斗。”
“若消息準確,此印免費。”
神憎遞過來一個拇指大小的白玉印訣。
其上刻畫著一個模糊不清的異獸圖案。
此獸六只腳四只翅膀,沒有耳目口鼻,像一個肥胖的大肉球。
一眼望過去,給人的感覺無比怪異。
有一種十分令人厭惡的感覺,和神憎的給人的感覺異常相似。
隨后,幾人散會。
攤主有些不放心,說道:“先生,這人能信得過嗎?萬一是其他勢力的釘子?”
“哼!”神憎冷哼一笑,“不重要,我有辦法確認真偽;而且,信不信得過不重要,這里有幾個是信得過的?”